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姠荷保持微笑不說話,很像她們說的都不干她的事,心里想的是這些朋友不也保護她保護得滴水不漏?她感激著,難以言喻。
以琳像捏小女圭女圭的胖臉一樣捏著她的粉頰,「還笑!你該死了你,左後方就有一個無聊人士一直往這邊瞧來,你再笑啊,我不幫你遮了,讓你再去拿人家的名片或是被人堵得無路可走。」
厲姠荷速速止笑回避,听話無比。
楊琪竹嘆氣,「這是法治的社會啊,自由民主的社會啊,可是人要用自以為是的自由妨礙他人時,那真是什麼法令都擋不住。」
「你在繞什麼舌啊,下車了啦。」推推推推推,趕緊將天使難離無聊人士直直盯來的目光。
她們都知道楊琪竹在說什麼,因為她們看過太多追求厲姠荷追到令人匪夷所思之難纏的例子,以為女人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嗎?以為要交往過才會舍不得放嗎?這在過去的例子里都不成立,說出來都可成一部男人丟臉史,于是無端見識過後的後遺癥就是——她們一致對男人失了胃口。
「男人不優,女人當獨立。」以琳笑念口訣。
眾美女笑著下車,左後方無聊人士記下她們下車的站名,決定明天同一時間再見。
三天後,無聊人士將資料獻上。
邢儲書臉上露出幾日來罕見的笑容,他不是野獸,不會一個不爽就拿屬下開刀,頂多就是換裝上街找人干架的頻率密集些。
會欺負屬下的只有厲撼譽那只野獸,他可是文明人——瞧,文明的好處就是善待聰明笨的助理,此時他就會回鎮給你一點點聰明。
「怎麼來的?」
「姠荷兩個字我找了幾天了,在捷運听見時還以為自己幻听,後來看了那個女孩之後,我就明白我應該找到人了。」黃助理的語氣波紋不興。
「你看過她了?」
這句問話里不爽的意味很濃,黃助理很想學學古代愚忠的屬下立即將眼珠子挖出跪下求饒道︰「小的知錯,小的這就將眼珠子摘下給您」,無奈他功力不足,只能老實的回答。
「是的。」
「現在就去把眼珠子給我挖下來。」邢儲書看黃助理愛演,干脆完成他的夢想。
黃助理瞪大眼不知如何接話,一顆眼珠不用動手險險就滾下來。
「挖不下來就別用那種愧疚的眼神看我,看就看了,她會吸引旁人注意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出去吧。」
他翻開黃助理以她平日相片當封面的資料夾,看得移不開眼時才領悟,原來他這麼想她。幾分鐘後,他才動手翻資料,一看內容,頓時精神大好。
「這麼巧。」
難怪石頭很煩惱,可是他偏偏最愛讓同學煩惱呢,呵呵。厲同學,我們還真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
野獸哥哥怎麼會有天使妹妹呢?
厲子鬼平日把她藏在哪兒?該不會就是刻意不讓他知道吧?
這麼怕?
邢儲書嘴角勾起,很樂很樂的笑了起來。
他最愛做人家怕的事了。
◎◎◎
下午三時c大校園人聲靜謐,除了配合時令的鳥叫蟲鳴,此時距離下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部分沒有課的同學也都不太大聲喧鬧,正所謂越文明的地方越安靜,此地是文明的培育場所,安靜成為必然,也代表這一所學校孕育出來的高材生必定走向文化先端。
他一向就討厭這種高調,從被推人那個他稱為「特異資質訓練班」開始,他就討厭這些自以為是的傳統,當年若不是厲憾譽惹毛他讓他留下,他會不顧一切走人,回頭念自己很愛的三流高中,管老爸去擔心死。
人生自古聰明死,他一向哪邊刺激哪邊站,他會拿到高等學歷,他老爸真該去叩拜感謝厲子鬼。
一路下來,厲子鬼克盡其職,以惹毛他為人生最高樂趣,讓他對于去留不再考慮,考慮的是,該如何干掉厲子鬼成就人生大事。
沒想到厲子鬼讓他妹念這種傳統學校,听說還讓她搭捷運,這不像是他認識的厲子鬼,那家伙對于自己的所有物一向有偏執的佔有欲,連孟琪都受不了他的荼毒而遠走了,這個精靈是怎麼求得生存還可以搭捷運的?
