這一次的動作熟練許多,也更深入了。
兩個人便在明月映照下,密不可分的輾轉擁吻。
憐黛被吻得暈頭轉向,心里卻隱隱約約擔心著某件事。
而這份擔心一直到兩人吻得難解難分、天昏地暗後成真了。
因為……他們滾下屋頂了。
「啊!」一聲尖叫,憐黛閉起雙眼死死抓住涂歡樂,還好一陣騰雲駕霧後,兩個人同時安然落地。
還好涂歡樂會武功,沒讓她摔扁。
听到驚叫聲,客棧里陸續有燈光亮起,也有人從窗子里探出頭來。
涂歡樂暗咒一聲,忙抱著她火速轉移陣地到寧寂無人的後園。
還好,沒人發現。
「大壞蛋!」憐黛臉上的紅暈還沒褪下,又羞又嗔的瞪了他一眼。
「是妳的丫頭太厲害,我只好這樣做,所以妳不能怪我!」得到一個深吻,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理直氣壯的開口。
「她只是個小丫頭,哪里厲害了!」她為忠心的小柔辯護。
「一天到晚看著妳,還不厲害?」他輕哼一聲。
她忍不住笑道︰「你要覺得幸運才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丫頭看著我,要是在納蘭府的話,那你恐怕連看都看不到我了。」
「是啊,妳是千金大小姐,我只不過是個壞蛋而已。」涂歡樂忽然開始有些不高興,語氣悶悶的。
他想起了那天納蘭府護院看他好像看洪水猛獸一樣,鄙視又恐懼的目光,真是嚴重挫傷他的自信心!
憐黛依然是納蘭府尊貴的大小姐,而他,只是個身份低微的江湖浪子而已。
「喂,你怎麼了?」憐黛仔細一瞧,發覺他神色不對。
「沒什麼。」抿抿唇,他不肯多說。
「放心吧,千金小姐,就是要和小壞蛋在一起的。」她若有所悟,低低一笑上前偎在他胸前。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他,昭示的,是她的心。
涂歡樂聞言心中一喜,立刻緊緊環住她。
這麼明顯的表白,他再听不懂的話就是傻瓜了。
看來,她喜歡他,如他對她一樣!
他一定要順利奪到無煞令,一定要好好的活下來,那樣,他才能永永還遠和她在一起!
緊抱著懷里柔軟身軀,涂歡樂的信心猛的堅定起來。
到時候,他才不去管什麼小丫頭,什麼納蘭大老爺呢!
她是他的,事情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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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涂歡樂與小柔的拌嘴中一路走去,天錯盟終于近了。
天錯盟是黑道聯盟所在,坐落于偏遠郊外。與天錯盟最為接近的一個小鎮上,武林人士一下子多了起來。
和尚尼姑、小孩老人、乞丐美女……什麼樣子的人都有,令憐黛大開眼界。原來,瘦竹門下的竹竿人,還不算最奇怪的呢!
趁著這幾天,憐黛終于問明白了爭奪無煞令的規則──
每一個參加爭奪無煞令的黑道門派都可推出一人前去,想得到無煞令,必須參加三輪比試,最後一輪的勝者才能得到權杖。
每一輪都是生死之爭,越到後頭就越凶險難測。可是一旦持有無煞令,便可以在三年中號令黑道各派。
這實在是很誘人的一件事,所以即使凶險難測、勝算不大,仍是有不少門派參加。
三日後,爭奪比試開始。
從清晨涂歡樂離開後,憐黛就一直站在客棧的園子里,盯著幾根竹子猛瞧。
她不會武功,又不是瘦竹弟子,所以不能跟?歡樂一起進天錯盟去觀戰。即使可以跟去,恐怕他也不會願意帶她去吧,那種武林中人以命搏殺的情景,根本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所以,客棧里只留下了無痕與小柔陪著她。
默默的、靜靜的等待。
今天是第一輪,她知道他一定能夠安然回來。
可是,心底還是禁不住擔憂。
看著眼前翠竹在風中搖晃,她就好像看到了?歡樂矯健輕捷的身姿,這一刻,他應該在與人交手吧?
