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那福了便將宵夜又端出去了。
待房里只剩下他們,胤麟橫了一眼正背對著他的縴秀身影,沒好氣地問︰「你都敢進本王的寢房,現在才來害羞不會太遲了嗎?」
「可是……」硯蘭才轉身想要解釋,見他衣衫不整,頓時羞紅了臉,又背過身去。「王爺先把袍子穿上。」
「本王偏偏不穿!」胤麟索性走向硯蘭,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嚇跑她。
硯蘭連忙捂著雙眼。「你……你不要過來……」
「這兒是本王的寢房,本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胤麟哼了哼,故意在硯蘭面前晃來晃去,看她還說不說實話。「就算是全月兌光也行,可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這個福分與本王獨處一室……」
說著,胤麟當真連內衫也月兌掉,露出精壯的胸肌,讓硯蘭又羞又氣,眼楮不知道該往哪里看才好。
「你……」硯蘭想到自己已經夠無助害怕的了,這男人還這樣戲耍她,心里就更委屈了。「你下流無恥……」
胤麟俊臉一沉。「你敢罵本王?」
「是王爺先欺負人……」硯蘭抽噎地指控。
見硯蘭真的掩唇哭了,讓胤麟不由得想到自己身邊的女人無不用嬌媚的笑臉和勾引的功夫來誘惑自己,可沒人用過這一招吸引他的注意,這會兒硯蘭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想將她摟進懷中,可是他才把手臂伸了過去,卻撲了個空,這才想到「她」根本模不著也踫不到。
瞪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胤麟忽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不過又馬上抹去這個念頭,告訴自己可不要中了這「美人計」。
「人都已經死了,還這麼沒用,只會哭哭啼啼的,難道就不會使出一些嚇人的招式嗎?」胤麟撇了撇唇,他還等著看呢。
硯蘭明白他會這麼想也是正常的。「那是因為……硯蘭還沒死。」
「你還沒有死?」胤麟低叫一聲。「那你不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還在這兒做什麼?」記得小時候曾听額娘說過,薩滿教認為萬物均有靈魂,而人主要是靠發揚阿〈命魂〉存活在世間,離開愈久,氣就會愈來愈弱,直到身體漸漸死亡為止。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這一個月來怎麼試也回不去。」硯蘭想到毒發時那椎心刺骨的疼痛,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到現在還心有余悸,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怕回到身體里,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
「本王既不是道士,也不是薩滿,可不懂得招魂,又怎麼能夠幫你?」胤麟盯著她,想確定硯蘭說的是不是真話。
硯蘭用力搖了搖螓首。「硯蘭只是想拜托王爺轉達幾句話,跟爹說請他不要太過傷心,要他多保重身體,以後不能再孝順他老人家了……還有跟姊姊說,我真的不怪她下毒害我,是我一直以來獨佔爹的疼愛,就連姊姊喜歡的人都打算來跟我提親,所以她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我應該早點發現這些事才對,雖然現在變成這樣,就算真的再也醒不過來,我也不會恨她。」
「她下毒差點害死你,你居然要原諒她?而且還不恨她?」胤麟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笨的女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匪夷所思。
「雖然我跟姊姊不是同一個娘生的,但她還是我的姊姊……」硯蘭忍不住想替異母姊姊說話。
胤麟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你管別人的死活做啥?你都要死了,還在乎她做什麼?沒見過你這種濫好人、笨女人……」因為死去額娘的關系,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只為別人著想的女人了。
「可是……」硯蘭被罵得一愣一愣。
「沒有可是!」胤麟真的會被她給氣死。
「王爺為什麼生氣?」硯蘭一臉納悶。
「誰……說本王生氣了?」是啊,他做啥發這麼大的火?不過如果她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麼她便和那些亂黨無關。「你去找別人幫忙吧。」
「可是除了王爺,沒人瞧得見硯蘭。」硯蘭急急地說。
胤麟兩手抱胸。「本王不幫笨女人!」
「硯蘭才不笨……」
「本王說你笨就是笨,不準還口!」胤麟專橫地罵道。
「哪有這樣……」硯蘭小聲地咕噥。
「不管怎麼說,本王就是不幫,你還是快走吧。」別人愈是求他,他就愈是不讓對方如願,胤麟擺了擺手,直想快把硯蘭打發了。
「我……我不走。」硯蘭怯怯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胤麟眯起俊目,一步步逼近她。「你再說一遍!」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違抗他的命令。
「除非王爺答應幫忙,否則……硯蘭不會走……」硯蘭也跟著往後退,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完。
他用力地磨著牙,又不能把硯蘭扔出去,居然拿她沒轍了,這還是胤麟活了二十一年,頭一次嘗到挫敗的滋味,對手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
「好,隨便你!」胤麟冷冷地丟下一句便爬上炕床,自顧自地睡了。
硯蘭不禁又深深地嘆了口氣,如今真的沒有其它的辦法,只能繼續跟豫親王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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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王爺還是不肯幫嗎?」硯蘭這句話不知問過幾回了。
胤麟陡地停下腳步,瞪了一眼依然跟前跟後的硯蘭,不但不肯放棄說服自己幫忙,昨天一整個晚上都睡得不安穩,一直听見她的嘆氣聲,讓他情緒更惡劣。
「我知道王爺听了心煩……」硯蘭怯怯地說。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胤麟嗤之以鼻地說。
「主子是在跟奴才說話嗎?」隨侍在旁的阿其那瞪大眼珠,看了看空蕩蕩的兩旁,並沒有其它人。
「沒事,你先退下吧。」胤麟把阿其那支開。
硯蘭真的想不出別的法子了。「只要王爺肯幫這個忙,來生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王爺的……」
「哼!這話本王听多了。」胤麟嘲弄地低嗤。
第1章(2)
待他們快走到偏廳,就听到前頭傳來男人的求饒聲,還有另一個男人的低罵聲,于是循聲走了過去。
「真的不是小的……」
「還敢說不是你?」
胤麟兩手背在身後,站定腳步,看著趾高氣昂的總管正在指責一名奴才。「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饒命……真的不是奴才打破皇貴妃娘娘的銅鏡……」那名奴才聲淚俱下的抱住胤麟的大腿,生怕腦袋不保。「奴才看到的時候就已經摔破在地上了……王爺要相信奴才……」
「你打破銅鏡?」胤麟俊臉一凜,一腳踢向那名奴才的門面。「本王說過誰都不許進那個房間,你這狗奴才膽敢違抗?把他拖下去重責兩百大板!」
「。」總管心中暗自竊喜,幸好找到一個倒霉的替死鬼,沒人知道是他去偷東西時不小心打破,這樣自己便能保住小命了。
「兩百大板?」硯蘭驚慌地看著被拖走的奴才,還不斷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冤。「奴才也是人,就為了一面銅鏡……王爺真是太殘忍了……」
「你說什麼?」胤麟沈喝。
硯蘭被他這麼凶狠的瞪著,有些膽怯,可還是要把話說完。「王、王爺的身分再尊貴,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沒查明真相就、就隨便要人的命……」
「那可是我額娘生前最喜歡的東西。」就因為胤麟只能透過那些東西來思念過世的生母,所以才更為珍貴。
「知道王爺為了她……這樣草菅人命……相信她也不會高興……」硯蘭眼底淚花亂轉,不想一條人命白白枉送了。
聞言,胤麟的額際浮起好幾條青筋。「你說本王草菅人命?」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她都自身難保了,竟然還想保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