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三,夠了,不要再叫了!」他抱著風秋三,想要止住那駭人的叫聲。
「血,好多血。」秋三控訴著,嗚咽著,無法抑制地戰栗著,「死,會死,死人的眼很可怕。啊——」背後一陣疼痛,他眼神渙散,昏死過去。
風春月無奈,他已經不能控制秋三,只能把他打昏。希望醒來之後不要被找麻煩才是。
抱起沒有知覺時候最可愛的風秋三,看見喜大夫已經被王總管請來醫治滿身是血的尹姬,忙上前問道︰「有生命危險嗎?」
喜大夫給他一個放心的微笑,「他很好,沒有傷到要害。」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氣,看今天秋三異常的表現,要是這個不知什麼來頭的娘娘腔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也別想活了。
到底他們什麼關系哦?難道是秋三養的孌童?咦——超惡心哦,秋三不是這種人吧?難道也是秋三的結拜兄弟?不像,秋三的結拜兄弟都是武功高強的好漢,才不是這種風吹都可能倒的小白臉。真的好想知道他們的關系哦。
第八章培養感情
「尹姬你長得好好漂亮哦。」就是有點娘娘腔。
「尹姬,秋三付你工錢不?多不多啊?」有就借他啦,他好窮。
「尹姬你跟秋三關系真不錯。」快點坦白你們是什麼關系。
尹姬頭大地驚見那個叫做風春月的男人,完全破壞他英俊形象地咧開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逼近他的床。
「這……這……」他節節敗退,縮到床的最里面,恐怖地看見風春月居然爬上了床。
「尹姬小朋友不要怕,我不是壞人哦。」他嘿嘿直笑,看起來比壞人還壞人,「來,快告訴春月哥哥,你跟秋三到底是什麼關系?」
尹姬猛搖頭,「他是老爺,我就是個唱戲的。」
風春月輕浮地挑起眉,長長地「哦」了一聲,道︰「他就你老爺,你就他一個普通唱戲的?」
「是,是,是!」尹姬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你肯定覺得我腦袋不太靈光吧。」風春月突然問道。
「是……啊,不是!」尹姬胡亂擺手,「我沒這麼想,春大爺。」
「那你說這麼可笑的謊話來騙老子?」風春月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子最恨有人騙我,快點坦白,你跟秋三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叫他那個六親不認的弟弟對他那麼「柔順」。
「我沒有啊……」好,冤,枉啊。
風春月模著微有虯髯的下巴用他不太靈光的腦袋思索著,「你說你只是一個唱大戲的,我家秋三是你的爺,那你只是個唱大戲的,他干嗎發神經對你那麼好?難道他有什麼把柄落在你手上?不現實。誰敢威脅秋三,絕對很慘,死無全尸。難道,難道你們真的是……斷袖之癖?!」啊,他終于喊出來了,一陣晴天霹靂,打擊得他沒有信心活下去了。他的弟弟……居然愛男人?
「那個,春大爺……」
「煩什麼煩?沒見著大爺正在想事情嗎,我最恨有人打斷我的思路了。」風春月超不耐煩地吼道。
尹姬舉起手,指著他的頭頂發抖,「那個……」
「什麼啦?」風春月在回頭的那一剎那,凍成了大冰塊,「秋……秋三?」
左手閑閑端著藥盅,右手撐靠在床桿上,風秋三陰沉沉地露出森冷的笑容,「春月大爺,有何貴干啊?」
「我……我……」他趕緊拉過一下子放松警惕的尹姬,親熱地搭著他的肩膀,笑道,「我來找他培養感情的。」
「哦?」美目移向尹姬。
「我不知……」剛想據實以告,腰立即被狠狠捏了一把。啊,好疼啊,「是是是!」眼角痛得差點掉了一顆眼淚。
「沒想到你跟我的人感情這麼好啊。」秋三狀似很欣慰。
風春月哈哈大笑,這次馬屁總算正確地拍在秋三的心窩里了,「我跟這位小兄弟已經培育出了深厚的友情,對吧,那個誰?我不會介意你們兩個之間超月兌俗世的禁忌之戀……啊……」秋三的臉色好難看啊,就像大病一場的人不是那個唱大戲的,而是他一樣。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時光能不能倒退一下下?
