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樓除了一間寬闊的會議室外,其余的空間全留給了秘書,許漫雪帶著三個助理秘書,整天在這里處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只有柏凌風回台灣期間,她才會上到三十六樓去工作。
許漫雪一遍用PDA發送郵件,一面用藍牙耳機與歐洲的分公司聯系。腳下的步子並沒有因為無數的人圍著她發問而停下來,「對,就是那份分析資料,你馬上發過來,我等著要。」一向艱澀難懂的德語從她嘴里說出來,就如同音樂般動人好听,如果忽略掉她臉上的冰冷之氣的話。
按掉電話之後,她轉過身來,望著那一群等著她開金口的人,「宇際的案子,總裁今天早上有電話過來交待,可以實施,不過成本太高,要再降。」
「是」,得到答案的人心滿意足的走了,「南部的開發預案,預算上出錯了,重新再做。」這種低級的錯誤,不必上呈給柏凌風,直接在她那里就可以槍斃掉。
而她唯一的一次私心作祟,到現在她的心還是很不舒服。輕輕搖了搖頭,甩開心里涌起的復雜感覺,「至于市場的調查報告,我剛剛已經傳到各個部門的郵箱,馬上作出方案來。」
很好,不到五分鐘,將這些問題多多的人,一個一個全部俐落地打發掉,一轉身,一大束的鮮花出現在她的眼前,「這又是什麼鬼?」冷冷地質問聲,從她嘴里吐出來,一粒一粒如同冰珠子一樣,凍得送花小弟一個冷顫︰「許……許小姐,你的花……」
嗚,好可怕,人家他也不想的好不好?這個許小姐,人漂亮得惹火,不時就有人上他們家花店來訂花送給她,兩個多月下來,他想不認識這個小姐都不行,特別是,這麼美又這麼冷的女人,只怕見過的人都忘不掉吧?
而且,剛剛好他家花店在這公司附近,那些個追求她的男人,好死不死大部分都會去他家訂花。這年頭,經濟不景氣,錢歹賺啊,他想推都難。
許漫雪看著那一大束囂張的紅玫瑰,嘴角勾了勾,再看看那個已經快要縮到地上去的小弟,不想為難他,拿過筆來簽字,收過花再一個完美的拋物線,那束愛情的宣言就這麼干淨俐落地掉入垃圾桶內去安息,哭訴著它的遇人不淑。那、那可是今天早上剛剛空運過來的頂級玫瑰呀,送花小弟心痛地望著那被玉手摧殘的花束,心在滴血。
「不還不走,是等我請你嗎?」許漫雪望著他,一臉不耐,女王的氣質表露無遺。
小弟一步三回頭望著那躺在垃圾桶里哭泣的玫瑰,腳步卻飛快,誰要他一看到這個開陽企業的冰山美人,就怕得要命呢?
又有電話進來,許漫雪看了看手機,按下通話鍵。「漫雪」低低的帶著幾分邪氣的男性嗓音從耳機里傳來,還附送幾聲自以為瀟灑的笑聲,「喜歡我的花嗎?」
「我想垃圾桶比我更喜歡它。」快速地往公司外走去,她忙得要死,卻有一堆人在那里爭先恐後地擋她的路,「還有,請叫我許小姐,謝謝。」
一個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硬釘子,某男模了模鼻子再接再勵。「……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沒有!」「啊?」這次不是釘子,而是超級大鐵板!
「陳總,關于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已經告一段落,如果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業務部咨詢,以後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看不必再聯系了,」啪一下按掉通話鍵。
她是總裁秘書,負責處理一切跟柏凌風有關的事宜,公事私事都囊括在內。不過,卻並不包括陪酒賣笑,柏凌風也不需要她做這一點。對于那些別有企圖的人,她一向都不假言辭,反正冷言冷語,可是她的拿手好戲。
下場就是,不到一個月,冰山美人這個封號,從紐約總公司一路漂洋過海跟著她來了台北分公司。不過她一點也介意就是了,反正別人怎麼看她,她從來也沒有在意過,而她唯一在乎的那個人,眼里根本就看不到她。
努力拋開心里隱隱浮起的陰影,她舉步準備往外走,卻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地眯著眼,望著那個十步之遠的男子。他一臉的似笑非笑,很明顯,剛剛她打發那些人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心里無力地暗暗嘆氣,她少算了一個人了,目前所有的麻煩中,最讓她頭痛得正是
他,陸飛揚。如果,能像打發別人一樣將他打發掉,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第5章(1)
前菜煙燻三文魚,女乃油蘑菇湯,凱撒沙拉,煮菜烤檸檬雞腿,紅酒香草牛排,還有松軟彈手的頂級牛角面包,甜品是藍莓乳酪蛋糕、焦糖布丁及一杯燙口的黑咖啡。
五星級酒店高薪聘請的藍帶主廚精心亨治的完美餐點,漂亮地一碟一碟擺放在餐桌上,不愧是頂級酒店,連搭配的瓷盤都精致美麗,堪稱藝術。
可是此時此刻,房間的主人卻無心欣賞。
……
曼妙火辣的身材,被合身的絲質襯衣及及膝短裙完美包裹起來,一身誘惑神秘的黑色,越發襯得許漫雪皮膚勝雪,肌鼻似玉。
將一頭披散的秀發整齊地盤在腦後,她又恢復那個如同冰山般的萬能秘書,拎起LV最新款的包包,冷冷地睇睨了那個靠在床榻邊,一臉慵懶地望著她的男人。冰冷自制對上隨意性感,怎麼看,都是她的氣勢比較弱。克制著心里涌上來的一股又一股的熱潮,淡淡地撫平衣裙的最後一絲褶皺,她平靜地開口︰「以後,不要隨便出現在公司。」
陸飛揚斜斜地挑了一下眉,這個動作,熟悉地讓她心口再度泛疼。「也不要再隨便更改我的行程。」她中午本來與DOM的總經理有個參會,可是一出公司就遇到這個土匪,二話不說將她擄上車,直接殺上飯店。
他的強勢作風,讓她非常的不習慣,畢竟她的世界,除了听從柏凌風的指示,其他的,全是她說了算。首次遇上個性比她還要強的男人,她就只能節節敗退,陣地不斷宣告失守,自從上次他一個人宣布,自己是他的女人之後,他就將這件決定執行得很徹底。
每天,他都會在不經意間出現,再像龍卷風一樣,刮了人就跑,有時是他家、有時是就近的酒店,每次必做的事情,就是。
原來男女之間的性,久了真的會上癮,每次跟他上床,她都會經歷最開始的反抗,接著被狠狠地鎮壓,再到後來的配合。可是,事後她都覺得自己的痛苦在不斷地加深,被一個不愛的男人抱著,遙想著那個自己愛的人,真是一件理智與道德,都覺得疼楚的事情。雖然,每一次的歡愛,其實她都沒有再想到柏凌風。
第一次除外,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微處女情結吧,尤其是她許漫雪,其實也稱不上是個思想多開放的人。對于第一個入侵自己身體的男人,她的心情是復雜的,對陸飛揚的感覺,這段日子在急劇地發生著改變。一種她自己也不熟悉的變化。
經過這段日子的密集「特訓」,她已經迅速由一名新手褪變出來,在他的反覆教之下,每次歡愛的後半段,她都會不自覺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配合他的律動。習慣,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人就是不能逃離它的制約,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又狠又冷地拒絕其他的追求者,不管對方財勢如何,她都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地彈彈指將對方掃到冰山上去掛著,可是一面對陸飛揚,她的狠絕好像都失去效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