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有听我的話。「看了一眼她手中空了的油紙,月浪芻又模模她的頭,牽著她來到駿馬旁。
月半香僵硬的任月浪芻牽著她的手,他明明察覺到她的抗拒,卻還是依然故我的牽緊她的手。
包括上馬也是,月浪芻看準月半香不敢吭一聲,直接張臂抱她,親昵的摟著她駕著馬。
這樣不經同意的態度,好似已經將月半香看作是他的所有物了。
「只要看到臉上有戴圖騰面具的人,就代表毒月派到了。」
餅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月浪芻輕柏月半香的臉,要昏昏欲睡的月半香張眼望向前方。
兩排面戴圖騰面具的奴僕跪伏在地,恭敬的迎接。「歡迎二少爺、月姑娘回到毒月派!」
中氣十足的恭迎聲讓月半香頓時清醒,她微膛眼,居高臨下的看到一排排穿著紫藍衣物的門生紛紛出來。
月浪芻抱著月半香扶下馬。」以後這里就是你這輩子都離不開的地方了。」
將身上的大衣月兌下包覆在瘦弱的月半香身上,大衣上都是月浪芻的氣味,月半香難受的想掙扎,卻被他緊緊抱住,難以掙月兌。
「告訴月半香她現在是什麼身分!」月浪芻朝門生與奴僕命令著。
「少夫人。」
月半香抖著身子,背脊感到一陣劇冷。
「你娘已經將你許配給我了,明日就是我們的完婚日。」
月半香聞言,只能顫抖著唇辦。
月浪芻勾過她的下顎,陰狠的告訴她。」這就是鎖住你的方式,自古女子都是以夫為尊,除了對我有利的事情外,你連其他的思想與行為都不能有,明白嗎?」
月半香藏在大衣下的臉微微的點了一下。
「別告訴我你還會想著血龍公子,當你踏進這里,成為這里的人,你就跟他是敵對的立場了!」
「我——知道。「聲細如蚊納,月半香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能含吞下被月浪芻的話語刺傷的痛苦。
不忍懷中女子的嬌弱,月浪芻又補上一句。」我會照顧你,只要你以我易尊,我就不會虧待你,不準你希罕邢龍山莊,這里是不會輸給那種地方的。」
「嗯。」
「帶她下去休息。」月浪芻對著女門生們下令。
女門生們趕緊上前接手照顧月半香,而月浪芻則和其他人一起前去商討門派大事。
「少夫人,您要休息嗎?」攙扶著月半香,女門生問。
月半香抬眼看著毒月派佔據的深山,那陰寒的山林里好似吞沒了不少冤魂的血淚,陰霧滿山滿谷,淨是今人不寒而 的氣息。
娘親—一就住在這里嗎?
「我想見我娘。」月半香淡淡的說道︰「我想見她。」
女門生們互著一眼,有點猶豫。
「少夫人,大夫人不是這麼容易見著的。」
大夫人—一是誰?月半香微愕。
女門生趕緊解釋道︰「少夫人,月凌樺夫人是現任門主之妻,我們都尊稱她為大夫人。」
另外一位女門生也討好的道︰「少夫人很久沒見大夫人了吧?我們會幫您問問的,少夫人這趟路舟車勞頓,我們先伺候您休息。」
月半香沒有答話,女門生們就當她是答應了,殷勤的伺候著她。
雖然月半香大半時間都像是啞巴一樣的無言,任由她們擺布,反正她們只要能做個樣子給二少爺看就可以了,女門生們也樂得伺候不刁難的女主人。
接近傍晚時刻,月半香被通知可以去見自己的母親。
穿著一襲幽暗披上夜色的紡紗衣,月半香入了主閣樓。
「大夫人在里面等您,少夫人。」臉上戴著圖騰面具的男僕道,指向有著三扇門扉的雕花大門。
奴僕恭敬地退下,留給她們母女倆私人的時間,月半香對著雕花門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這才伸手推開門。
娘親就在里面!
