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眯起眸,歡迎他的蹂躪。
縱容著螭吻,拉扯身上衣物,胡亂模遍他全身,以手,以唇,以牙,絲毫不介懷他在每寸肌理上,烙著「「螭吻到此一游」」的印記。
開疆拓土的人,一陣辛勤之後,又在他身上癱軟,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具破身子,想逞凶一回,都如此困難嗎?」
驚蟄的指月復,沿著脊骨線條,緩緩而上,輕畫者,令人戰栗的觸踫。
隨開口的低問,帶動胸膛起伏,枕在上頭吁喘的螭吻,清楚听見︰
「忙完了?接下來,換我?」
多有禮貌的問話,可是接下來的行徑,未免太凶狠!
仍處于上位之姿,正好方便男人逞凶,腰被牢握,無法動彈,侵佔的力量,強而堅決,逐步沒入溫暖體內。
溫柔的停佇,僅止片刻,堅接而來,是狂風暴雨的攻勢……
螭吻努力吸氣吐氣……而此刻,他所能做的,似乎也僅剩吸氣吐氣……
身子又軟、又緊繃,伴隨著脹痛而來,是熱,是傾巢的歡愉。
薄汗,點點銀亮,分布兩人身軀,因擁抱而交融,難分彼此。
螭吻沒有足夠氣力去支撐自己,全靠驚蟄粗實的雙臂,托住他、操控他、帶領他,幫他跟上狂野的律動。
忘情之際,嘴里喊著的,不再只是對方的名,還有,不肯輕易月兌口道來,呢喃的愛意。
「我愛你……」
不知是誰開口先說,引發更熾烈的交纏。
是螭吻?或是驚蟄?
那也不重要了,因為回應而來的「我愛你」,隨著索吻,每一吻,便低訴一回……
情,正熱燙,而夜,正深濃。
第12章(2)
縱欲整晚,在他身上,驚蟄做盡了一切。
螭吻能想到、不能想到,還有……連想也不敢去想的姿勢,驚蟄逐一全教給他。
哄誘他,當他做對之時,給他甜美獎勵。
蹦勵他,在他笨拙失敗,屢次錯誤之時──又或者,直接扳弄他,擺山驚蟄滿意的艷態,再給予獎賞……
好不容易鍡飽驚蟄這頭獸,螭吻累得睡死,渾身上下沒有半根寒毛,能站得起來……
窗外,千年珊瑚樹的光芒,一如璀璨陽光,灑落而入。
不僅是光線,更有……漸漸走近的交談聲。
「父王不放心,讓驚蟄和小九的身體睡在一塊兒!他長得一臉‘我會奸-尸’的模樣,今晚叫他去睡客房……」
「哪有人這麼饑不擇食?再說,驚蟄白日全在尋找小九,耗時費力,沒有那種興致,也舉不起來吧?」是四龍子的哂笑,笑父王多心、愛操煩。
「前兩夜都沒出亂子,今晚應該也──」
言盡于此,門扉打開,幾聲抽息,眼楮不只瞪大,險些掉了下來──
一床凌亂,兩具一絲不掛的身軀,仍舊交纏,四肢疊抱。
黑白兩色的發,甚至繞摻在一塊兒,鋪散枕面間,纏綿曖昧。
龍主震怒又打擊,失聲吼出︰
「奸-尸呀呀呀呀呀──」
「我不同意!」
憤懣難消的四海龍主,龍首人身,從喊完「奸-尸」迄今,已維持半個時辰以上,遲遲無法恢復。
即使,得知小九平安還魂,床上躺的並非尸身──他也開心不起來!
如果……驚蟄當真「奸-尸」,起碼當爹的人砍死yin獸,光明正大。
但,情況並非如此……
自個兒的兒子,枕臥yin獸膀間,睡樣疲累……卻好安詳。
一旁yin獸,頸上、身上,全是抓痕吻痕,某些部位是yin獸自個兒親吻不到的地方,若非兒子「動口」,哪可能制造得出來?!
