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更訝異好不好?」他指她隆起的肚子。
花妡噗嗤一笑。
「你怎麼會來台灣?」
「嗯,這個問題我待會兒會好好回答你,但前提是,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我可不允許自己讓一個孕婦站著跟我閑聊。」
「好,就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吧!」
中村武紳士的接過她手中所有的提袋。「那我們走吧!」
選了一家就在百貨公司附近的飯店,他們到頂樓的空中玻璃咖啡館喝下午茶。
「真是叫我太驚訝了!」中村武依舊不敢置信。
「有什麼好驚訝的,就遇到了,然後結婚、懷孕。」
「不太像我認識的那個你。」中村武是個帥氣的日本男人,目前是位執業律師,家族在日本是赫赫有名的法律世家。
很難想象花妡會乖乖結婚、乖乖的懷孕,當初他們在日本的快餐店認識,還是花妡用破日文主動跟他搭訕的,她總是熱情直接且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安排跟支配。就連分手也是她提的,就在她快結束課業決定回台灣發展前。
不管他苦苦哀求,或是動之以情,抑或保證以他富裕的家花足夠讓她嫁來日本,當個不愁吃穿的少女乃女乃,仍沒能撼動她,沒能改變她的決定,
中村武很感慨,在他交往過的女友中,花妡是他最真心喜愛的一個,而當初未能留下她至今仍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大遺憾。
「就遇到了,也確定就是他。」花妡聳聳肩,輕描淡寫,說的好似很隨緣,其實是命中注定吧。
「呵,真希望當初你也這麼以為我就是‘那個人’。」中村武有點開玩笑,也有點遺憾的說。
「以你的條件還怕我找不到嗎?」花妡嬌瞠他一眼。「說不定你這次就是為了女人才來台灣的。」
「呵呵,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啊!其實我這趟來台灣是陪我未婚妻回來探親的。」
「真的嗎?!」沒想到真被她料中。「你的未婚妻是台灣人?」
「中日混血兒,受了你的影響,我對台灣女孩總是會特別注意跟喜愛。」也因此才會認識現在的未婚妻。
「台灣女孩子好啊,很可愛的。」
「她是真的很可愛,說話很直接,跟你有點像。」
從中村武談論自己未婚妻的甜蜜模樣看來,花妡很欣慰他找到屬于他自己的幸福。
「瞧你笑得,真令人嫉妒。」花妡取笑他。「你未婚妻呢?若還沒要回日本,改天約出來吃個飯。」
「她陪她母親逛街去,說不許我這男人跟,要我自己打發時間。」中村武笑說,「我們還會在台灣停留半個月左右。」
「那真是太好了,來,我把手機號碼留給你,記得找我。」花妡給了中村武一張名片。」
「OK,我也想見一下,到底是哪個男人擄獲你的芳心。」
一提到席邢之,花妡的美顏不禁黯淡了下來,嘴角牽扯出一抹勉強的笑。
中村武心細的知道花妡似乎有所隱瞞,但他也不好探人隱私,他只是伸出手拍拍她擱在桌上的柔荑。
「懷孕的媽咪要多想些開心的事情,這樣肚子里的寶寶才會快樂。」
「嗯。」花妡感激的瞅著中村武。「別談這個,聊聊你吧,律師生活如何?還習慣吧……」
現在她只能很鴕鳥的把一切暫且拋至腦後,唉,也只能這樣了。
第9章(1)
很巧也很不湊巧的,花妡忘記這家位于飯店頂樓的玻璃屋咖啡館,是她跟席邢之約會時蠻常選擇的場所之一。
人一旦習慣就會被制約,去的都是熟悉的場所,會遇見的也都是熟悉的人事物,就像一種魔咒。
花妡躲了幾天不想見到的人,卻在這里遇到了。
他們在結賬的櫃台前,視線在半空中交會。
「妡兒……」席邢之的黑眸里寫著想念。
花妡真的沒料到會在這里遇見席邢之,她反應很快,迅速抓住由後而來的中村武,親密的挽著他的手臂。
