謗據瀟瀟一貫的經驗,通常,這就代表她有極其重大的事情宣布。
于是,陸瀟瀟靜候其發言。
仍舊是半晌沉默。
但是,很明顯的,對著一桌美食,從珊女士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因為,孝莊太後的眉頭明顯皺得已經可以夾死好幾只蒼蠅了。
當孝莊太後實在忍不住了,正準備開口發問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
還沒等瀟瀟反應過來,從珊女士就極其敏捷地一躍而起,奔過去接電話。
陸瀟瀟有些納悶,老媽的小腦神經一向不甚發達,動作怎麼突然這麼靈敏呢?
接起電話,從珊女士臉上浮現笑意,居然……還有一絲絲羞澀,「啊,我就知道是你,怎麼,事情辦得還順利吧?」
陸瀟瀟詫異之余,用眼光詢問劉阿姨,WHO啊,能讓一向大女子主義的老媽剎那間一巴掌打回到傳統路線?
劉阿姨一臉肅穆,不看她,只是緊盯著從女士的背影,一言不發。
那神情,明明白白知道是誰,且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嗯,我在吃飯,你那兒才早上吧,哦,早點辦完早點回來啊。」听到電話里說了些什麼,她看看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看的女兒,壓低聲音,「還沒說呢,一會兒……」
又講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回到餐桌,臉上依然面若桃花。
而且,很明顯的,神思不對。
劉阿姨重重哼了一聲,低下頭去,板著臉一聲不吭,繼續吃飯。
從女士顯然有些尷尬,看看孝莊的臉色,又看看一臉莫名所以的女兒,喝了一口湯,然後,裝模作樣地吃了一口飯。
陸瀟瀟不為所惑,依然一眼不眨地盯著老媽。
老媽有事瞞著她,而且,絕對不是小事。
要盯著看,一定要盯。
而且,一定要持之以恆地盯得她心里發毛。
這也是拜從女士所賜,從小,她從老媽那兒得到的教導就是︰宜將剩勇追窮寇。
丙然,從女士在她的眼光荼毒下實在招架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一口湯,壓壓驚後,輕飄飄地扔下一顆超大SIZE的,炸得陸瀟瀟魂飛魄散的炸彈——
「瀟瀟,我要結婚了。」
3不期而遇
星期一上午八點,陸瀟瀟正和默默匆匆忙忙,手忙腳亂地出門去上課。
明明宿舍在十樓,教室就在同一幢樓的三樓,她們還總是有本事每次總比老師到得晚,沒有一次例外,實屬不易。
害得那個地中海發型的英文老師MR.周每次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
好在陸瀟瀟一向聲名顯赫,且英文出眾,所以MR.周很給面子,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看而已,倒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舉動。
陸瀟瀟就是吃定了這點,每次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踩著鐘點來上課。
這才是她的本色。
對于這點,最清楚的,莫過于默默,她的親親室友。
兩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淑女,暗地里,呵呵。
嚇死人不償命。
此刻,一貫以治學嚴謹,綿里藏針而著稱的MR.周,正在對一個溜號的男生窮追不舍,「鄭同學,請問這個句子應該怎麼改錯?」
方才還眼光迷離地看著窗外大好秋光,心中不知有何琦念的鄭同學猛地被驚醒,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地站起來,低著頭,一言不發。
等了一會兒之後,MR.周暗含諷刺地開口︰「當然了,窗外的秋光可比我這個老頭子中看多了,是不是?」
哄堂大笑。
陸瀟瀟也笑。
一會兒之後,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一下課,她就看到教室門口堵了一個人。
一個她絕對不想看到的人。
一個從她大一開始就對她窮追不舍,現在都已經在讀博了,依然還是以深情款款之姿對她一如既往君子好逑的韓風韓博士。
說起來,韓博士也沒什麼不好的,名牌大學的計算機專業,前程一片大好,且長得一臉斯文,文質彬彬的樣子,也算是許多女生眼中的白馬王子。
只可惜,踢到陸瀟瀟這塊鐵板。
他實在不是陸瀟瀟喜歡的那種款型。
只是,除了抱歉,陸瀟瀟對他也實在沒什麼脾氣,因為無論如何拒絕,都已經拒絕了快四年了,他仍舊一句——
「沒關系,我可以等。」
你沒關系,偶有關系咧。
陸瀟瀟對他,完完全全沒好氣。
D大所有的人,包括老師在內,都知道韓風博士對陸冰山志在必得,使得陸瀟瀟行情有如股市轉熊市般一路看跌,這一年來,更是險至跌停板。
畢竟,名花有主或準名花有主的女生,追起來難度系數太高,在這個知識經濟時代,完全有悖速食主義的風格。
因此,現在的陸瀟瀟,臉色沉至冰點以下。
明明心里還記掛著老媽有恃無恐高調宣布要再嫁的消息,正暗自不爽,就有人上門踢館,叫她情何以堪?
于是,她罔顧四周似有若無的低低議論和輕笑聲,上前一臉禮貌兼平靜地說︰「韓博士好。」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好在她這副千年不變的樣子韓風見慣不慣,依舊淺笑,「有沒有空,我找你有點事。」
陸瀟瀟幾乎尖叫,但凡你找我,一定沒空。
但是,表面上依舊很有禮的樣子,「好,等我一下,我有點事要跟默默說一下。」
今天,我陸瀟瀟誓要為民除害,鏟除你這個不定時炸彈。
她回頭,看了默默一眼,比了個手勢。
千言萬語,剎那目光交匯,她知道默默看得懂。
基本上,能和她相交如此深的,非冰雪聰明絕對無法辦到。
丙然,默默了然地比個OK的姿勢。
嗯,搞定。
她回頭,淺淺一笑,「那就走吧。」
韓博士幾乎看呆了,冰山美女居然……沖他笑了……
宋聿帶有幾分慵懶地向學校後山的小草坡走去。
現在的他,其實應該出現在專業基礎課的教室里。
只不過,他真的不屑于去上。
汽車專業的基礎課,憑他的聰明腦袋,大致瀏覽一下就足夠了。
他盡避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勝在腦筋聰明條理清晰,成績奇好,一向穩居專業前五,這就是天分。
而且,學那麼多干嗎,只要會開汽車就行了,再而且,說不定以後都不用他自己開車,有專人開。
他更加索然無味。
從來,他都不怕點名簽到之類的小CASE。
以宋聿在同學聚會時動輒一擲百金乃至千金的豪闊舉止,自然有同學幫他處理得妥妥當當,從不讓他操半點心。
最夸張的一次,在一次英語課上,幫他一人簽到的字條竟然多達二十三張,讓那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女老師驚得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以後,為防止此類烏龍事件再次發生,經過眾人的慎重討論,幫他簽到的專屬光榮任務,落到胖胖男生姚遠的頭上。
他一向完成得兢兢業業,相較布萊爾之于布什,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于是,本應該出現在教室的他,現在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個小斜坡上,無意識地哼著那首MEMORY。
midnight
notasoundfromthepavement
hasthemoonlosthermemory
sheissmilingalone
inthelamplight
thewitheredleavescollectatmyfeet
andthewindbeginstomoan
memory
allaloneinthemoonl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