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她輕喘著,無言以對。
她確實躲著他,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她喜愛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兄長,偏偏這樣的情愛不能說出口,而他又是那樣的優秀,全國鋼琴大賽的優勝者,保送國立大學的資優生,身旁還有同為優秀鋼琴手的女同學在戀慕他。她只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女,有什麼資格喜歡這樣的他?
「我不會這樣吻一個關系只會是家人的人。」他長年練琴而變得有些粗糙的指月復輕撫上她的唇,「你懂我說什麼嗎?」
眨了下長睫,她小臉充滿濃濃的困惑。
他是清醒的嗎?還是酒精作祟,才同她說這些?但若說是酒精作祟,她都去學校上課回來了,酒精現在才在他體內發揮效力,時間上會不會稍嫌過晚?
「你會來敲我房門,表示你也將我放在心上,是嗎?」他語音沙啞,在靜夜里听來格外迷魅惑人。
他靠她極近,她吸進肺葉里的都是他的氣息,那讓她腦袋陷入混亂,心髒跳得好快好快。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想吻你。」他深沉如潭的黑瞳緊鎖住她那張秀容,灼燦燦的目光將她的思路攪得更為紊亂。
不可否認的,她喜歡他的吻,可是橫亙在兩人間的關系,還有懸殊的條件「不說話?那表示你願意了。」溫熱大掌捧住她後腦,他的寬額抵住她的,鼻端相蹭,沙嗄低沉的嗓音又起,「我給你三秒鐘的時問離開。」
三秒鐘?離開?
「三……」黑瞳眸光逐漸轉深,毫不掩飾對她的欲念。「還不走?」
「傻啦?」余青凡笑了聲,笑音中卻難掩淡淡的苦澀。有種痛,痛到了極點時,連笑起來都是苦的。半晌,他眼眸濕潤,復又開口︰「二……」
余沛以似懂,也非懂,在看見他貼近的俊顏時,霍地明白他話中之意。
「一!」他偏過臉龐,薄唇就要印上她的。
瞠大雙瞳,她側過臉,欲轉身。
「時間到,你來不及了。」大掌輕捏住她的下巴,熱唇湊到她耳旁,暖燙的呼吸拂過她耳際,他低啞說著。
「唔……」尚不及反應,她的唇舌再度被侵佔。
這個吻,和適才的不大相同,多了些霸氣,還摻雜了濃濃的,很纏綿,很曖昧。還有,她嘗到了他傳遞而來的,近似疼痛的氣味。他還是很自責嗎?還是心疼青恩吧?
也是,他是那麼疼愛妹妹的兄長,怎會不為青恩難過?何況他一直認為青恩的失語癥是他造成的。
如果說他這麼擁著她、這麼吻著她,能稍稍安撫他的情緒,那麼她還能拒絕嗎?因為她是那麼想、那麼想讓他恢復平時的俊朗和神采啊!