「你也來喝下午茶?」她問,雙眸不著痕跡的掃射席邢之的左右後方,看有無哪個女人跟著。
還好沒有。
「嗯,跟姊姊們。」席邢之微眯了一下眼,對于花妡跟別的男人如此親密並沒有多做什麼過度的反應。
「大姊她們回來了?」
「對。」
「你怎麼沒有通知我?」花妡有些埋怨的說。她很喜歡席邢之的五個姊姊,每次她們回國總會特地約出來聚會。
「你不肯接我電話。」所以他被五個姊姊炮轟。
花妡刻意忽略他的話。
「姊姊們呢?」怎麼只見席邢之獨自一人。
「她們都先走了,說是要去逛街。」
花妡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我會親自打電話跟姊姊們賠不是的。」
中村武來回看著花妡跟她面前的男人,以他不算很好的中文能力,試圖理解他們對話的內容。
啊,莫非他是……
「這位是?」對方也對他好奇了。
「你好,我是花妡在日本讀書時的朋友。」中村武主動示好表明身分。
席到之禮貌的伸出手,「你好,我是花妡的老公。」
他果然沒猜錯,眼前這位相貌斯文、氣質貴雅的男子是花妡那「不願多談」的老公。
「武是我在日本讀書時交往的男友,他這次是特地來台灣看我。」花妡挽著他的手臂帶著挑釁意味的說。
中村武微微挑起一邊的眉,他沒有戳破花妡的謊言,很盡力的陪著尷尬的笑。
在老公面前竟那麼大方的介紹「前男友」,呃,怎麼看都知道花妡是在「利用」他。
也罷,就讓她用吧,中村武很夠義氣,早已經準備好右臉頰讓人家的老公打。
只是花妡的老公反應很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沒有打他一拳,對于花妡親密挽著他也沒多大的反應。
怎麼會這樣呢?中村武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是他誤會了兩人關系?還是花妡老公的忍耐能力異于常人?
不管是哪一樣,花妡離開時鐵青的臉色都讓中村知曉自己不該多問些什麼。
在回家的路上,花妡順道幫喬安妮買了晚餐。
她沒有進家門,直接按了喬安妮家的門鈴。
「嗨,你的晚餐。」喬安妮來開門,花妡晃著手中的鵝肉面。
「進來吧。」喬安妮接過面,也順道側過身子讓花妡進來。
總是一臉自信光彩的花妡竟苦愁著臉,心細的喬喬安妮知道幫她送晚餐只是個借口,花妡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陪伴。
到廚房拿碗筷,喬安妮問花妡︰「要只些什麼嗎?」
「你這里有酒嗎?」
「烈酒沒有,冰箱里倒有啤酒兩瓶。」
「都一起拿來吧。」
喬安妮想了想,又從櫃子里多拿出一只酒杯,她決定陪花妡喝一喝。
「怎麼了?」喬安妮開門見山。
「喂,你也問得太直接了吧。」花妡抿抿嘴。
「說說吧,說出來會好過些。」
花妡幽然的深嘆。「這說出來實在有點丟臉。」
「圖什麼丟臉不丟臉,心頭有事不說會得內傷。」
沒錯,此時她就已經介懷到心正悶悶的痛著。
于是花妡把跟中村武在一起遇到席邢之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還說她故意親密的挽著前男友的手臂就是為了引起席邢之的醋意。
「我只是很幼稚的想挑釁他罷了。」誰叫她讓她撞見跟別的女人在床上的畫面。
「結果呢?」
結果很自討沒趣,還大大的受了傷。
花妡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根本不以為意。」
「怎麼可能?」喬安妮見過席邢之在病房外頭,因為見不到花妡而焦急如焚的樣子,他怎麼可能不在乎。
「為什麼不可能,都是我自討沒趣。」早知道她就不要故意使迢招,弄得自己現在渾廾不舒坦,介意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