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是誰告訴我的?」模稜兩可的答案,沒直接承認是誰,若有人要對號入座,她也沒辦法。
安韶葒面如死灰,那個男人到底是用什麼心態,告訴前女友這些事的?
她還以為他們之間有逐漸升溫的跡象,是她想太多了嗎?哈!好笑,答案都擺在眼前了,還問!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為什麼帶你回來?」
真的很煩耶!連玲雪翻翻白眼,「你不會自己問你老公喔!」
「他在哪里?」哈!包好笑,要問老公的前女友,才知道老公在哪里。
「在洗澡啦!」連玲雪不耐的答。
聞言,安韶葒這才注意到,浴室隱約傳來的水聲,強大的打擊差點讓她連站都站不穩了。
男的在洗澡,女的一臉疲憊嬌弱,縱使是衣著完整,很難不教人想入非非。
她知道他沒那麼愛她,也知道他心里一直對她有埋怨,甚至,她可以想見她自以為無怨無悔的愛意,對路宙翼來說是莫大的壓力,這些她都願意接受、甘心承擔。
相較起來,路宙翼在她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才讓她受傷最深,他的冷漠、他的暴怒、他的指責都沒關系,但是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外遇偷吃?還將她的執著愛戀,當笑話告訴對方?連基本的仁義道德都沒有,她真的不願相信,她深深愛戀的是這樣一個男人。
不!她沒有愛錯人、沒有看走眼,是她嫁錯人了,和她結婚的那個人,根本就是冒牌貨,根本不是她暗戀了多年、執著愛戀的路宙翼。
第10章(2)
「你給我離開!現在就給我離開!」發了瘋似的,安韶葒拼命想把連玲雪拉下床。
這張床,是她大膽向路宙翼告白後,被溫柔擁抱的記憶,她不準任何人破壞她的回憶。
「喂!你有毛病啊!不要這樣拉我,我很不舒服……」感覺胃酸都要讓她搖出來了,連玲雪虛弱的抗議。
「那你現在自己離開,不要厚著臉皮賴在這里!」她已經口不擇言,不在乎她儼然像是個失去理智的妒婦。
「別再打了!我有流產的跡象,你不能這樣打我!」連玲雪面色蒼白,忍不住頭暈目眩。
流產……這個女人懷孕了?懷了……她老公的小孩?安韶葒愣住了,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凝結,不敢相信自己听見的。
洗澡洗到一半就听到吵鬧的聲音,路宙翼從浴室見到這一幕,立刻火冒三丈。
他長腿一邁,將連玲雪攬在身後,像只保護小雞的母雞,「安韶葒,你在做什麼?」
這畫面深深刺痛安韶葒的心,「我才要問你們在做什麼?」
「你在發什麼瘋?」不是沒看見安韶葒受傷的姿態,不過她張牙舞爪的態度,令他太生氣,不能理解安韶葒吃錯什麼藥,為什麼挑今天表現她的真性情?
「你先出去,讓玲雪好好休息。」
「我為什麼要出去?該滾出去的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吧!」如果安韶葒夠聰明,應該知道此刻若是窮追猛打、不肯理性,吃虧的一定是她,可惜她心思向來單純、直接,她在氣頭上,不可能先退讓。
「注意你的禮貌,講話客氣點!」熊熊火焰冒到頭頂,路宙翼咬牙警告。
「我講話哪里不客氣,我說的是實話,就像你告訴所有人的實話一樣。」她不服輸地瞪回去,赫然發現,不知道是不是深受項優藍影響,她也潛藏了無限的魄力,第一次運用在告白獻身,第二次,面對同一個人,一個她以為永遠不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的男人,她居然敢和他大聲吵架?她應該是真的瘋了!