龍主想大聲斥喝,命人把yin獸拖出去砍的理由,也沒有了。
「我說什麼都不同意!哪有生了兒子,還要嫁出去的道理?!絕無可能!」
可憐的桌面,又遭龍掌重擊,這一回支撐不住,應聲而碎,黯然身亡。
「我願意留在龍骸城,像那顆小蚌和小參,不娶走小九。」驚蟄不介意淪為「媳婦」同一掛,只要能與螭吻在一起。
龍主聞言,怒火不降反千︰「說啥娶不娶?!我不準!」
「不嫁不娶,那些,我也不在意。」事實上,驚蟄想說的是──你準或不準,我最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你這家伙!小九還魂,卻沒即刻通報我們,存何居心?擺明是先想對我家小九不軌──」龍主咬呀切齒、捶胸頓足,只差沒嘔個三斤鮮血,來表達氣惱。
「未能即早通報,這一點是我疏忽,畢竟當下要忙的事,。」驚蟄口中說「疏忽」,臉上卻無任何歉意,甚至牽起一抹饜足的笑。
「「要忙的事,太多」」,听進龍主耳內,無疑是挑釁!
這、這家伙,幸好沒投胎成他兒子,否則又多逆子一只,他的龍壽起碼短少一百年!
龍主一口氣順不下來,郁悶哽喉,錯失罵人先機,只听驚蟄再道。
「小九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仍在你隨時可見之處,我不會帶走他。小九原先所有職責,由我接手,替他及擔。若數年之後,小九想取回力量,我雙手奉還,絕不戀棧。」
「若數年之後,你想取回力量,我雙手奉還,絕不戀棧。」
昨夜,驚蟄不知在螭吻耳畔,也說過多少回這樣的承諾。
螭吻被幾名兄長護擋于身後,阻止驚蟄靠近,雖然,為時已太晚。
側臥青玉長椅的螭吻,邊打盹,邊等魚婢送來珍珠干貝粥,听見驚蟄那番話,他才稍稍清醒些。
珍珠干貝弱在此刻送來,他舀上一匙,吹涼,填入嘴中。
鮮美的滋味,久違的咸香,在口腔化開。
本以為,這一頓,又得在無滋無味、暗暗嘆息中度過,豈料,熱粥的好味道,他能品嘗出來了!
「原來文判是這個意思呀……」他呢喃著,自個兒勤快點頭。
「既然要還,何不現在還?」另一端,二龍子冷聲問向驚蟄,對其承諾抱持懷疑。
「我與小九達成共識,一切全听小九的意思,他要我還,我隨時能還;他要維持現狀,我也無妨。」
「小九失去力量、失去如意寶珠,只怕他的身體會日漸毀壞……你可想過?」大龍子一針見血,問出癥結。
「應該不會哦。」螭吻插上嘴。
眾人紛紛投以注目,見他胃口甚好,一匙接一匙,不似之前數月,提及吃飯,他都是苦著一張臉,活似嘴中所嚼是白蠟,而非粟米。
「文判告訴過我,我待在驚蟄身邊,會一日好過一日,別離他太遠,多與他……嗯,親熱?還是親近?還是親吻?……那時我沒太認真听,不過,大概是這意思吧。」
味覺的恢復,是證據一。
紅潤潤的好氣色,是證據二。
眉宇間,舒展的輕松,是證據三。
渾身酸痛……則是後遺癥狀。
「真有其事?」龍主皺眉,抱持懷疑。
「你可以去問文判,他說的。」螭吻已經吃光粥,向魚婢再討一碗。
龍主當真去問了,透過水鏡,直接找上文判,得到的答案肯定無比。
要讓螭吻恢復元氣,驚蟄是最佳解藥。
他留在螭吻身邊,對螭吻,有益無害。
龍主陷入天人交戰,該不該留下驚蟄……
他是很想要「兒媳」,但是不想要這麼大只、這麼魁悟、這麼不可愛的「兒媳」……
「這樣也好,一個,本該是你兒子;一個,更是寵愛多年的麼兒,兩人都不用取舍,皆能變成家人。」
五龍子淺笑,提出另番見解。
只見龍主沉思,似乎對此……有所感觸。
慢慢挪眸過去,望向不知何時開始,已坐在一塊的兩人。
螭吻吃了粥,討了餅,現正咬著海鰻串,嘴角沾染褐醬,驚蟄適時遞茶,以袖拭去醬汁,再解決螭吻塞來的「廚余」,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