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想到這一點,他的心情就瞬間暴跌。
「今天的同學會你一定要來啊,範頭。」
「去,當然去。」範頭嗅嗅鼻子,光聞空氣都可以聞到好戲上場的味道,雖然這種熱鬧上不了版面,純屬個人收藏,他仍躍躍欲試。
他是不是染上嗜血的職業病了?這是好還是不好咧?
◎◎◎
照片是在隔天早上才傳到範頭的吧腦里,經過同學會那幼稚瘋狂二人組大鬧一場,波及他脆弱的頭蓋骨之後,範頭對于血腥味有了強烈的抗拒。
腥羶色?這叫腥羶色?邢狂的等級會不會太低階了?
不過就是美女下廚而他在一旁像個傻子似的自拍照,這叫腥羶色?還好他沒先通知發稿,不然就糗大了,馬的咧,他是總編耶,這邢大爺當他是菜鳥記者啊?
在他的專業領域他就是老大,範頭馬上撥電話過去。
「邢狂,我是範頭。」口氣中淨是不爽。
醉了一夜的邢儲書臉上的血漬已干酒。一看來電顯示馬上知道對方來意,接起電話回敬更大團的不高興。
「怎麼?不然你以為是怎樣的腥羶色?」靠.厲子鬼的拳頭讓他連講話都痛!邢儲書齜牙咧嘴,「殺魚的照片不腥?羊肉爐不羶?拼盤不色?」
「哇靠,算你狠。」這樣硬拗也成!
「我這叫狠?那昨天砸鐵盤在你頭上的那只豬叫什麼?」
叫做你女人的哥哥,叫做你未來有可能的大舅子!可是範頭知道,如果他還想保住昨天好不容易留下來的腦袋殼,最好速速閃人。
「那是你和厲子鬼的宿怨,請別把我算上去,謝謝再聯絡。」收線,退。
「是哪一版?」邢儲書在他掛斷前叫住他。
這年頭因為某名嬡強力曝光之後,財經與綜藝已經沒有太明顯的分界,所以範頭創了財經名人版,滿足大眾對于商界創造財富的名人窺視欲。
「再寄給你,拜。」
另一種創造經濟奇跡的偶像?
範頭很頭痛,一踫上這兩個人就痛,他該去問問連月這要不要緊,還是要問問石頭哪一種頭痛藥可以治這兩個人造成的精神性頭痛?
他看看照片,還是決定通知石頭。
听完範頭這邊的報告,霍耀石沮喪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別登,範頭,會出人命。」不多不少就是授權刊登的範頭以及知情不報的他這兩條小命。
「可是能瞞住厲子鬼多久?到時一樣死路一條。」
說得也是。
但癌癥末期與當天死還是有苟廷殘喘機會上的不同。
「你頭痛嗎?」霍耀石多了個同條船的伙伴,稍稍有些安慰。
「痛,從沒這麼痛過。」
霍耀石瞬間心情舒爽,像是身邊忽然出現了解你痛苦的那種知己,忍不住賓出一串長笑。
「這樣要不要去找連月看看啊?」範頭很想躲進醫院休養個三年。
「據我的經驗是,連月會告訴你,去搞定那兩頭牛,頭就不痛了。」
「誰搞得定那兩頭牛?介紹來認識認識。」
「你認識啊。」
「你說的該不會是孟琪吧。」
霍耀石覺得肩膀上的擔子有部分減輕了,令他好感動,「另一個是在你電腦照片檔里做菜的那位美女。」
「靠!原來我們兩個頭痛的原因說穿了就是這兩個女人?」
「我們真是知己啊,範頭。」
「馬的咧,這兩個男人搞不定自己的女人就惡搞我們!」
是啊,天下亂因唯女子與小人也,可是這話霍耀石只能放在心里偶爾念念,他有膽說出來抗議嗎?
沒有。他是弱勢族群,請讓他學學範頭的髒話。
馬的咧。
◎◎◎
一星期又四個小時。
邢儲書已經與厲姠荷失聯一星期又四個小時,美國並不遠,遠的是這女人就這麼听話!為她舉辦的美食比賽正如火如荼準備中,而她卻飛去美國來個置之不理!