對娘親的記憶,雖然被時間給洗退得差不多,但血液的牽掛讓她一眼就知道,不會錯的,那人就是她的娘親。
堂座上,一名病弱女子正趴坐在上頭,她軟若無骨,病懨懨的直打量著月半香,女子美若天仙膚似雪,但那頭發卻已是銀絲滿布。
說不上來的,這會面讓月半香有點害怕,她低著頭,用面無表情來掩蓋自己復雜的心思。
「我的女兒—一你是我的女兒嗎?」女子用月半香久違的聲音,虛弱的朝她緩緩伸出手,那枯槁如柴的手朝月半香的方向激動的顫抖著。
縱然女子己經無力從床榻上起身,卻仍想縮短與月半香的距離而奮力伸出手,這讓月半香莫名的紅了眼眶。
這是她的娘親嗎?這真的是她的娘親嗎?月半香捂住口鼻,不發出一點聲響。
娘親,記憶中的她好高大,是令月半香仰頭才能望見的身影︰娘親的個性是敢愛又敢恨的瀟灑,面對愛與不愛的男人從不猶豫。
她愛娘親曾經不放棄的努力想撫樣她,也恨娘親將她丟在柳家自生自滅,雖然娘親自以為已將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給了她,讓她不受到毒月派的控制,但娘親不會知道小時候的她,要的足與娘親一起共生死,而不是孤獨的一個人活下來。
不論是柳家的事,或是任何事,娘親從來不問她的意願—一
現在的娘親像是隨時都會撐不下去似的,月半香簡直無法相信眼前脆弱的女子
娘親對她的影響有多大,她很明白——娘親讓她不相信男女情愛,不相信自己的壽命可以看盡人間百態,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幸福,這些影響在她的心里堆成高高的魔障,是一道推不倒的高牆。
可是娘親在她心里的高大影子,在這一瞬間就像被擊垮了一角,發出碎裂的聲音。
「過來,讓娘好好看看你—一」女子朝月半香招手。
月半香無法抗拒,不為什麼,只為那是與她有著唯一血緣的娘親,只要娘親的一個舉動、一句話,就能深深撼動著她。
提起裙擺,月半香踏著地毯走向堂座上那個高高在上的娘親。
每走一步,都讓她的緊張多一分!
當月半香在月凌樺面前站定,月凌樺模模她的臉,細細的描繪她的輪廓,像是在復習——將她與記憶中那個小女孩重疊。
「你長得這麼大了。「月凌樺將月半香仔細看過一遍。」你—一這幾年過得好嗎?」
月半香低頭,口氣很輕淡,「還可以,那娘—一你呢?」
月凌樺笑了,那笑花在雪白的肌膚上像是一抹櫻血。」很好,我過得很好,被捉回毒月派後,我才知道無夜山這個地方才是我們唯一能活著的地方,所以我找你回來,你一定也可以過著跟我一樣的好日子。」
「我不懂娘的意思。」月半香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狠狠陷入肉里。
「我總是找不到對的人來愛,以致流浪了好久︰但毒月派門主居然開口說要娶我,完全不介意我的過去,還說只要我能為毒月派完全的付出,他就會用我想要的方式來愛我,做我最好的丈夫,這是藥人一生最大的奢求!
「當二繼子月浪芻告訴我,他已經發現了你的行蹤,而他也願意跟他父親,也就是門主大人一樣,以婚姻的方式來對你完全的付出,我想我終于找到可以讓我們母女倆都得到幸福的方法了。」
「娘,你用你的身體健康而交換來的婚姻—一幸福嗎?」用試藥的方式換取愛情,這只是利益交換。
「幸福啊!就算是虛假的也足夠了,人跟人之間不就是這樣嗎?你無法保證你能夠被那個人愛多久,如果可以用條件來牢牢的套住對方,讓對方無法沒有你,這種必須互相從對方身上取得想要的條件,才不必擔心等著心碎的來臨,因為對方就算再虛假,都必須要迎合你,因為你身上有著他必須得到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