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烈月沒听仔細。他要怎麼做?
尹宣辰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然後低下頭,輕輕刷過她的唇。
「唔……」尹宣辰居然吻她?!
他制住她的掙扎,她收到暗示地安靜下來,當尹宣宸離開她的唇後,她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謝謝。
尹宣辰今日為她所做,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好一個深情的戲碼,看樣子烈月和你之間關系匪淺,可惜你們找錯觀眾了,我沒有興趣。」向赫日對上尹宣辰的眼,口氣不冷不熱,舉杯朝門後一敬,「不過,你們身後的那位姑娘倒是看了不少。J
尹宣辰猛然一震,迅速轉過身。
烈月發出驚呼,「小晚?」
「該死的!」尹宣辰面色鐵青,想追出去又不能放著烈月不管。
烈月突然沖過去奪過向赫日的酒杯,仰首飲盡。
「你這是做什麼?」向赫日斥道。
她是他的女人,而他連嫉妒心也沒有,是吧?
「哈哈!向赫日你真可憐……連騙騙我也不會。」她突然發笑,笑得淒厲,令人鼻酸。
「走吧!我們去跟小晚妹子解釋清楚,你這麼幫我,我可不想氣跑你未來的娘子。」她拉著尹宣辰往外走,依舊一臉嬌笑。
此刻,她真的放棄了。
「什麼嘛!區區一個卑賤的妓女,居然敢在我們面前如此囂張!」呂子晶尖酸的批評只換來向赫日的沉默,讓她更是氣惱。「你說句話呀!她是你的手一卜,得管管她才是。」
呂子晶痴迷地望著向赫日,當初向家為了大姐到家里提親的時候,她一眼就看上斯文俊拔的向赫日,只是那時她還太小了。
「給我站住,不準走!」呂子晶跋扈地嚷道。
烈月頭也不回,完全不理會後方的叫囂。
向赫日看著遠方的淡眸有種說不出的陰郁,半晌,他才開口,「我什麼時候上過你的床?你不該說謊。」也沒有權利說烈月的不是……但他沒有說出口。
「我不記得呂家教出來的女兒是這樣的,還是這幾天在這里待太久把你帶壞了?」
「我……我只是……」呂子晶嚇到了。「可是……我們以後就是夫妻了呀!所以……」
她抖著身子解釋,他凝視的神情讓人害怕,沒想到她喜歡的男人居然這麼可怕。
「目前還不是!」他丟下她,拂袖而去。
烈月的笑聲在他耳邊回蕩,讓他心口悶著、痛著,不知如何是好,或許他該重新考慮這件事!
第6章(1)
入夜落下的清雨為白日的悶熱降溫,卻解不了向赫日的煩躁,明知道那個吻只是作戲,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呂家人明白他對呂子清的感情,因而提出要求,若是願意娶他們的小女兒呂子晶,借口父母放心不下,便可讓呂子清搬入向府方便照顧她,這麼一來,呂子清也不忍心拒絕父母的請托--說穿了就是買一送一。
其實要他娶誰都無所謂,能達到他的目的就好。
只是呂子清就快到他身邊了,而他卻無半點喜悅……他應該心滿意足的,為什麼腦海中盡是烈月的淚容?
這讓他困惑不已,又不願去深思。
輾轉之際,天已肚白,他套上衣衫走出房間,沿著樓階往上,如絲的霧氣還未散去,漸漸浸濕了藍緞外衫。
只是,越是想要避開彼此的兩個人,偏偏就是讓他們遇在一起。
烈月也在這里……她也睡不著嗎?向赫日輕咳一聲,試圖引起她的注意,沒想到她居然完全沒有發現有人上樓。她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原來烈月坐在這里已經超過三個時辰了,露水侵襲她身上穿的薄衣,哭花的臉蛋冰冷雪白,整個人恍恍惚惚失了神,當然不會察覺有人。
他走至她身旁,才發現她的異樣。
「烈月!」他心底一驚。昔日靈動流轉的雙眸,現在卻無神地望著遠方,好像听不到他的呼喚。
「你在這里做什麼?」他握住她的肩頭搖晃。
終于,她有了反應,聲音啞啞的,「欣賞風景啊……」
听到她的聲音,他才松了口氣,一放松,脾氣也跟著上來。「你是笨蛋嗎?這時候跑上來這里欣賞風景,不怕著涼?」
她卻古怪地看著他,「我只是想要看日出。」風月閣的人都休息至過午,她卻寧願早起看日出。
「日出?」向赫日攏眉。
因為活在夜里的感覺很可怕--她沒有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望著遠方的眸子中微映著一道金光。
她以為沉默不說話,他就會離開,沒想到他硬是要跟她擠坐在同張椅子上。「你做什麼?」
「跟你一樣看日出。」向赫日直視前方。
經過昨天之後,她實在無法像個沒事人與他相處。「那你慢慢看吧!我要下去了。」
他伸出手適時捉住她,口氣酸澀,「去找那個男的嗎?」
「或許吧!」他現在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要成親了,所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投入另一個男人懷里?」甚至還讓那個男人吻她?
烈月迎向向赫日的目光,杏眸閃著怒火,「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昨天你表面上裝作不在乎,其實你很介意他吻我吧?」
「是又如何?你那麼做沒有意義。」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故意要引起他的嫉妒,想要試探他的心。
「我知道。」他不用一再提醒她,昨天她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我沒想過你會放棄呂子清。」
她還以為除了呂子清,他打算終身不娶。
「她是子清的妹妹……」他苦澀地說道。
「算了,我不想知道。」用盡全身力量似的,她背著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下樓梯。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娶別人,她枉顧血親,拋下一切離家五年,卻換來一場空……什麼都沒了。
看著她的身影,他的心莫名地痛著,「烈月……」
听到他的低喊,踏在階梯上的腳步更快,她兩步當作三步沖下樓,不料卻踩空一階,身勢猛然往下墜落--
如果就這樣死掉,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墜落的瞬間,她腦中浮現的想法,讓她沒有掙扎。
「月兒,我接住你了!」似男似女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一張放大的容顏就在咫尺之近!!
「月兒這麼想不開呀?」呂子清抱著烈月。
烈月一听忍不住笑了,笑自己的愚蠢。「哈哈……」
「你為何發笑?」該不會撞到頭了吧?
「我恨不了他就算了,連你也恨不了,我在笑這樣的自己。」烈月閉上雙眼,嘴角揚起一道嘲弄的笑痕。
她應該揪住呂子清的頭發,狠狠地罵她、打她,可是她做不到。呂子清不是讓人厭惡的女子,相反地,她個性爽朗,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無法討厭呂子清了。
說來可悲,她連恨他所愛都做不到。
呂子清听了,卻異常地欣喜。月兒不恨她?
呂子清穿了二十幾年的男裝,雖然身體是女的,但她心里早就認定自己是真正的男人,甚至對女人有了異性之情。
當年父母枉顧她的抗議,硬是要她嫁給向赫年,她還在思索該用什麼方法讓向家退婚時,向赫年卻發生事故喪命,于是她順水推舟,買通幾個乞兒散布她是不祥之人的謠言。
她對男人沒有任何感翌,這也是她拒絕向赫日的主因。
「為什麼他要娶你妹妹……為什麼?我不懂!」淚水又跑出來了,但烈月瞪痛雙眼也要把眼淚收回去。
她還沒懦弱到在情敵面前哭的地步!
「對不起,我妹妹她……她從小就喜歡赫日,由于她的身子病弱,怎麼調養也不見起色,我的父母又十分疼她,才會求他娶她。」以致連她也失去了自由,必須陪著呂子晶住進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