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蘭在他胸口上搖了搖頭。「我不缺什麼,只想回家看爹。」這也是她唯一掛念的事。
「再過一陣子,我就派人去把你爹接來讓你們父女見上一面,讓他看看你可是被本王養得白白胖胖的,沒有被虧待了,以後想見面的話隨時都可以。」這點小事胤麟願意幫她做到。
聞言,硯蘭看著胤麟此刻臉上的縱容和寵愛,身為一個女子,要的不就是能有個男人這麼疼她、愛她嗎?
她該怎麼辦才好?硯蘭感覺到自己的心一步步的沉淪在胤麟充滿霸氣的溫柔之中,在他傲慢的口氣背後,卻又處處為她著想,明知這種寵愛也許不會維持太久;更永遠無法獨佔他的心,可是她的心從不得不答應跟了他,到開始為他心軟,如今又為他動了心,陷得這麼快,讓她心驚膽顫,終于不得不承認她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胤麟見硯蘭只是一直盯著自己,便挑起眉問︰「怎麼?不喜歡本王的安排?若非萬不得已,真的不希望你再回那個家去,誰曉得會不會又有人想害你了。」
「王爺這麼擔心我?」胤麟這番話讓硯蘭既優且喜。
「哼!本王哪會不擔心?誰教你這個笨女人就是不懂得保護自己,差點被害死還替人家說話。」胤麟沒好氣地罵道。
硯蘭听了卻是嫣然一笑。
「謝謝王爺。」她已經抗拒不了,也不想再抗拒了,就算只能被胤麟寵愛一天,她也願意。
「別再這麼笑,否則……」胤麟喉結上下滾動著,又俯下俊首封住她的小嘴,而這次硯蘭是嬌羞地承接住這個吻。
第3章(1)
立冬又經過了半個月——
待硯蘭在豫親王府里足足休養了一個多月,體力總算完全恢復,胤麟也派人去把耿老爺接來讓他們父女見面了。
雹老爺看到女兒健康的模樣,還能再說什麼呢?或許這就是女兒的命,這輩子只能當個侍妾。
「是爹對不起你,早知如此,當初不管你娘怎麼逼我納妾,就只為了替耿家傳宗接代,我也絕對不會答應……」耿老爺悔不當初地說。
「爹別想那麼多,其實二娘還是很關心爹的,再說沒有一個當娘的不為自己的親生骨肉說話,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硯蘭柔聲地安慰。
「算了!不要再提你二娘了,既然知道王爺待你好,那爹也就放心了。」耿老爺這才說出自己的決定。「再過幾天爹就要到廟里帶發修行,每天吃齋禮佛去了,家里的生意就交給你二娘他們去管理,爹對這世間的事也看開,不想再管了,就只擔心你一個,蘭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案女倆聊了一個多時辰,這才依依不舍地道別。
硯蘭送老父到大門,用巾帕掩著唇,看著背部微駝的耿老爺漸行漸遠,不知道他們父女倆下次見面要等到什麼時候。
想到爹到了老來卻得離開家;硯蘭真氣自己幫不了忙,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委屈一點,讓一家人和和樂樂就好,想不到最後二娘他們還是容不下她。
雹老爺似乎知道女兒還在看著自己,于是回過頭,朝硯蘭揮了揮手,像是在叫她進屋里去,不要再送了,最後在一名奴才的帶路下離開了豫親王府。
「蘭姨娘,人都走遠了,該回房去了。」負責伺候的婢女走了過來,口氣有些不耐煩,並不是很尊重。
又看了耿老爺離去的方向許久,硯蘭才收回目光,擦干淚水,回身往自己的芷蘭院走去。
「對了!」婢女跟在硯蘭後頭走了幾步,眼珠子像在算計什麼似的轉了轉。
「奴婢看蘭姨娘心情似乎不太好,想不想到處走一走,散散心也好,趁現在還沒下雪;府里還有花可以欣賞。」
硯蘭想了想,接受了婢女的好意。「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婢女眉開眼笑地說。「請跟奴婢往這兒走!」這也是沒辦法,有句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其他三個姨娘都會給她一點什麼好處的,就只有這個新進府的蘭姨娘有夠小氣,什麼也沒給過,那就別怪她了。
于是,硯蘭不疑有他地跟著婢女往後花園走去,進了王府這麼多天,直到這兩天才有機會踏出房門,有力氣到處走動,看看這座奢華貴氣的府邸,因為往後這兒就是她的家了。
「您看風景不錯吧……」將硯蘭引到較少有奴才經過的地方之後,婢女假裝低叫一聲。「天氣好像變冷了,奴婢去拿件披風來給蘭姨娘,免得受涼了。」
「不用了,我不冷。」硯蘭客氣地說。
婢女一邊往後走,一邊說著。「要是蘭姨娘受了風寒,王爺可饒不了奴婢,奴婢去去就回,很快的……」她可急著去領賞呢!