思及此,原本抵在他胸口的那雙小手,倏然放軟了下來,她輕環住他清瘦卻精實的腰身,任他在她身上制造一波又一波的情潮。
他赤果的上身緊緊靠著她,大手不再安分地捧著她後腦,而是移到她胸前,握住了一方軟綿。
熾熱的唇舌自她菱唇向下移,緩緩地滑過她細致白皙的頸項,然後落在她性感的鎖骨問。他唇舌所及之處,填進的除了他的氣息之外,還有令她心口感到疼痛的溫柔。
余青凡修長的十指撩起她的衣擺,撫上她柔女敕的縴腰,慢慢往上,再往上。
指尖下的肌膚和她微粗糙的掌心不同,是柔細滑女敕的,像牛女乃般絲滑,他愛戀地觸著、踫著,直到遇上了阻礙物。
指尖輕輕一推,她胸衣被解了開來,十指隨即貪戀地罩上她胸前那純女性的柔軟。
他很壞,他知道,利用自己哀痛的情緒向她索求溫暖和欲念,可是他也是真心喜愛她的啊。
她躲著他,讓他有著沉沉的無力感,當自己真心喜愛一個人,那個人偏又躲著你時,那只會更加深想得到對方的欲念,愈是想,就愈是執著,那樣的心情幾乎令他發狂。
再者,青恩又遇上那樣的事,他覺得自己在一夕問,所有的思路全糾結在一塊,他像是跌進一種名叫無能為力的洪流,湍急的水流幾乎要將他侵吞淹沒,他若再不抓緊些什麼,他怕自己會被卷進一層又一層的漩渦里,然後滅頂。
下午她打工回來,在琴房外與他相遇時,他的眼里就只容得下她,無論他怎麼呼吸,都是她甜馨的氣息,那樣的氣味奇異地消弭去他心頭的沉重感,他沒辦法再把持住自己,只想要留她在他身邊。
他真的很壞、很壞,壞到寧可順遂自己的接近她,也不願再壓抑了。
是的,他不願再壓抑對她的情愫。
避它什麼兄妹,反正他們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他才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他只想佔領所有的她,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心口灼熱,余青凡大掌捧住她的臉,細細密密地吻著她。
溫熱的靈舌仔仔細細描繪著她的唇形,將那嬌艷紅唇的滋味,全數吞入肚月復之中。他或輕或重地啃著、舌忝逗著,傳遞他心底深處的和戀慕,還有對她的那份疼惜。
這樣乖巧體貼的女孩,合該讓人捧在手心里疼惜,他想要一直寵著她,疼著她,護著她,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更為強壯。
他想成為她的男人,一輩子的男人。
余沛以很緊張,雖然早從一些同學口中得知男歡女愛的纏綿情事,但親自遇上了,還是難掩慌亂。細細的喘息自喉間逸出,她覺得好難為情,忙咬住下唇,傻得以為這樣便能隱藏她為他動情的輕吟聲。
但他的手指好不規矩,在她身上彈奏著只有情人間才能听見的私密樂章。
他的撫觸深狂,狂到她能感受他的需要,雙手緊攀住他的肩膀,指尖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肉里,她就要迷失在這樣五光十色的絢爛中。
理智告訴她不可為,偏偏感情驅使著她將自己身子更貼近他。
……
這一夜開始,他不再讓她喚他一聲哥哥。
第7章(1)
余沛以坐在床上,雙腿屈起,下顎擱在膝上。
浴室門後傳來的是嘩啦嘩啦的水聲,她側耳傾听,思緒從多年前踏入余家開始的一切一切,慢慢移轉回來現實。
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從那一夜開始正式改變,他再不讓她喊他哥哥,而她則是堅持不願公開兩人的感情。
他們一直維持有著親密行為,但在人前卻只能是兄妹的關系。
她一直不明白,他對她的執著究竟來自何處?她甚至懷疑,這些年來他對她的執念和對她的好,會不會只是想要對她負起責任?
因為那一夜,他很脆弱,而她想讓他重展他俊逸的風采,所以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溫暖和關懷,只要他能不再因為青恩的失語癥而自責難過。
可他呢?他會不會是像迷失在大海的溺水者,只須一個漂流木救起他就好,而她不過恰好經過,他便順勢抓牢她?
這麼多年下來,他未曾說過一句喜歡她的話,他只是不斷強調她是他的。
究竟……他是因為同情她的身世,所以男人的保護欲作祟而想照顧她?還是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所以他要擔起這樣的責任?
她看不清他對她的執念是為何?她亦看不透他的心。
但即使猜到又如何?大媽和青菱是那麼排斥她,她怎能公開與他的關系?
她倒不是怕她們責怪她,而是擔心他要如何面對她們?況且尚未出國深造前的他,已是被樂壇看好的一顆明日之星,如今他又已拿到學位,他的未來前途大好,倘若將他們這樣的關系攤在陽光下,她會成為他的絆腳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