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到附近的超市購物,選焙生活用品時,正要問他喜歡用哪一個品牌,卻發現已不見他的人影,拿下她所要的之後,便推著推車去尋他,就只見他站在嬰幼兒用品前,一一檢視每個產品,然後用PDA記錄下來。
走過去問他。「怎麼了?你該不會想現在就買吧?」離寶寶出生還有八個月。
「也不是,我只是先記下有哪些產品、廠牌、內容資料,回去上網查一查,看哪些風評較好。」他推推眼鏡,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看到他這副模樣,她忍不住笑了,「好!這事就交給你煩心了。」
「沒問題!」他興致勃勃的一口應允,她發現他還挺樂在其中的。
兩人的生活習慣在互相試探、了解、妥協中,漸漸發展出共有的基調,雖不到很合的程度,可也不至有雜音,一切都在令人愉悅的氣氛下,循序漸進著。
唯獨某事,卻愈來愈教她不安,那就是——官霖與公司副總沖突的機會似乎愈來愈多了!像現在,副總又一臉鐵黑的把他叫進辦公室,雖見他依舊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仍會讓她心驚膽跳。
王敏戀靠向她,「怎麼回事?你老公又怎麼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表示不知,可對于副總方才把官霖叫進去之後,還特意看了她的那一眼,感到很介懷,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風雨欲來……
「結婚的感覺如何?」吳嘉峻問官霖,官霖想了一下,「很難說——」這三個字說完後,吳嘉峻等了半天卻沒下文,有些不耐地,「試著說說看……」片刻,他終于開口。
「沒什麼好說的。」
嘉峻听了差點沒氣結,但官霖接下來說的話卻又讓他再度摔倒在地。
「結婚——比我想像的還不錯,我覺得你也可以試試!」
嘉峻抹抹臉,情況變得太詭異了,他所有已婚的男性朋友幾乎都會勸他,千萬不要那麼想不開往婚姻里面跳,保證你會後悔死!還特別強調「死」那個字,以顯示嚴重。
哼!等他發現「使用過度」、早泄、陽萎、不舉時,就會改變想法了!嘉峻壞心想道,(男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這麼的可「割」可「棄」!)
「也許……」官霖望向遠方淡淡地說道。
嘉峻按著胸口,完全無法接受這個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露出眉間略帶憂郁模樣,好詭喔!忍不住想念那個喜歡扮豬、扮畏縮、扮文靜,然後出其不意給人一擊的謝官霖,可——他也不得不承認,現在這個高官霖,也比較像個正常人,而非那無所不能的雙面人。
真是難以取舍呀!模模鼻子。「說實在的——你真昏頭了嗎?」
「……也許。」
自從結婚後,嘉峻說他變了,幾個心月復之交或許有這樣的看法,可礙于個性使然,所以都沒跟他多說什麼……他真變了嗎?也許……答案真的只是這兩個字。可究竟變了哪些?開始習慣與某個人朝夕相處,以最親密的方式。
開始去觀察某個人的喜好與厭惡,以最貼近的方式。
開始感覺自己愈來愈難戴上面具去扮演另一個角色,因為某個人一直在看著,而他就是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偽裝,因久了了也會自動露餡……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所以所有人認為他變了?
想到這,他不禁苦笑,有時面具戴久了,連自己的真正模樣也不清楚了。
但——他的任務尚未完成,若不繼續戴著面具,只怕會功虧一潰,尤其他此刻很明顯的正踩在某人的痛腳上。
「我剛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听?」副總汪志方將卷宗一把砸在桌上。
「听到了。」和那暴吼比起來,他的聲音清冷無波。
「那你怎麼說?為什麼同樣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呢?公司請你來是要你做賬的,不是來讓你決定哪些賬可以記,哪些賬不能記,了解嗎?」
「該是公司營業上承擔的賬備,絕對不會少記,可對公司不該承擔的賬,我也不會多記。」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叫你把公司不該擔的賬登進去,你說我叫你登了哪一筆進去?你說呀!」汪志方面紅耳赤地說道。
「我已經跟您報告過了,今年度的交際費用已經超過預算上限的百分之二十,已經嚴重失控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硬生生打斷,「那你是要怎樣?離這個年度結束還有兩個月!你要業務部的人都不要再去交媾跑業務嗎?不要再去跟那些代理商搏感情嗎?你想害公司接下來兩個月業務下滑嗎?啊?你想讓我們公司的純淨變差,讓大家都領不到年終好過年嗎?」
「報告副總,我可以明白你說的這個情形,也可以體諒業務部同仁的辛苦,但和去年同期比起來,交際費用已超過太多了,尤其是總經理及業務部經理兩個人的,而我也詳細調查過內容,這些以交媾為名的支出與憑證不符,這些真的無法入賬,就算你強行入賬,也會被會計師刪除掉。」
「你以為我不懂嗎?我才是財務部的主管,不是你!」汪志方對謝官霖真是厭惡極了,偏偏又拿他沒轍,因為他行事完全符合公司的規定,有榮基法及合約保障,即使他不悅,也無法輕易開除他。
深吸口氣。「我再一次告訴你!」將一份簽單推向前,「總經理的這筆賬就入進去,責任我來負!」
闢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請問——副總你打算怎麼負責?」
「你不用管,反正有什麼事我會擔起!」憑他跟上面的關系,還怕搞不定嗎?
一道精光閃過鏡片,「我了解了,若副總沒有其他事交代的話,我先回座位。」
「慢著!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請說。」
「你跟于思儀現在是夫妻了……」
闢霖警覺地望向他,等著他說出下文。
「夫妻倆同在一個部門,尤其都是在會計部門掌管賬務記錄的——」刻意頓了一下,加強效果。「雖然公司並沒有明文規定這樣不可以,但職務相近,難免會有問題,就像裁判不能兼球員,我希望在我的部門里,盡量可以不要有誤會發生。」
誤會引他在心中冷笑道,不過依舊沒開口,讓對方自己主動講出他最終的目的。
「我想——過些時日,就將你或思儀其中一人調到其他部門去。」副總皮笑肉不笑的。「你跟思儀可以商量一下,看是由誰調走,當然——我保證,薪水跟年資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哼!如果可以的話,恨不得就將眼前這個不听話的家伙高超,省得礙事!
餅了片刻,官霖才開口,「副總還有其他事嗎?」
那平淡、完全听不出情感起伏的聲音再度惹惱了汪志方,仿佛從頭至尾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沒……沒事!」
再繼續跟他講下去,肯定血壓會再試升高,官霖轉身離開,在拉開門前,汪志方叫住他。「你會跟思儀好好商量吧?」
「我會跟她說的。」護送完後便走出辦公室,待門一關上,汪志方用力的將桌上一堆紙張揉得稀巴爛。
可惡!他一定要盡快想辦法趕走謝官霖,盡避很不想承認,這輩子從沒遇見過哪個人會如謝官霖一樣給他這種怪異感。
面對這第一個看起來人言無寡的家伙,為什麼每次與他對招時都會感到慕名的緊張及壓迫感呢?汪志方百思不得其解!
第7章(1)
即使此刻已滿月復怒火,官霖依舊維持面容的平靜回到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