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她震驚的目光,Bobo突然轉身,往樓梯間走去,只有聲音,帶著回音飄來︰「心煩了就要找死黨訴苦,不要硬撐。」
余音,在久久地回蕩著。
而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失笑了出來。
Bobo,林少蘿……
這死女人,總是害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
繞了那麼一大個圈,痛苦過,傷心過,哭過,自然還有其他例如倒霉啥的,居然都是因為這個死女人的設計。
還死黨咧!
不過……
難得林少蘿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死女人一副沒有把握的表情,像是很擔心她不再承認她是自己的死黨一樣,真是……
還死黨咧!
一點都不了解她!
如果不是因為林少蘿,她又如何發現那個叫人心疼的家伙?
想著,她的目光轉向已經因體力不支昏過去的段皓,忍不住坐到他的身邊,輕輕地摟住他。
既然是因為林少蘿才沒有錯過段皓,她自然也不會為了那已經無關重要的事情跟林少蘿生氣了。
而且,現在重要的是……
輕輕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她的唇畔卻忍不住升起了一抹惡狠狠的有點可怕的獰笑——居然趁她昏迷一直在她耳邊道歉,害她亂掉眼淚。等他醒來,身體康復後,看她怎麼虐待他!不過……
目光深深地凝視著他那虛弱且帶著疲憊的臉,真的感到好心疼。
「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啊……」
一邊輕輕地吻著他的唇,她一邊輕聲地呢喃著。
這回,唇上悄悄地漫出輕輕淺淺的溫柔。
她決定,等他醒過來後,她要好好地把唇附在他的耳邊,然後告訴他……
第25章(2)
正吻得熱情,不料,耳邊突然傳來了嘰嘰喳喳的交談聲。
「哎呀,祭師大人莫非是在吃族長的豆腐?」
「死相!一看就知道是在吃豆腐!」
「你們說婚事要不要趕快辦了?」
「嗯,說不定肚子里都有孩子了……」
「可是族長身體那麼虛弱,再被吃豆腐下去會不會出問題?」
「去你的,說不定族長早醒過來了,嘿嘿……」
「那……」
嘰里呱啦,嘰里呱啦……
黑線再黑線。
猛地抬起頭來,瞪著那六個躲在角落里不知道來了多久,明明身為族里長老卻儼然母雞化身的老人,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不管如何,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哎呀,回去做什麼?」
「死相,當然是那個了,難道要他們在這種地方做嗎?不過……死相,這樣也很刺激!」
「你們說,婚事還能拖下去嗎?」
「恩,自然是不行了,孩子都快要出來了……」
「可是族長的身體來得及好起來嗎?」
「去你的,早說了族長的身體沒問題,只要他們常常那個,嘿嘿……」
「那……」
嘰里呱啦,繼續嘰里呱啦。
「你們到底要怎樣啊?」
這些人真的是族里的長老嗎?
「我們只听祭師大人的話。」
六張嘴巴,甜得不得了地一同回答。
而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本來打算也甜甜地回答,可是,終究火大地吼了出來︰「我,以第二十九代祭師的身份命令你們,快過來幫忙,我們現在就回去!」
「哎呀,回去哪里啊?」
「死相,當然是可以H的地方!」
「你們說,婚事怎麼辦比較好?」
「可是,族長的身體能撐得過婚禮那些煩人的儀式嗎?」
「去你的,現在應該先找婦產科醫生檢查一下,嘿嘿……」
「那……」
嘰里呱啦,嘰里呱啦,一次又一次無視別人的嘰里呱啦著。
頭上,「啪」地出現青筋,一條,兩條,三條……
「好了!現在,馬上,給我過來!」
這些得寸進尺,得寸進尺的家伙們……
真是氣死她了!
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剛手忙腳亂地把段皓送回Hell的VIP套房,把他安置在床上,才轉過身去,她的臉頰就被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還害她撲倒在段皓的身上。
看著段皓因為疼痛而皺緊的眉心,捂住發紅發熱的左臉,她惡狠狠地轉過身去,不料,整個人卻在看到來人時僵硬掉。
「你這逆女!還想把族長大人害成什麼樣?」
居然是……她家老爸。
那個從小到大沒給過她好臉色看,就只會用族規和咒術書淹沒她的老爸。
多少年沒有見面了?
五年?六年?還是七年?
自從拿了P大的錄取通知書,被他一腳踹出了家門後,就沒有見過了吧?
看著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花白了的兩鬢,還有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泛濫起來的皺紋,對上那雙總叫她噩夢連連的憤怒嚴厲的眼楮,她想要開口對他說什麼,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好了,好了,阮先生就不要責怪祭師大人了。」
那邊,長老們連忙跑過來勸開了她家老爸,「對啊對啊,死相,現在重要的是要怎麼把你家閨女小七給找回來。」
「廿七?廿七她怎麼了?」
看著老爸一臉緊張地拉住長老的手,一不察覺就在一堆人的簇擁下被掃地出門,只見其中一名長老回頭曖昧地對她笑了笑,「阮先生我們會替你擺平的,至于族長大人就勞煩祭師大人了。」
說罷,房門被關上。
她跪坐在地毯上,手輕輕地撫模著被扇得老痛的臉。
听到廿七有事,老爸就緊張成那樣子,而對她呢,卻從來是那樣的除了嚴厲還是嚴厲。
轉頭看著那沉睡的俊臉,她忍不住伸手來回地撫模著他那始終顯得消瘦的臉頰,「喂,快點醒過來,好起來了以後,還要你端著族長的身份去幫我把這耳光扇回去呢。」
不過,估計段皓听了她這個拜托,只會回她一記白眼吧。
忍不住笑了笑,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把被子蓋到彼此的身上,才緩緩地躺到他的身邊,看著他在睡夢中依然皺著的眉心,唇上露出了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溫柔笑容。
她,細細地看著床上的段皓,突然笑了。
???
陽光,是如此的溫暖。
恍如隔世般地張開眼,看著眼前熟悉的房間擺設,心里恍惚著,段皓用手揉了揉額心,猛地低呼道︰「糟,我怎麼在這里,瞳她……」
想要翻身起來,不料,手臂卻猛地被誰拉了拉。
他意外地轉過去,看見就窩在自己身邊正竊笑地看著自己的阮蔻瞳,而且還是一絲不掛的樣子,自然自己也是——段皓愣啊愣的,只覺得思緒完全接不上來。
「才醒來就找我,你真可愛。」
看著她如爬蟲一般地蠕動到自己的身上,他心慌意亂地輕喘著,猛地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況,就要推開她走人。
「你敢走出這個房門,我就永遠不理你了!」
被她霸道地壓回床上,他咬了咬唇,終于開口︰「我……我不能害了你。」
「現在才說這種話,不覺得晚了嗎,我……」
說著說著,她倒是打起了呵欠來。他一愣,然後意識到體內的充盈之感,連忙扶住她的雙臂,「你……你該不會是……」
那張美麗的小臉,悄悄地紅了起來。
她嘟著小嘴,好不可愛的樣子,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你完全不必這樣做的。」
「那你呢?」
她的小手不自覺地在他的胸前畫起了圈圈,「為什麼你總是要把我推開?」
「不要這樣……」
他按著她的手,可是,她卻突然皺了皺眉,往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
「皓,有一句話,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對我說過?」
那殷切的眼神,看得他有點心亂。
他想別開目光,可是,卻又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她。
然後,他下定決心,開口︰「等我能力完全恢復了,我會與你一同施咒,讓方燁影完全清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