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黃歷上某個黃道吉日,宜遷徙入宅,位于板橋捷運站附近名為「太平天下」的社區大樓,有四家搬家公司的車子在同一良辰駛入地下停車場。
今天有住戶入住太平天下,還是一次四戶,而且很湊巧的,搬家的這四戶都還住在同一層樓。
「太平天下」一層樓共四戶,每戶約三十坪左右,共兩房一衛一廳,還附設一個小廚房,簡單的很。
電梯在地下室跟十二樓之間上上下下好不忙碌,沒多久,準備遷入的四戶主人也各自帶著行李出現。
她們分別是︰
十二樓之一,駱楟楟,帶著她八歲大的小孩展開離婚後的新生活。
十二樓之二,宅女兼言情小說作家喬喬安妮帶著她吃飯的工具──筆記型計算機入住。
十二樓之三,剛從美國回來的女強人丁紫寧,她的職業是室內設計師。
十二樓之四,一個懷孕五個月,不怕死、一點忌諱都沒有的孕婦花妡,正跟老公協議離婚中,理由是老公搞外遇被她逮著。
四個不同背景,不同生活狀況的女人,在同一天搬入同一社區,同一樓層,這也算是某一種奇特的緣分吧!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造就這四個女人外加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往後堅固的鄰居情誼跟友誼。
必于她們的故事,就此開始了──
第1章(1)
「我們離婚。」
不是「我們離婚吧!」的感嘆遺憾,也不是「我們離婚好嗎?」的詢問口氣,而是「我們離婚。」果決又不容推翻的語意。
花妡,一個成熟美麗且風情萬種的女老板,她所開設的「牡丹」精品美容坊專賺女人愛美的錢,年營業額達千萬之多,旗下有員工、美容師約二十來人。
她不僅人長的美,身材更是凹凸有致,穿著品味絕佳,對于時尚更有敏銳的嗅覺,像她這樣的女老板,站出去就是「牡丹」的最佳代言人了。
但像她這樣的美人今天卻心碎果決的跟老公提出離婚的要求,只因為老公在上個禮拜竟然被她「抓奸在床」!
是什麼樣的男人,有了花妡這樣的妻子,竟然還不知足的外出偷腥?
「我不允。」堅決的搖頭否定,無論如何他是不會答應離婚的。
席邢之,一個斯文俊秀爾雅的男人,他的內在就如同外貌般,謙和有禮,對待女人極盡溫柔且體貼。
他是六月文學出版社的總編,在出版界算是赫赫有名的才子。
出生于書香世家的他,舉手投足優雅翩翩,言之有物的談話內容常常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這樣的男人在擁有了美麗妻子後,竟然還搞外遇!?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就算你不答應我也離定了。」她心意已決。
兩人在布置得美輪美奐的客廳里,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玻璃茶幾,花妡一臉堅決,美眸隱藏著龐大的哀傷跟失望。
席邢之急了。
他知道新婚才三個月的妻子雖然外表美麗性感柔媚,骨子里卻有一顆剛硬無比的心。
「妡兒你听我解釋……」
花妡疲倦的揮揮手,表示她一點都不想听。
她發誓自己再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被挑釁,每一回都有不同的女人找上門跟她嗆聲,雖然說她花妡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可是相同的事件一再重復,任誰都會感到心煩。
況且她現在還有孕在身,她不願肚子里的寶寶感受到她的氣憤、傷心及委屈。
挑到一個會令眾多女人垂涎的老公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個答案現在已經無解了。
畢竟當初老公是她自己挑來的,甚至是用計謀「誘拐」來的,她不能後悔,只能選擇放棄。
「我們離婚。」她堅定的再重申一次。
回想起當初對席邢之的一見鐘情跟今日堅持離婚的心意……還真是天壤之別啊!
半年前──
真的有夠倒霉的!
