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喜歡你。」在沉寂的哀傷中,陸柏熹忽然輕聲道。他有種感覺,自己快要永遠失去她了,這感覺讓他感到窒息,他又無力改變。
他在承擔過去所欠下的感情債,「你要我相信你的感情?」她笑了,笑容里帶著太多諷刺。
浪子難回頭,她真的懷疑他能懂得如何去愛人。
「我知道很難,只要你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他伸手想踫她的手,卻被她很快地閃開,讓他又感到一陣失落。
「我沒有時間跟你耗,我只要你離我遠遠的。」她撇開了臉,拒絕相信他的話。
就算她的心有那麼一點點動搖,她也不會承認。曾經,他也給了她那麼多美好的承諾,轉眼問卻只換來狠心的分手宣言。
陸柏熹沉默幾秒才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你真的舍得我消失嗎?」
他到今天才知道,受傷的心有多難復原,而他傷了別人的心,是多麼罪過。然而,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要為她盡最大的努力。
範黛安的心頭倏地一震,為他沒由來的話感到心窒。
他為何老是如此殘忍……她怎能承認她舍不得,怎能承認一想到他會從此消失,就跟被他甩掉時一樣痛苦?她要讓他從自己的生活里消失,是需要鼓起莫大勇氣去忽視自己的真正感受啊!
「你真的舍得嗎?」見她不語,他心中燃起希望再次追問。
「我跟你之間,已經沒什麼舍得不舍得的問題,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冷靜下來,她不再咆哮、不再怒吼,聲音卻充滿冷漠。
在心痛與傷心中,她寧可選擇平靜的生活。
陸柏熹的臉失去神采,像是被重視的人狠狠打了一拳。他的心糾結,像是她將他的心狠心丟在地上踩碎,讓他再也沒有復原的機會。
原來將要失去一個人,是這麼痛苦的感覺……「你走吧,不要再來做奇怪的事,我很快就會搬家了。」感覺再也無法承受心中快要爆炸的情緒,她咬牙說出自己的決心。
「你要搬去跟那個男人住嗎?」他突然問,心又被抽痛。
守在她樓下的日子,他很清楚有個年輕的男人在她家出入。
他從人事部調過她的個人資料,知道她並沒有兄弟姐妹,可想而知她跟那個男人的關系並不單純——孤男寡女同居在一起,關系不可能會單純。
他懷疑,他忌護,偏偏就是沒有權利對她指控。
就算她跟別的男人同居,他也沒有權力過問,只是他還是不願放棄。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在他之前她並沒有和別人發生關系。
就算他們是清白的,她和那個男人同居的事實,也已經幾乎讓他抓狂和崩潰。
為此,他的煙一晚比一晚抽得耍凶。
「你在說什麼,什麼男人……」她被他沒頭沒腦的話搞的一愣,旋即意識到他說的人是誰,「你在說安慶嗎?」
他每天晚上都守在樓下,一定發現了安慶住在她家的事。
「他叫安慶?你要跟他一起住嗎?」他再次問道,一听見她幾乎承認的說法,幾乎讓他的心死去,讓他真的要崩潰了。
「我是要跟他一起住,他不能沒有我,我也一樣,不過我要跟誰住苞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的感情生活也不用你多問。」
听出他似乎誤會了什麼,但她不想解釋,索性讓他誤會到底。
在安慶的父母原諒他讓他回家之前,她恐怕是搬到哪里都得帶著他這個跟屁蟲。
目前安慶需要她這個衣食父母,而她需要安慶這個男生幫她搬家。
所以,她並沒有說謊,若他誤會了也是他的事。
在她的錯愕中,陸柏熹冷不及防將她拉進懷中,像是要用盡生命的力量般,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也再一次吻住她訝異的紅唇。
他的吻,帶著傷心,帶著悲涼。
第8章(1)
創茂興業里開始流傳耳語,公司的大老板成了同性戀。
不知從何時開始,陸柏熹不再傳出任何紼聞,愛情生活沉寂得像是一場黑洞,久而久之,連總是想從他身上挖到新聞的狗仔也逐漸不再埋伏。
鮑司變得好安靜,也仿佛少了一點生氣,業績卻依舊穩定成長。
種種合理懷疑讓愛八卦的女員工認定,老板一定是哪里不對成了同性戀,才有可能從此不沾。要她們相信風流成性的大老板會開竅誡色,就好像要她們相信天空會掉下千萬黃金,是不可能的事。
無所謂流言,陸柏熹只是更專心在工作上。
他的心像死了,沒有任何感覺。
他讓範黛安消失了七個多月,從她消失的那一天起就不近,不去任何會認識女人的宴會,連貼身秘書都換成了男人。
他寧願心死了,也不願想像她對別的男人笑。
不曾在感情上跌得這麼重,他卻不在乎。
「听說你幾個月來清心寡欲,是不是準備去當和尚了?」沒敲門就走進他辦公室的李慧吟,不客氣打擾了正在工作的陸柏熹。
她總覺得陸柏熹欠她些什麼,所以態度高傲了些。
「慧吟?」陸柏熹有些詫異她的出現。
說起來,從分手以後,他們就不曾聯絡,更遑論曾經見面。
「怎麼,看到我像看到妖怪一樣,難道我變丑了嗎?」李慧吟挑高眉頭,可不覺得自己有變丑的傾向。
每日有忙不完的工作,她頂多是有些疲憊。
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一點疲憊應該遮不掉她的光采。
「你有什麼事嗎?」
對于不請自來的李慧吟,他有些防備。畢竟她不是沈世杰,不自請來可以隨便就打發走。
不能怪他緊張,當初他們分手並不能說是和平收場。
雖然當時是她誤會了,他也不想再解釋。
「你這是什麼冷漠的態度?舊情人見面就不能給一點情面嗎?」
李慧吟不滿地白他一眼,「難道你不知道,創茂這一次的新產品是找我代言嗎?」
瞧他防備的神情,以為她對他有什麼企圖似的,還真傷人哩。
拜托,她現在可是名花有主,沉浸在熱戀中,他想復合她還不肯呢。要不是听說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傳出任何大小的花邊新聞,她也不會在對舊情人的好奇心下,跑來看他是不是哪里變了。
「是嗎?」他還真的不知道。
「要是不信我的話,你把你們行銷部的陳經理叫上來問,看我有沒有騙你這種無聊的事。」李慧吟好氣又好笑地嬌瞠。
「不用了,我相信你。」
「你該不會以為我來找你,是對你有什麼企圖吧?」望著陸柏熹仍有防備的臉,李慧吟終于被打敗道︰「拜托,我是來跟你們陳經理談合作方式,念在舊日情份一場,順便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下個月要訂婚了。」
她滿臉幸福秀出縴白手指上的訂婚戒指,迫不極待想和人分享她將要訂婚的快樂,卻又礙于身份被經紀人警告不能太早公開,所以她才會找不可能出賣自己的他一吐為快。
因為現在很幸福,她可以不計較他那一臉無知的痤樣。
「喔,恭喜你了……」
「後悔了吧,誰叫你當初不好好把握我這個大美女,現在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李慧吟快樂地笑,順便調侃他一下。
若不是跟他分手,她又怎能遇到她的皇叩天子,擁有現在的幸福,所以現在的她對他不但沒有怨恨,反而是充滿感激。
是感激,所以她才會接下創茂的代言工作,還能跟他談笑風生。
「是啊,我真的有點後悔。」許久沒笑過的他淡淡一笑。
看見以前的女友獲得他無法給的幸福,讓他覺得仿佛少對不起一個人,充滿了真心的祝福,也真的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