他等著。
他有太多的事情想問。
她的神秘與不神秘,她的不排斥與刻意排斥,這個比謎還讓人入迷的女人。
他張大了黑色的羽翼等著她飛人,若她繞路而行呢?他不放心,也不會空等,他一向善于獵捕,而且忘在必得。
直挺挺的在校門口站崗很蠢,他一向不齒這種行徑,可是他來了,就像個模特兒一樣高帥挺拔,戴著墨鏡站在牆邊等著,無視過往人群的注目禮,活像這個世界都在他腳下。
他在等人,是誰讓這樣的男人甘于等待?
第5章(2)
厲姠荷和每一位莘莘學子一樣,不自覺的被前方身形吸引住目光,那種巨大的存在感鋪天蓋地而來,他是頂天立地的一只獸,她是遠在地球邊緣的一朵小花,卻在與他墨鏡下的雙眸交視這一刻,她終于知道,原來她也在等他。
直覺的認知襲來,她知道縱使此刻她想逃,也絕對逃不掉,更何況她不想逃。
她像飛蛾撲火般走向他,知道他看來輕松閑散的姿態下,那雙眼一刻都沒離開過她,專注獨佔,來意強烈分明。
「姠荷?」以琳直覺那個男人充滿危險,卻發現一向拒男人而遠之的厲姠荷竟然月兌離原有行走路線,筆直朝那男人走去。
她回頭對同伴一笑,「放心,你們先走吧。」
以琳和楊琪竹兩兩相看,分秒間便知發生了什麼,卻做不出阻止的動作。
是那個男人的威脅性太強?還是他如獵豹般的姿態讓她們卻步?看著厲姠荷走向前,男人好整以暇地等著,那一幕直讓人從心里發出真誠的贊嘆——
原來,姠荷一向拒男人于千里之外是有原因的。
原來,這樣的男人才能與姠荷站在一起,他們是這樣的匹配。
「為何我覺得那個男人很眼熟?」楊琪竹總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他。
「你看太多雜志了。」那人活月兌月兌一副男模姿態,一般人都會覺得他是從雜志里走出來。
「我為阿wii掬一把辛酸淚。」暗戀明戀多年仍是空。
「阿門。」以琳同意。
兩人淡笑著任由厲姠荷離去,她們的天使換上待飛的翅膀了。
邢儲書心中不得不贊嘆,好孩子,果然是他看上的好孩子,看著她娉婷走來,一身牛仔褲白T恤,低調優雅,卻亮眼得讓人膽戰心驚。
身高只到他下巴處的女人。宛如一朵向陽的小花抬起頭看他。
「都躲這麼久了,為何見了我不逃開?」她沒有上演一般女孩子那種明明等待而又逃給男人追的戲碼,光這點他就極度賞識。
他知道她在等他踏進她的生命。他就是翔道。
「我沒有躲你。」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
好一個沒有躲他,連家都不回不是躲他?
他知道她的矛盾,一如他知道他自已的失控。
「S大大三學生?」沒錯,以她幼女敕的皮膚,她再少說幾屆他都會相信。
她笑得更燦爛一些,「你沒有被騙成功。」
陽光在她頰邊亮出一圈圈晶瑩,他伸手撫上她細女敕的臉頰,大拇指在她唇邊流連,無視旁人的竊竊私語。
「不怕我在這兒吻你,壞了你校花的美名?」
厲姠荷淡淡一笑,不閃不近,輕輕搖頭,「我不是校花。」
她站得挺直優雅,像一個展動翅膀的天艇在他跟前停留,輕跳跳可愛又美麗地仰著頭看他,仿佛下一秒隨風飄走她也不在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