「真的不用。」硯蘭才想把她叫回來,婢女早就跑得不見人影,只好嘆了口氣,兀自欣賞著眼前這座有著四季變化,不輸給宮里的皇家園林。
當風吹起彈墨裙的裙擺,硯蘭隨意的撿起躺在地上的落葉,葉面有些泛黃,卻有著獨特的美,于是將它放在手心上欣賞著。
就在這當口,她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以為是婢女去而復返」,要回過頭去,卻突然被人狠狠的從後頭推了一把……
「啊!」硯蘭根本沒有防備,整個人就摔進了旁邊的落葉堆中,接著感到掌心一陣刺痛。
當她舉起右手檢視,才發現掌心不知道被什麼給劃傷了,鮮血直流;趕緊抽出巾帕包扎。
嗒嗒嗒……
一听到身後的跑步聲,硯蘭馬上轉過頭去,想看清楚推她的人是誰,可惜什麼也沒看到。
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硯蘭驚魂末定地思忖。
只不過當她試著站起身時,看清落葉堆里有好多破碎的瓦片,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兒,連時間都算得很準,否則她又怎麼會這麼巧的跌在上面,這一切似乎是安排好的。
或者……這就是爭寵?
硯蘭終于懂了,小臉上露出哀傷的微笑,因為現在的她正受王爺的寵愛,她再天真也知道自己成了其他三個侍妾嫉妒的對象。
「怎麼辦?不能讓他看到我手上的傷……」硯蘭用力按著傷口好止血,又瞥見袖口上染了點點血跡,心想在被胤麟看到之前,得快點回去換件衣裳。
就在硯蘭心里這麼打算,才走回自己居住的芷蘭院,就見胤麟因為在房里找不到她,正好出來找人,她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將受傷的右手藏進袖中,不過這欲蓋彌彰的小動作,可沒逃過他那雙銳利的眼曈。
「你的身子才剛好,不該在外頭待這麼久。」胤麟就是刻意避開,想讓他們父女倆能多說些話,知道耿老爺回去了,便要來安慰硯蘭,因為他知道這女人一定又不知哭過幾回了。
「我……沒事,只是在房里待了這麼多天,有點悶了。」硯蘭不敢直視他的眼。「王爺忙完了?」
胤麟犀利的目光掃過彈墨裙的裙擺,他喜歡看硯蘭穿這一身漢族女子的柔美打扮,所以沒有強迫她換上旗裝。
「裙子怎麼沾了泥土?」他厲聲地問。
硯蘭心口一跳,臉上更是心虛。「因為……我剛剛去了花園,可能是在那里弄髒的……我這就回房換件干淨的。」
「還敢騙我?」胤麟氣她就是不跟他說實話,于是一把握住硯蘭的右手腕,當他覷見纏在手上的巾帕染上紅色鮮血,臉色更是難看。「怎麼受傷的?」
「是我不小心跌倒了,只是一點小傷,真的不礙事……」硯蘭並不想把事情鬧大;那只會引來更多的妒恨,對自己並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