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孩子嗎?」張以晨十分開心地問,「我可不可以抱抱。」
綺羅點頭,「他睡著了。」然後將懷中的孩子遞過去。
張以晨輕輕逗弄著小旭胖乎乎的臉蛋,「好可愛哦!」張以晨笑著說,「你現在可好了,前段時間還出畫冊了吧!事業家庭雙贏呢!」
綺羅只淺笑不語,是的呢!在外人眼中,她已經是光芒萬丈,再怨天尤人說自己不開心不幸福是會遭雷劈的吧!
「真沒想到李非平最後居然會娶了你,綺羅,你好厲害。」
綺羅抿了抿唇,實在不知道如何接話。
「由妓女到情婦到貴婦,綺羅,你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綺羅臉色微白,拿起面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你呢?你過得怎麼樣?」畢業的時候好像張以晨連畢業證都沒拿。
「我能怎麼樣?混唄!」張以晨吃吃地笑著,「啊,我還沒和你介紹,這是我男朋友阿志。」
綺羅一時也找不到話說,只能不住地輕抿咖啡。
最後張以晨要了她的聯系方式,才挽著阿志的手臂一扭一擺地走了。
綺羅不知為何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
第17章(1)
綺羅回到家里的時候,李非平正坐在餐桌上用餐,綺羅不由得心里一陣酸澀,他終于回來了呢!
「吃過飯沒有?」
綺羅搖搖頭,將小旭遞給許媽,坐在他身邊,「我都有些餓了。」
兩人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吃完飯,仿佛他們之間從未吵過架,李非平也從未有幾天離家不歸。
不開心的事情不要提,有可能引出爭吵的話題不要提。
大家都很懂得成年人的世界里的游戲規則,而且都執行得很好,可是即使表面上再怎麼樣和睦,內心的傷口真的就可以這樣忽視嗎?
他們不是敵人,是夫妻。
可是他們卻比面對敵人更加謹慎地面對彼此,不可以示弱,不可以露出不安的表情,他們到底是在為什麼而堅持?
「綺羅,我們需要談談。」
綺羅抿了抿唇,「好。」
李非平看著她的臉,「我愛你。」
綺羅身體僵硬,如石化一般。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我愛你。之所以想要把你留在身邊,之所以想要你生下我的孩子,之所以娶你,最終的原因都是因為我對你動了心,我愛上了你。」李非平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單膝脆在她身前,「我承認我以前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你可以原諒我嗎?」
綺羅忽然輕輕地笑了,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我本來並不恨你,可是听你說這些話,我忽然好恨你,你說怎麼辦?」
李非平臉色僵硬,「綺羅——」
綺羅從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我們可不可以不說愛?」
李非平有些慌了,「綺羅——」
「你像一朵食人花,每一次都誘惑著人接近,然後一口吞下的食人花,我已經不敢走近你的心了,因為每一次,這里,」綺羅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房上,「這里都疼,看到你就疼,我不止一次地懷疑,為什麼我還沒有死去,為什麼我還沒有瘋掉?也許我是死去而不自知,瘋掉而不自知,李非平,我沒有力氣了,所以不要對我說你愛我這種話,這讓我之前所受的傷害都變得可笑起來。
「我已經沒有心了,我弄丟了我的心,所以也不要問我是否愛你這種話,很久很久以前,我自己就不在乎答案了,我有小旭已經夠了,我不再需要你的愛,它對于我,再也不算什麼了。」
看著她走進房間的背影,李非平忽然覺得自己一顆心在一片片地被撕裂。
他開始理解她所說的,什麼是痛不欲生。
那一面房門被輕輕關上,門內門外,是兩顆被情絲糾結得猙獰的心。
情字傷人,不過如此!
「綺羅,我是以晨啊,現在有空出來喝茶嗎?」
張以晨,從最開始的開始,她就是個讓綺羅不敢接近的女人,她讓綺羅不安。
「有什麼事嗎?家里現在有點忙。」綺羅不動聲色地說。
「這樣啊!其實也算是有點小忙想請你幫忙啦!大家好姐妹,你一定不會拒絕的對不對?」
綺羅微微皺了皺眉,她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變成朋友,然後又變成好姐妹了,「如果我幫得上忙的話,你說說看吧!」
「電話里一時也說不清楚嘛!傍我二十分鐘好不好?就二十分鐘。」張以晨近乎乞求了。
綺羅咬了咬唇,「好吧,就在我們上次見面的那家咖啡廳。」
「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會想找你借錢的,綺羅,你一定要幫我。」張以晨兩手緊握著綺羅的手。
綺羅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而不能,只好強顏笑著問︰「你想借多少?」
「五十萬,這對于你們夫妻根本是九牛一毛不是嗎?」張以晨目光灼灼,「我和阿志一旦有錢就會還你的。」
「五十萬?」這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張以晨咬了咬唇,「綺羅,我只剩你一個朋友了,如果你不幫我的話我就真的走投無路了,本來我也可以去向記者揭露你和李非平在一起之前的事情,可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事情我怎麼會做?」
綺羅臉色一變。
揭露她和李非平什麼?說他們的相遇不過是嫖客和妓女的邂逅?
「綺羅——」
綺羅輕呼口氣,「我明白了,但是我剛剛出來身上沒帶什麼錢,你的銀行戶口是多少?我打給你。」
張以晨臉上放出光芒,「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綺羅回到家里,拿著一串銀行號碼苦笑起來,這又是怎樣一團亂賬?
「許叔——」
「夫人——」許叔微微躬身,他還是喜歡老式的作風。
「許叔,幫我找個司機吧!最好是……」綺羅打住,如果這樣吩咐許叔,那麼李非平一定會知道她遇到麻煩了,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夫人?」
綺羅不好意思地微笑,「算了,沒事了。」
「那司機的事?」
「不用了,我忽然想起來沒什麼必要的,我又不怎麼出門的。」只要盡量少出門,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餅了幾天張以晨打來電話,「綺羅,你是不是弄錯了?怎麼賬上才十萬?」
綺羅硬起聲音︰「沒有錯,現在我只能給你十萬。」
「綺羅,你明明答應了的。」張以晨有些急了,語氣難免凌厲了些。
綺羅深呼口氣,「以晨,你這是敲詐。」
「敲詐?哪有這麼嚴重?我們不是朋友嗎?這筆錢你借給我我一定會還的。」
綺羅神色微凝,「我只有十萬,你不用還。」
張以晨氣得牙齒都在打顫,「香綺羅,你欺人太甚,我不會放過你的。」然後「砰」地掛上電話。
綺羅無奈地看著手機苦笑,為什麼到後來變成她欺人太甚?
為什麼所有傷害別人的人都覺得自己是受害者?
這個世界,太奇怪了。
撥打了幾個電話打探消息之後,李非平又往家里撥了一個電話,「綺羅還沒回家嗎?」
「夫人還沒有回來。」
李非平的眉頭緊皺,綺羅並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綺羅最近有沒有什麼怪異的舉止?」
許叔沉吟片刻,「夫人一向話都很少的,不過大約一個月前,夫人似乎有意讓我給她找個私人司機,好像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不過後來夫人又說不用了,還說反正她也不怎麼出門。」
李非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綺羅最近有和誰來往得比較近?」
「上次听夫人講電話,好像說了一個名字,叫以晨。」
李非平掛上電話,又立馬給警局的梁局長撥了電話,將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大致地說了一遍,香綺羅也都算是公眾人物,梁局長也不敢怠慢,親自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