「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好矯情的問號啊!「我先用苦肉計跑去刺青,然後不知羞恥的爬上你的床,再安排一場抓奸在床的戲碼,一路用卑劣的手段,成功登上路太太寶座,這……不是你說的實話嗎?」
路宙翼緊握拳頭,手指關節泛白,「這本來就是事實,不是嗎?」
真的是這樣呀!連玲雪在心里吐舌,原來朋友間的謠傳、揣測不是夸張,沒想到一個外表看來無邪的小女生,居然一肚子壞水!
原來他是這樣想她的?安韶葒淒楚一笑,她好想解釋,但她解釋有用嗎?
如果不是根深蒂固這樣認為,他怎麼會一再傷害她?既然都認定了,他也不可能會相信她說的話。
「我可以告你妨礙家庭,你知道嗎?」良久,她冷冷吐出一句。
某些不成熟的女人在發現老公有外遇時,通常會下意識替老公月兌罪,全然將罪過推到厚顏無恥,引誘老公的狐狸精身上,涉世未深如安韶葒,太多打擊一時難以承受,不免懷疑是連玲雪在路宙翼耳邊煽動了什麼,路宙翼才會這樣曲解她。
「什麼啊?」連玲雪一臉不可置信,這家伙是哪根筋沒接對?
路宙翼努力壓抑想殺人的沖動,對于安韶葒不可理喻的撒潑,他試著最後一次規勸。
「在我對你發脾氣前,你最好立刻出去!」
「長這麼大,我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何謂鳩佔鵲巢、乞丐趕廟公,就是在說你這種女人,搶別人老公很爽嗎?你遲早會有報應的。」安韶葒恨恨地說;其實她恨的是自己,尊嚴都讓人丟在地上踩了,還堅持不走人,硬要留下來丟臉。
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她現在有多面目可憎,原以為說難听話,可以多少發泄怒火,但她此刻沒有一絲快意,反而覺得自己好可悲。
「安韶葒,我再說一次,給我閉嘴!」路宙翼不懂她今天是怎麼了,最近兩人關系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他才正考慮干脆忘記過去的不愉快,慢慢適應正常婚姻生活,然而她莫名其妙發瘋的嘴臉,讓他不禁想起她的心機,忽然感覺一陣惡寒。
「路宙翼,你給我听好,我偏不要閉嘴。」她是他老婆,他卻明目張膽地護著別的女人,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教她情何以堪?
安韶葒的眼淚不听使喚,不經意看見連玲雪又同情、又不屑的眼光,這是路宙翼第二次讓別的女人可憐她,所有委屈、難堪涌上心頭,她不想再管路宙翼怎麼想她。
認為她是心機重也好、是歇斯底里、神經病也罷,既然都沒有愛,那就一次討厭她到底,順道結束凌遲,給她一個痛快吧!
她一咬牙沖上前,將躲在路宙翼身後、一副楚楚可憐的連玲雪揪出來,分明是任性的壞脾氣,偏有一副我見猶憐的皮囊,她很清楚路宙翼過去交往的,不論外表或是個性,大多是同連玲雪一樣,古典婉約的類型,可惜她外表和個性都不是這路線的,難怪得不到路宙翼真心疼愛。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她瘋狂捶打連玲雪,她私心里明白,她和路宙翼的婚姻,本來就如履薄冰、岌岌可危,怪不得連玲雪,連玲雪的出現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加速了決裂,殘余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全怪連玲雪,但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椎心之痛,讓她不知所措,找不到出口的話,她一定會崩潰!
「不要這樣!你這個瘋子!」連玲雪邊叫邊躲。
「安韶葒你夠了!」路宙翼很生氣,但他越阻止,安韶葒就越不受控制。
「別再打了!我有流產的跡象,你不能這樣打我!」連玲雪面色蒼白,忍不住頭暈目眩。
安韶葒愣住了,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凝結,連玲雪昏過去的同時,路宙翼也壓抑不住怒氣,用力一把推開安韶葒。
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骨盆重重撞上一旁木櫃的邊角,安韶葒痛得發不出聲音,眼睜睜看著路宙翼,心急地抱著連玲雪奔出去的背影,她身體里好像有某部份,本來生氣昂然的東西,正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