「小姐,妳累不累?坐一會兒好不好?」小柔走上幾步,輕聲勸解。同時,第幾百次的在心中痛罵涂歡樂。
臂察了他那麼多天,她還是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小姐會喜歡他?喜歡那麼一個沒有風度、沒有教養的江湖浪子!
都是他,害得小姐魂不守舍!
「我沒事,妳讓我站一會兒吧。」憐黛看也不看小柔,低低回答。
朝陽已經升到半空,已近晌午,客棧里忽然響起了一行腳步聲。
憐黛猛的轉身,看到涂歡樂正快步向她走近,頓時眼中一熱。
「你沒死!」驚喜的撲上前,她拉住他的衣袖大叫。
他看來有些許疲憊,青色的衣裳也被刀劍劃開了好幾道口子。
聞言,他受不了的翻翻眼,道︰「我當然沒死了,不然還能站在這里嗎?」
「師兄,你沒有受傷吧?」一直安安靜靜的無痕走上前,也把他從頭看到腳。
「沒有!」他再度翻白眼,感覺很無力。
她們這麼希望他掛彩嗎?真是沒一句好听的!
小柔咬著唇站在旁邊,憤憤的盯著涂歡樂,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居然讓兩個女孩子同時關心他,真是根花心大蘿卜!
再一次,涂歡樂的評價在小柔心中低到不能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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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涂歡樂又是一大清早趕去天錯盟。
照例,憐黛從他走後便盯著竹子看。
她忽然發覺,原來竹子是種不錯的植物,有韌性、夠堅硬,風姿清秀疏朗。或許等涂歡樂奪到無煞令完成任務以後,她會和他一起到哪座竹林里去隱居……
靜靜站著,她拚命找尋一切可以想的事物來填滿自己的思緒,不這樣的話,她會心慌得支持不住。
原來,等待是這樣痛苦的一件事。
就在炙人的等待中,她心底的情意一點一滴涌出,她越來越明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這一輪的打斗比較久,涂歡樂直到下午才回來,身上也多添了幾道傷口,雖然不深,可卻流出不少血。
坐在客房里,憐黛仔仔細細的幫他洗淨傷口,再抹上藥粉。
「痛不痛?」眼里含著酸酸的淚,她皺眉看著他手臂上長長一道劍痕。
「不痛才怪!」他忍受著火辣辣的痛感,齜牙咧嘴。
「都是我不好,才害你……」憐黛的聲音開始發抖,眼眶里的淚水也開始積聚,好像隨時都會滾落下來。
她心疼他,也後悔著。
如果不是她惹到色魔教,如果不是她烤掉那幾只鳥,涂歡樂又怎麼需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爭奪那個該死的無煞令?
「喂,妳別哭啊,我還沒死呢!」涂歡樂本來是想裝得再痛一點,好讓憐黛更加心疼他,可是一看到她的眼淚,他立刻改變主意。
「閉嘴!」一听到死字,憐黛馬上瞪眼,兩顆眼淚就這樣溢出眼眶,掉了下來,落到涂歡樂的手背上,散成兩滴小小水漬。
「好,我不說。妳放心吧,我說沒事就一定沒事的。」盯著手背上的那點水痕,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溫柔。抬起頭定定看住憐黛的眼神,也不再是少年的青澀或狂熱,而是帶著成熟男子的堅定和溫暖。
少年,是要經過重重試煉才能逐漸轉變成軒昂男子的,而為了心愛的人而蛻變,是最最快速也最最有效的一種方式。
涂歡樂要保護她,要與她在一起,所以一定要快快變得成熟。
憐黛輕輕抓著他受傷的手臂,看著他眼中的溫柔,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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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也是最後決戰的一天。
只要過了今天,她和涂歡樂就可以開開心心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