她不回來是吧?那就由他去。
要將失聯的距離縮短,沒有別的做法,就是去獵捕他的所有物。他撥電話給連月。
「老大,傷勢不可能還沒好吧?」
「連月,想不想放假?」
「你要給假啊?當然想——那邊的不要亂動!有本事要大刀就給我乖乖躺著!」
邢儲書早習慣了這個急診室死黨的暴力和伶牙俐齒,她是真的很暴力,讓她上過藥的人都吃過這個苦頭。「你那邊躺的是誰?」
「竹山堂口老大。」邢狂見過,「你沒幫他安排特別室?」
「特別室?」連月冷眼掃過去,讓那個躺在一邊喘的老大再中幾刀。
「連月,算我的,幫他開個特別室。」
連月壓下一陣不爽,「你老大打電話來就是告訴我幫那家伙開個特別室?你是他的女人啊?」
「不是。」他轉動手上的筆,像轉動他的計劃一樣,「打電話是找你和範頭跟我一起度假去。」
連月拿著電話沉默了很久一陣,久到邢儲書都要覺得自己做人失敗。
「有這麼驚訝到說不出話來嗎?」
「老大,厲子鬼把你給打腦殘了嗎?」
◎◎◎
第7章(2)
連月不得不佩服這是完美的主意。
「原來她是歷子鬼的妹妹。」連月在範頭的手提電腦里看見美女的照片時,想通了一些事。原來從那次之後,厲子鬼就在防範未然,可是生命自有出路,總會找到該找到的。
「防不甚防啊。」
「你在說什麼?」
連月往坐在旁邊的邢儲書一拐子架去,「老大,你真的認不出來?」
「認出什麼?」
「多年前孟琪失蹤那一天,你在速食店為了一個女孩修理了幾個高中生。記得嗎?」
「沒印象。」那時他天天練拳頭,四處征戰不休,紀錄滿載,誰記得住那麼多?
「厲子鬼真是深沉如鬼。」當時是他妹妹被糾纏耶,他竟可以不動聲色,瞞住他們所有人。
邢儲書似乎浮上幾縷印象,猜出幾分,「姠荷是當時那個女孩?」
連月一向有記人面貌的特殊本領,這是職業基本訓練,她必須在短時間之內便記好傷者的五官特征及臉色,她不會記錯。「她還是一樣美麗。」
「當時厲子鬼不是也在?卻讓我去打高中生?!」印象越來越明,他都快想起那三個小男孩的豬頭臉了,卻記不住當時姠荷的樣子。Shit!他真的腦殘!
一旁的範頭已經笑出聲來,大家都在厲子鬼的棋路里走。
「讓我把電腦關機,要起飛了。」
連月看著邢儲書不爽的神色,心情頗為愉悅,她萬分期待,
厲姠荷當然想過邢儲書會飛過半個地球來找她,可是當想過的事真正發生在眼前時,她還是很像第一次在校門口看見他一樣,感覺到——原來,她在等他。
她好想他。
邢儲書還是不得不贊一聲好女孩,她沒有因為在美國這個過度熱情開放的國度里就上演飛過來擁抱他的戲碼,況且他身邊還帶了兩個人,所以她慢慢走來,像遇到鄰居一樣。
「嗨。」
她招呼一聲,然後就像朵直挺的海芋抬頭看他。
是他比較想飛奔過去將她摟在懷里。
她在這個空氣髒兮兮的環境里競像朵洗淨的海芋一般清爽白淨,邢儲書摘下墨鏡看清楚她。
「過來。」他張開雙臂。
精靈,就這麼飛進了他的網里。
「我們結婚去吧。」他將她揉進身體里,吸進她身上所有清香。一旁的範頭很害羞,俏聲在連月耳邊低哺,「難怪有人會被這種氣氛沖昏頭跟著撩落去結婚。」他牽起她的手放在心口,「連月,我們結婚去吧。」
連月一掌將他打開,順勢抽回自己的手,像導演喊卡一樣,「喂,儲書,醒醒。」
邢儲書暗暗申吟,「我干嘛帶你來啊?你的理智可不可以就在急診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