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回去吧。」戚無雙失望地嘆口氣,已經不想再問下去了。
寶安兒看到他失望的神情,頓覺不妙,自己剛才遲疑的態度肯定更是加深他的誤會,驚慌地說︰「無雙,我可以解……」
「夠了,已經不必解釋了!」他斷然拒絕,態度非常強硬。
他冷淡疏離的態度讓寶安兒非常失望,心痛,終于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語氣激動地問︰「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財勢才嫁你,而是真正的愛你?」
傍她一個機會吧,她絕對會讓他相信,她是真的愛他的,她對他的心意,從來就沒有半點虛假!
「我不知道。」戚無雙刻意冷淡地回應,雖然他的心同樣陷在痛苦中煎熬。
「不管你現在說什麼、做什麼,我都無法相信,所以你也不必白費力氣,只要乖乖回戚家待著就好。」
他需要更多的時間沉澱心情,或許等他真正冷靜下來之後,他才能看清一切,才有辦法面對她。
但此時此刻,他是肯定辦不到的,因為他找不回自己的理智,他已經迷失在怨憤當中了……
寶安兒沒想到他真的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內心的沉痛幾乎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又怨又恨,恨他忍心這麼這麼她!
她為了他放低姿態,委曲求全,既然他不領情,她又何必再繼續作踐自己,讓自己變成一個忍氣吞聲的可憐小媳婦。
她也是有脾氣的,他要她乖乖地回戚家待著,她就偏要和他唱反調,不再順著他的意。
她決定離開戚家,既然無雙認為她是為了他的錢才嫁他,那她就把和戚家有關的東西全都拋棄,用行動向他證明,她對他的萬貫家財一點都不稀罕!
寶安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想哭的情緒,才有辦法繼續說道︰「我累了,我想回娘家住一段時間,你不會不允許吧?」
「你想回去?」戚無雙終于微露激動,雖然不希望她走,但此刻的他卻賭氣回道︰「那就去吧,我會吩咐戚管家幫你打理回去的事宜。」
他很矛盾,不想見到她,卻又不願意讓她離開京城,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內心還是希望能牢牢掌握她,因為她是屬于他的。
就算明知她對他的愛很有可能是虛假的,他還是不想放手,真是可笑又可悲……
寶安兒沒注意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自嘲與落寞,現在的她滿心只有對他的失望及怨怒。「不必,我會拜托戚管家幫忙,你繼續在這兒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她轉過身,腳步飛快地開門離去,在她離開賬房的同時,強忍已久的淚水也跟著姍姍滑落,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離開是唯一的辦法,她只能強逼著自己離開他,只希望事情還有轉機,不管得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夠證明這件事,她都會咬牙忍下,絕不輕言放棄!
第8章(1)
寶安兒回到宣河縣之後,戚無雙也回到戚家,不再需要可以待在錢莊里,好避開和她見面的機會。
但她一離開,房里就變得異常冷清,他待在猶存她氣息的房里,突然感到很頹喪,很……寂寞。
放眼望去,屬于她的東西都還放在原位,像是她從來就不曾離開過一樣,也像是她……什麼東西都沒帶走。
听戚管家說,她離開的時候真的沒帶什麼東西,除了車夫之外,身旁只有貴叔跟隨,就連戚管家想派幾個丫環跟著她一路隨行照顧,也被她拒絕。
反正回到寶家,在寶家的管家也是會幫她打理一切,讓她依舊住得舒舒服服,要什麼有什麼,她的確什麼東西都不必帶。
她回娘家之後,他照樣正常生活,一天過一天,表面像是不在乎她的離去,但每到夜深人靜,他一個人待在房里時,內心的寂寞悵然就會特別的明顯,讓他難以入眠。
在原本的煩躁心情慢慢沉澱下來之後,他才逐漸回想起兩人在宣河縣生活的點點滴滴,她那毫不造作的真摯情意,一點都不虛假,他怎麼想都不像是騙人的。
他終于肯承認,自己當初太過沖動,听不進她的解釋,反而將她所有的解釋都懷疑是狡辯,拒絕相信她。
而時間過得越久,他就越來越感到後悔,尤其想到她離開前那心灰意冷的神情,他的心就忍不住隱隱抽痛,總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他忍不住開始懊惱,自己居然會任由她回娘家去,她肯定是對他感到失望,才會選擇暫時回娘家,和他分開一段時間。
「我真是該死。」內心越來越強烈的悔意讓他沖出房,想將已經回到宣河縣的寶安兒給帶回來。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氣憤左右自己的情緒,沖動得听不進她解釋,見到她後,他會听她把話說完,冷靜地將事情給弄明白。
「大公子。」走在回廊上的戚管家正好見到戚無雙從回廊對面走過來,剛好可以把手中的信交給他。「小的這里有……」
「戚管家,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先別攔我,要不然就去問二弟,讓他處理。」他快步從戚管家身邊走過,根本沒停下腳步,他現在一心只想著要出門帶回安兒,無心理會其他事情。
「但……但這里有一封信,是寶康少爺差人送來給少夫人的,真要交給二公子做主嗎?」
戚無雙終于停下腳步,雙眉微蹙,「安兒不是回到宣河縣了,他還寄信來做什麼?」
「小的也不明白,所以只好拿來給大公子了。」其實寶康派人送信來不是第一次,他已經見怪不怪,但在少夫人回去的這個節骨眼上還送信來,就讓人感到非常納悶。
戚無雙從戚管家手中拿過書信,馬上拆開來看,在快速瀏覽完書信內容之後,他的眉越蹙越緊,看起來似乎有些惱火。
「大公子,怎麼了?」戚管家困惑地問。
「這個寶康……」他將信給甩掉,語氣帶著極大的不滿。他還真是死性不改,竟又去賭坊輸錢,還逼安兒拿錢出來替他還賭債。
寶康在信里催促安寶安兒,趕緊送錢來幫他還賭債,他居然還在信中責念她,別每次送回來的錢都只剛好夠他還賭債,當然是越多越好,難道她還會不懂?
戚無雙越想越氣,從信上的描述看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為什麼都不告訴他,而是把這件事隱瞞下來?
所以,她要貴叔把那些名貴首飾偷偷典當,是為了要替寶康還賭債?她並沒有特別向家中賬房支用任何一筆錢,所以她唯一能夠籌到錢的方法,就是將那些首飾典當掉。
他當初要她解釋時,她面露心虛,他就拒絕听她解釋下去,沒想到寶康的一封信倒是解了他的疑惑,讓他明白真相。
他誤會安兒了,誤會她典當首飾是為了自己。為了錢,原來……她是被逼到不得不想辦法幫寶康還賭債。
而且從寶康信上的語氣看來,他似乎以為安兒還在戚家,所以才繼續寫信過來要錢,但是……安兒明明就在十天前啟程回到宣河且,寶康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難道……安兒根本就沒回到宣河縣?那她會去哪里?
戚無雙頓時緊張起來,趕緊問戚管家。「戚管家,你確定安兒告訴你她是要回宣河縣?」
「少夫人的確是這麼說的。」戚管家不懂主子怎麼突然出現緊張神色,只能照實回答。「送少夫人回去的車夫也確實將少夫人送到寶宅門前,所以應該是沒錯。」
「那秦管家事先知道安兒要回去的事嗎?」他越問越心驚,該不會宣河縣那里根本就沒有半個人知道她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