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自己真的過得好苦,這些,顏你真的知道嗎?
不是自己什麼也不在乎,而是沒有人可以傾吐不安和壓力,每天每天,只能默默地承擔,這些,顏你可有想到過?為什麼你從來也沒有問過我呢?
在你的心里,我又是什麼呢……
一串串的眼淚無法克制地滾了出來,砸在地板上脆脆的,時羽再也無法壓抑,這些年來的一切規矩、家訓,見鬼去好了!自己現在想的只是好好地哭一場,哭出所有的委屈……
雹菲聹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地拿出手帕遞給時羽,一邊慢慢地拍著她的背。
這樣的大家庭里她是吃著什麼樣的苦自己大概也可以想出來,一個女孩子能撐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的了不起了,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為什麼不讓她好好發泄一下呢?
雹菲聹站了起來,去園子里摘茉莉花。他知道,現在的時羽只是需要一個人靜靜地哭泣,並不需要別的人,因為那個心里真正期望的人並不會出現。
這大概就是最殘忍的事情了吧?
心里的憐愛,不知覺地又長了一層……
「你說什麼?」時老爺子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內容,重復了一次好表示自己完全沒有消化這個內容。
「我想娶時羽小姐為妻,希望您允許。」耿菲聹很認真地將「時羽」這兩個字咬得清清楚楚,這件事情自己已經很認真地考慮過了,想呵護一個人,從來沒有過這麼強烈的念頭。
「時羽……」
真是奇怪了,算起來耿菲聹在這里待了九天,也是第一次見時羽,那個廢……時羽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把耿菲聹迷到「非君不娶」的地步呢?
其實仔細想一想,那個顏柯也不是一個什麼容易伺候的角色,是因為時羽一直都跟著,這十幾年從來也沒有過任何的閃失才會一不小心忽略了其他被顏柯以飛快的速度換掉的人。這麼說的話,是自己一時生氣疏忽了這一點……
見時老爺子久久不說話,耿菲聹還以為他在想什麼,很鄭重道︰「我是很認真地提出這個請求的,希望您可以允許。」
時老爺子的腦筋其實早就開始飛速運轉了。毫無疑問,時羽的出嫁將會換來巨大的現實利益,即使抓不住顏柯,抓到耿菲聹也是很厲害的!之前都怪自己看走了眼,怎麼就沒想到時羽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正懊惱得要死呢,突然听見耿菲聹這麼一說,倒正中了他的心意,原來耿菲聹還以為自己不同意呢,若是現在再拿喬一下,應該可以輕松地取得更大的利益……
第9章(1)
顏家。
時傾端著沖好的咖啡和精心烘烤的點心往顏柯的房間走,這幾天的顏柯簡直是廢寢忘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辛苦,整天不是早早就離開很晚才回來,就是在自己的房間里一待一整天也不出現,連個面也見不著,不知道在忙什麼。
敲門敲了幾聲,就听見里面傳來顏柯冷冷的聲音︰「誰?」
「是我,少爺你該休息一下了,我準備了咖啡,休息一下吧。」
「時傾啊,我現在忙,辛苦你了,謝謝,我需要的話會找你的。」公式化的聲音僵硬地傳了出來,再也沒有了聲音。
時傾只得離開了,或許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心,自己完全無法掌控……
「還有一點點了,再等一會,就一會……」顏柯揉了一下酸澀的眼楮,又開始繼續埋頭辛苦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手機的鈴聲將顏柯從聚精會神的狀態抬起了頭,這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雨,天灰灰的,一看表才知道已經九點了,「喂,是我……」電話那頭又開始了匯報,顏柯認真地听著,還不時做著記錄,臉上漸漸有了微笑,「……是嗎?好的,我也覺得是時候攤牌了……」他沉吟了一下,堅定地深呼吸一下,「那麼,下決定吧。」
「啪」的一聲合上手機,顏柯甩甩頭進了浴室,馬上就要迎來重要的時刻,不好好準備怎麼可以呢……
鏡子里有些憔悴的臉真的是自己的嗎?連胡子也長長了。
顏柯一邊刮著胡子一邊想著時羽要是在會說什麼,總之,一定會要自己刮掉才對,而且一定會吵著說這樣會看起來更冷。她一向覺得自己過于冷靜,而自己也確實改不過來了,所以那個時候時羽說,要把他所有的笑容都替他笑回來,所以她才會笑得非常燦爛,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在笑。
對著鏡子努力揚起一個弧度,還真是很不習慣,顏柯自己都覺得自己幼稚,怎麼會有人會有像她一樣那麼天真的想法呢?
可是,你或許不知道吧?我真的很高興,當听到你這麼說的時候。
從那個時候起,我的笑容就由你保管,我要做的,就是守護好那個笑容!
出了浴室正擦著頭發,顏柯皺起了眉頭,門縫的下面果然還是出現了那個藍色的信封,這個信封每天都會出現,不管自己在什麼地方……
看都沒有看,顏柯認真地系著領帶,腦海里浮現的卻是自己為時羽系領帶時她那羞紅臉的可愛表情……
好了!一切準備就緒,顏柯看著鏡子里那個精神煥發的自己點了點頭,馬上就可以了,馬上就可以了,一切就要實現了!
顏氏集團公司大廈,頂樓會議廳外。
「柯兒。」
背後響起了一個沉穩的聲音,顏柯頓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著那個和自己非常像的臉,雖然歲月已經為它刻下了痕跡,卻沒有磨去它的犀利,「父親……」
叫住顏柯的正是顏簡,顏氏集團的老板,也是董事長。他看著眼前已經比自己都高的兒子嘆了口氣,掏出一個紅色的信封遞給了顏柯。
顏柯接過了信封打了開,里面出現一封紅色的請柬。他的手有些顫抖,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
[送呈顏簡先生台啟︰
謹定于XX年六月九日(星期六)農歷五月十六為耿菲聹先生、時羽女士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筵,恭請顏簡先生攜帶家人。
雹菲聹、時羽夫婦敬邀]
眼前一黑的顏柯頓時覺得耳朵邊上雷聲大作。
不可能!時羽怎麼可能結婚呢?她怎麼可以這樣呢……
顏簡靜靜地看著顏柯痛苦的表情,搖了搖頭,開口想說一句什麼,卻驚訝地見到顏柯在轉瞬間就恢復了原先的冷靜,他簡直可以說是冷靜到冷酷地將請柬撕碎丟到了腳邊的垃圾桶,「我是不會讓她結婚的,我不允許她就這麼離開我,如果父親您想用這個來阻止我的話,真是很抱歉,會議還是會繼續進行。」
「你就那麼想坐到董事長的位置上嗎?」
一向冷靜的顏簡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兒子居然可以冷血到這種程度,時羽都要結婚了,婚禮就在一個小時以後,他還要和自己爭奪董事長的位置?
他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嗎?為什麼自己覺得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是的,」顏柯很堅定地點點頭,「我想您知道為什麼。」
不就是為了這個時羽嗎?顏簡當然知道了,要不然也不會特意把這個請柬讓顏柯看了,不就是為了攪亂他嗎?
為什麼他還可以這麼冷靜地站在這里?
難道他不應該飛奔去阻止婚禮嗎?
「究竟時羽對你而言是什麼?」顏簡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害怕,他承認他在害怕著這個眼神冷酷的兒子,他在想什麼,自己竟然猜不到!
「她是一切,」顏柯看著顏簡的眼楮一字一句道,「她就是我的一切,所以我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把她奪回來,如果父親您也曾經像我一樣地愛過,您應該知道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