「是斷袖之癖吧。」秋三微笑著說道。
熊掌一拍,發出力道十足的響亮巴掌聲,「正是!」隨後,熊眼楮瞄見秋三的臉色瞬間鐵青,熊腦袋立即耷拉下來。
「風春月!」冷若冰霜的聲音凍得人直發抖。
「小的在!」風春月恐懼地看見惡人從懷中抽出一樣他畢生最害怕的獨門兵器,「秋三——不要啦,人家以後不敢了嘛,你不要這樣對人家啦。」
秋三冷笑著,飛快地在他的獨門兵器——算盤上計算著,「保護不力,扣你這月薪俸一百兩,害我的人差點送命,倒扣一千兩,賠醫療費一千兩,至今仍未問出凶手目的,扣薪俸一百兩。合計是二千二百兩。這個月你的薪俸總共是一千兩,扣去你的薪俸,你還有家用費三千兩,所以抵扣一下,你這個月只剩一千八百兩。」
「不要啦,一千兩還不夠給艷香樓的姑娘買胭脂呢。」最近那芸姑娘老纏著他要這要那的,花銷好大。
「你還有錢去艷香樓啊,把欠我的錢還來!」
風春月捂著只會漏氣的嘴巴,嗡嗡道︰「嗚還有細,下氣再鳥。」說完,奪門而出,嗚,風秋三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壞蛋,守財奴,老子不干了——
「吃藥。」風秋三舀了一勺吹涼再往他口中送。
尹姬听話地張開口,喝下,「很苦啊。」卻沒敢吐出來。
「良藥苦口嘛。說明這藥是越苦病才好得越快啊。」吹著藥讓它快點涼,他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虛應著。
雖然說的是歪理,尹姬還是微笑點頭,乖乖把送到嘴邊的藥盡數喝下,「真的好苦。」
「我知道。」哪有藥不苦的啊,風秋三給他很鄙視的一眼,「剛才春月跟你說什麼了?」看那大爺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就覺得哪里不對勁。
「沒有,春大爺他……」說的都是亂七八糟的話,實在不想提。
風秋三把藥放在一旁,說道︰「別管他,他腦袋里裝著糨糊,整天發神經。」上次居然去做礦山買賣,真是把他笑死了,結果虧得血本無歸,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
「大爺人不壞。」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啊。」風春月雖然不壞,可是終究也不是他全心信任的人,因為他們血脈相連。因為這殘忍的血脈,集合了和血腥的家族,沒有人是值得他真心信任的。
尹姬揉揉他可愛的發漩,道︰「你這麼說,大爺會傷心的。」雖然三爺對大爺很……克扣,大爺也好像很缺錢的樣子,可是大爺卻是真的很關心三爺,不然也不會逼問著他跟三爺的關系了。怕他對三爺有害,怕三爺走錯路,手足的情意涓涓細流,埋藏在無意表露的深處吧。
「那只熊的心肝是鐵打不痛的,你別為他操心那麼多。」風秋三一笑置之,「倒是你,傷口還痛嗎?」那日的他哭得那麼狼狽,冷酷的形象全毀,搞得他超沒面子,現在街頭到處謠傳他用情專一,十分痴情,竟然為了一個戲子殉情。于是,風秋三所到之處,必有人指指點點,然後……有人死得很難看。如今想起,他真的……超不好意思的。
拜托,想也知道,他風秋三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戲子去死,雖然當時他真的恨不得中刀的人是自己。但是殉情這種事,哼,惡心死了,他才不會死得那麼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