花妡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沒帶「運氣」出門,所有的事情都不順到極點。但今天黃歷上明明寫著是黃道吉日,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對新人結婚。
她所經營的「牡丹」精品美容坊有兩位熟客兼貴客,選擇在今天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
既然是熟客兼貴客,每個月當然會把大把大把的鈔票砸在「牡丹」,所以不管怎麼說,她們結婚當天的妝,一定要她這個老板娘親自出馬才行。
還好她們過門的時辰不同,要不然她還真的很頭疼。
兩名貴客她都已經各派了兩組「新娘秘書」跟隨在她們身旁以備不時之需,像她們這種出生豪門的嬌客不好好侍候怎行。
花妡已經先在其中一家五星級飯店化好第一位新娘的妝,她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技巧跟速度,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新娘呈現最完美的狀態就等新郎來迎娶。
偏偏新娘突然悲從中來,想到就要離開親愛的父母嫁做人婦……就在她收拾化妝箱準備離開時,新娘嚎啕大哭。
花妡的嘴角隱隱抽搐著,她要哭多久都無所謂,但可別把她化好的完美彩妝給哭花了啊!
雖然她用的彩妝品都是號稱頂級優質且防水功能一流,但大家都知道,所謂的防水都是宣傳效果大過于實質效果。
新娘這麼一大哭,臉不花才怪。
花妡動作快速的連忙采取補救措施,邊補妝還得邊口頭安慰新娘,說得天花亂墜,說到新娘破涕為笑。
好不容易離開飯店,趕往第二個工作地點,卻在坐上出租車後遇到大塞車。
花妡在後座著急的頻頻看表。
出租車司機說前面路口發生嚴重的連環車禍。
花妡當下趕緊付錢,背著她的大化妝箱,蹬著高跟鞋用跑的。
還好兩間飯店間的距離不會很遠,也還好穿高跟鞋跑步難不倒她,阿姨是有練過的,小朋友可別學。
跑跑跑、跑跑跑……
花妡沖進飯店大廳時,正好瞧見電梯門要合上。
「等等!」她沒形象的大叫,邁開步伐更是大步往前沖。
就在此時,她的左腳拌到右腳,整個人就像死命想撲到本壘板的棒球選手……
「啊──」
在慘烈的尖叫聲中她整個人撲倒在電梯前,化妝箱啪地摔落地面,箱蓋彈開,里頭的化妝品像天女散花般灑落一整地。
第一個閃入花妡腦海的念頭是──還好我穿褲子,要不然肯定穿幫。
抬起眸,電梯里頭有個好心人听到她的呼叫聲將電梯門給按住,就是因為他的好心,這下子她人沒搭上電梯卻被電梯里頭的人看到她慘烈「滑壘」的姿勢。
真是尷尬啊!
花妡听到電梯門當一聲,顯然里頭的人不願等她已經先上樓去了,以現代人冷漠的姿態她真的不期望有人來拉她一把或是幫她什麼的,況且她現在可沒時間哀怨。
她爬起身……
「你還好吧?」有人扶了她一把。
「呃?!」花妡好是訝異。
抬起頭一看,心髒激烈的猛跳兩拍,通常她看到「尬意」的男人都會這樣,屢試不爽。
對方是個爾俊的男人,直挺的鼻梁上戴著無框眼鏡,斯文有型。他黑白分明的眸里寫滿真心的關懷。
喔喔,她的心這一回不止猛跳兩拍,而是狂跳到她以為自己在霎時得了心髒病。
她看他看到有點傻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你撞到頭了嗎?還是哪里不舒服?」男人頻頻關切著。
他穿著灰色細條紋襯衫搭配藍色領帶,花妡向來相信個性會影響品味,尤其從他溫柔的詢問跟動作看來,這個男人一如他的穿著,肯定斯文多禮且博學。
是她最欣賞的典型,名列她喜愛男人排行榜的榜首。
「沒事,我沒事。」花妡終于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