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沒有好好看她了,他想好好看她。
倆人在一起有五年了吧?扣掉倆人分開的那段日子,也有三年多了,她還是一如他初見時的美麗貞靜。
邊焚伸手觸踫她白女敕的臉頰,卻又怕擾醒了她。
她說要為他生下孩子,這個孩子的出生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改善嗎?他心里不敢擁有這種妄想。
「老板,邊夫人打電話來找你。」阿彩壓沉了嗓音在門外說道。
「我出去接。」
邊焚心情有些沉重,這次回來除了要參加邊柔的婚禮之外,還必須做父母間的和事佬,倆人又不知為了什麼事弄得不愉快,母親吵著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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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曼憐沒想到倆人那晚談話之後,再見面會是半年之後。
邊焚一夜未歸,這是極不尋常的事,除非不在國內,否則邊焚一定會回家。
沒有人告訴她發生什麼事,直到第二天一早,邊家人沖進門朝她破口大罵,她才知道邊焚出事了。
窗外透進了溫暖的陽光,綻放著金色的光芒,在房里躺著的曼憐卻覺得渾身冰冷得像冬天。
雖然休息了一天一夜,但她依然感到不舒服,隱隱約約地,她總有一種想要反胃作嘔的沖動。
邊母哭喊兒子的聲音,尖銳得就像刨刀一樣,不斷地刺進她的心坎深處,教她不禁覺得自己真如邊母所言是個不擇不扣的禍水。
「全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邊焚現在不會在台灣,也就不會遇上這事,為什麼……兒呀……你怎麼忍心丟下媽一個人不管?你怎麼可以……」
「媽,你不要這樣,哥又沒死,你不要哭成這樣,曼憐懷著孩子,身體也不好,你這樣激動會讓曼憐動了胎氣。」邊柔扶著母親,勸慰對方不要過份傷心。
「你哥沒死等于是死了,他的手臂中槍,等于是廢了,以後要怎麼彈琴,都怪這個女人……這麼晚,又累了一天,我要邊焚不必趕著回這里,他偏不听,說什麼他的妻子在家等他,你說我能不怨這個女人嗎?母親死了靈魂還不斷干擾著我的婚姻,女兒又要奪走我的兒子……我的悲哀全是這個人造成的。」
她終于把事情拼湊出來了,邊焚昨晚在回這里的路上發生意外,而這個意外嚴重要可能讓邊焚一生都無法彈琴。
她開始哭,就像有人打開了她的淚腺一樣,不能停止的哭泣。原來,她比她原先以為的更愛他。
這時,邊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狠狠地捉住了她的手腕,瞪著她的眼神狂亂得近乎猙獰。
「你哭什麼?你為什麼哭?我兒子為你差點丟了半條命,不就是你一手策畫的……你這個女孩子……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我兒子算什麼?他對你這麼好……是他傻,我居然生出了一個傻兒子,竟然去為一個無情的女孩子差點丟了命。」
「不……我沒有策畫什麼……」她困難的坐起身,虛弱的說道。
「警察都查出來了,你的繼母承認了一切,你敢說你的繼母不叫汪璇嗎?」邊母哽咽的嗓音近呼號,「我的兒子……我的寶貝兒子呀……」
邊其有上前攙住了妻子,在他的臉上也有淚痕,正在消化這個殘酷的事實。
「曼憐,你媽只不過是一時激動,她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知道嗎?」他慈愛地說道。
她喉頭一陣哽咽,半天說不出話來,雖然邊伯伯嘴上沒說,但她可以看出他眼底的痛心。
「不要叫我媽媽,我不是她的婆婆,請不要在這個時候逼我成為她的婆婆,我從來不曾把她當作媳婦看待,他們的婚事我不承認。」
須曼憐哭著,心里的痛怕是無法停歇了。
邊其有將情緒失控的妻子帶離現場,再鬧下去,須曼憐虛弱的身子一定會受下了。
「曼憐不要哭了,你一直哭不停,哥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心疼的。」邊柔自己也不能接受這一切。
「我想去看邊焚……」她掀開被褥起身下床。
邊柔阻止她,「哥現在不在台灣,你到醫院也見不到他,昨晚緊急動完手術後,哥的經紀人就把哥接到美國去治療了,說來也真是巧,哥的經紀人這兩天正好在上海,昨晚一收到消息,立刻趕來台北,傷勢穩定後包機送哥到美國照顧,艾蓮娜很擔心,唯恐哥哥將來真的不能再彈琴了。」
「為什麼要到美國去養傷?」台灣不能養傷嗎?
