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水仔細打量他每一寸神色,頭一撇,退後幾步,「我要解除合約。」
她不是無知的傻子,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了,可是失去的就已經是失去,這個男人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重振韓氏的方式有很多種,是她自己太天真,、太貪心,竟然以為真的有人會毫無目的地給她幫助。
她傻,所以以貞操為代價。
現在,她要果斷結束這份合約,再也不要跟這個男人見面了。
即使已經設想過各種可能性,可是親耳听到她的這些話,司寇玉的心還是沉了沉,他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腰身。
「你敢!」即使怒意隱忍不發,也能讓韓水感覺到他的強勢。
她現在可以完全肯定,她以前完全就是個瞎子,這哪里是一無是處的公子,根本就是一頭成年了的狼。
把狼當羊的結果,就是賠上了自己。
「司寇玉,你可以去玩任何一個女人,但是我韓水,你惹不起。」即使心里打著顫,韓水也不容許自己表露出一點點的懦弱好妥協。
司寇玉靜靜地盯著她,黑色的眸子詭秘難辨,而韓水也毫不示弱地回視。
對視了良久,司寇玉緩緩笑了出來,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蛋、脖頸,然後停留在被單的邊緣處。
「很好笑嗎?」韓水覺得自己要瘋了,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到底要干嘛。
司寇玉的手指揪著被單的邊緣,笑容隱了下來,狠狠一揪,整條被單被扯落了下來,只留下赤身的韓水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這個男人是變態嗎?韓水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般,雙手抱著自己的胸部尖叫出聲。
司寇玉卻還抱著她不松手,他輕輕在她耳邊低語,「你的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膚都是屬于我的,韓水,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她愣愣地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寇玉看她的呆樣,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嘆了一口氣,「現在的你,難道就這樣光著身子和我談條件嗎?你讓我怎麼答應你呢?」
沉默了良久,韓水才悶悶地吐出幾個字,「你想讓我做什麼?情人嗎?」最後三個字說得有些譏誚。
司寇玉緩緩嘆了一口氣,將袋子里的衣服一一拿出來,然後一件一件幫韓水穿上,從內衣、內褲到外衫、褲子,動作輕柔細致,好像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為什麼不把自己當成司寇家的真正的媳婦呢?」
司寇家真正的媳婦?
可他愛她嗎?或是他愛她嗎?她不想自己步上母親的後塵。
韓水嗤笑,「我不稀罕。」
「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是韓氏稀罕就對了。」
「你什麼意思?」韓水冷冷地望著這個志在必得的男人。
司寇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昨天訂婚宴結束以後,你的父親已經卷走了韓氏的大筆資金,搭今早的飛機飛往舊金山。
韓水驀地睜大眼楮,臉色煞白。
「韓氏已經成為一個空殼了。」他不得不說出這些事實,因為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如果他現在不說,等她自己去發現的時候,那以他對她的了解,她如此倔強,肯定寧願去求別人也不可能回頭來求他。
他不想,也不能夠看著自己的女人去低聲下氣去求別人。
從這一點來看,司寇玉的確很卑鄙,商人的嗅覺是很敏銳的,從甘之魚主動找來聯姻的時候,他就已經分析過韓氏的處境,可是出于私心,他並沒有告訴韓水要防範。
「不可能。」韓水的眼楮銳利地看向司寇玉,「我不信,你在說謊。」
「是不是說謊,等會兒你回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那個老家伙可真絕情,就這樣走了,她難道就不是他的女兒嗎?雖然從小就沒有得到過他的疼愛,但至少,她的身體里還流著一半屬于他的血液不是嗎?
竟然就為了這些錢,讓她陷入這種境地。
虧她還自信滿滿,自以為是地做各種計劃,打算跟這個老家伙斗一斗,可沒想到姜還是老的辣,她所做的一切終究成為一個幼稚的笑話。
也許就連聯姻,也是他為自己留得最後一條出路…
這就是他表達對自己這個女兒的關愛?真是太諷刺、太可笑了。
「那喻涵凡呢?」韓水的眼楮亮了亮,喻涵凡絕對沒有走,不然以他的性格知道這一切的話,不可能不告訴自己的。
司寇玉听到她的嘴里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不悅地哼了聲,「你難道覺得你現在和他還有機會嗎?」
是啊,她現在還有什麼機會?喻涵凡一直愛的人是甘倩珊不說,她現在的身子已經屬于司寇玉,她能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就是不能和喻涵凡在一起,就算他不介意,可是她自己卻會介意。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司寇玉的面色鐵青,他的手握成拳,松開,然後再握成拳狠狠一拳打在穿衣鏡上,細碎的玻璃散落一地,司寇玉的手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韓水,你給我記住,這輩子,你只能屬于我。」
他抱住她,狂熱的吻將她覆沒。
第8章(2)
韓水還是沒辦法和司寇玉解除合約。
人在現實面前,什麼尊嚴、什麼骨氣都像是虛幻的泡沫。
她不可能像一個天真的、樂天的女孩子一樣,將這一切都放手丟掉。
她可以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但是卻不能夠沒有韓氏,韓氏代表著她的母親,是她精神和信仰的全部,她不能夠就這麼舍棄。
司寇玉果然最了解她的弱點。
回到韓宅,果然人去樓空,甘之魚三人已經走了,只留下對此事一無所知的佣人。
韓水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吩咐家里的佣人日常工作後,就驅車到司寇玉在外面的住處。
一間兩百多坪的公寓,裝修得簡單雅致,很適合過二人世界的生活。
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整理好,韓水就打算回韓氏,甘之魚攜款逃跑的事情只有小部分的高層知道,對外只能宣稱他退隱幕後,不然消息外露,韓氏的股票肯定大跌。
在這一點上,韓水不得不感謝司寇玉,雖然他在某些事情上做得卑鄙了些,但是信用卻很好,他真的撥給韓氏一大筆的資金以填補漏洞,暫且穩住了糟糕的局面。
嘲諷一笑,就這一點而言,她也必須得當個盡職的情人才對,哦,一個頂著未婚妻,實則是伴的身份。
他這樣的男人,身邊女人多如過江之卿,等哪一天他膩了,也就是她該滾蛋的時候了。
手機的鈴聲響起,韓水望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眼里泛起一絲悲哀。
喻涵凡,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對待別人永遠那麼溫柔、體貼,從不亂發脾氣,這樣一個男人愛上了甘倩珊,卻在訂婚前夕,被自己的準未婚妻甩了。
而她韓水,則在訂婚夜才發現自己被算計了。
丙真是青梅竹馬,連倒霉都能互相傳染。
這幾天他們一直沒有見面,雖然B城那麼小,兩人又都在同一家公司,可是卻很意外的誰也沒有踫到過誰。
也許是刻意,也許是天意。
見面了又如何,該說什麼?說「不必傷心,你還有我」嗎?
韓水倉皇一笑,盯著手機屏幕明明滅滅,終究還是沒有按下通話鍵。
有時候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對喻涵凡到底是什麼感情,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但自己卻能看著他娶別的女人,還溫柔地為他擔憂。
搖搖頭,韓水踩著高跟鞋往電梯走去,光可鑒人的牆壁映照出她的身影,高挑、干練,表情卻有種模糊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