「哥……其實不止是手臂有傷,汪璇一共開了兩槍,另外一槍在靠近心髒的地方,按理現在是不適合搭飛機的,但是艾蓮娜一定要把哥送去給美國的醫療團隊治療。」
「為什麼……沒有道理呀!繼母不該找邊焚的麻煩的。」曼憐不解其中意涵。
「你的父親也覺得很奇怪,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你爸和繼母昨晚大吵了一架,好像是為了錢正鬧著離婚。本來親家要來看你的,媽媽阻止了他。」邊柔無奈的說道。
案親!許久未見面的父親,她不知道父女再相見會是什麼情況,多年前,母親過世不過百日,父親便急著另娶汪璇為妻,記得父親當時告訴她,汪璇不喜歡她,要她別住在家里,父親為了討心上人的歡心,要曼憐搬出去租房子住。
雖然後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可是曼憐並不後悔與邊焚相遇,是邊焚讓她嘗到愛情的滋味,是邊焚讓她懂得愛一個人的美好。
邊焚給了她孩子,不論到最後邊焚會不會選擇離開她,她都會感謝天,讓她有機會可以愛上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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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悠揚的琴音不斷地從音箱中流泄而出,點綴琴室的高雅。這間琴室非常安靜,是艾蓮娜為了讓邊焚安心養傷找來的。
他恢復的情況不錯,琴藝差不多有五年前的水準了,醫生說他命大,身上的傷全好了,如果不看胸口上淺淺的疤,不會有人猜出來他曾經九死一生,
「邊焚!」
琴室的門猛然被打開,先聞到一股香氣,他還不及看清來者何人,香氣已撲進他的懷里。
「邊焚!我好高興你在這里,我阿姨跟我說你在這里的琴室練琴,我一時之間還不敢相信呢!」瑪莉緊緊攀在他懷里。「邊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阿姨說你傷得好重,要不是運氣好,你這一輩子怕是不能再彈琴了,我看我阿姨應該是除了你家人之外最緊張你的傷勢的人。」
「瑪莉?」
「是我!你最親愛的瑪莉皇後來看你了。」瑪莉一笑。
瑪莉是艾蓮娜的外甥女,是他的仰慕者,一天到晚在他身後跟著,在邊焚眼里,她就是一個小妹妹。
「瑪莉,我現在要練琴,我每天要練八小時的琴,你待在這里我沒辦法好好練琴,現在是關鍵時刻,你不要吵我。」邊焚藉由彈琴的動作推開她。
「不能為我破例嗎?陪我出去玩嘛!我很久不曾和你出門玩了,好懷念以前,人家還以為你發生不測呢!好在上帝保佑你。」瑪莉嬌嗔道。
「瑪莉,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出去玩,我要趕快恢復到以前的水準。」他將她牽引到琴房外。
「我明白,听說你已經結婚了,所以歸心似箭對不對?」瑪莉難掩失落。
「是的,我只希望你了解,我已經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邊焚了,我已經是個有妻子的男人,並且很快就會成為父親了。」他眼底有一抹復雜的神情。
「邊焚,你應該離婚娶我的,我听那個女人似乎並不是很在乎你,不然為何這半年都不曾來看過你,你身受重傷耶,她居然可以這麼沉得住氣,要是我一定早飛來你身邊照顧你了,怎會讓你一人寂寞的待在這里。」瑪莉不以為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