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兀鷲吆喝了一聲,一面暗自猜測對方的來歷,一面還算客氣地詢問︰「不知諸位到此,有何貴干?」
「費話少說!」站在一旁觀戰的另一個黑衣人卻毫不客氣,口氣還大得要命地大聲嚷著︰「你家主子呢?叫他滾出來見我!」
視線掃向他,只消一眼,兀鷲已知此人身上毫無半點武功可言,偏偏還敢在這一堆高手中呼來喝去,可見這人身份不一般。
「閣下是誰?是否跟我家侯爺有些誤……」他話未說完就被暴跳如雷的黑衣小子打斷。
「誤你媽個頭,他抓了我的親親老婆,你還敢睜眼說瞎話?誤會?我呸!」
「你到底是誰?」對方口出狂言,沒受過這等鳥氣的兀鷲,臉一擰,不再裝客套。
「我是你家主子的元媵大爺,叫那死假女人快快滾出來受死!」愛笑的臉難得的出現了冷寒,天底下大概沒什麼事情能讓開朗活躍的他出現這樣的恐怖神情。
只能是,為了他的女人。
☆☆☆
現在……是什麼狀況?
阮真真瞪著一雙大眼,傻傻地看著站在對面的那幾個人,滿心震懾和難以置信。
雖然他們距離有點遠,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謝掌櫃、蕭屠夫、老板娘,還有……元媵。
淚意說來就來,浮上藹藹水眸。她以為,再也見不著他了……
元媵見不得自己的親愛老婆掉淚,急得直跳腳,無奈老婆此時還被人挾持著,不能讓他抱在懷里哄一哄,真他媽的歹勢!
「真真!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你別哭啊,我在這呢,別哭好不好?你別怕,等我來救你,若是他們打你一巴掌,我就跺他們的手;他們踢你一腳,我就廢了他們的命根子。我元媵說到做到,誰不怕就給老子滾出來!」他氣焰囂張地大聲威脅。
聞言,剛被蕭殘夜和謝掌櫃好一頓修理,此時橫七豎八躺倒在院中的「百鳥閣」眾殺手心下都是一寒。這看起來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心腸居然這樣狠,口氣居然這樣大?還要廢了他們的命根子呢!
可看看他帶來的那兩個人,武功深不可測,身手對他們這麼多人都綽綽有余輕松得很,不知這位元公子是否身懷奇藝?在江湖中屬于難得一見的世外高手?
只有阮真真知道,他才不是什麼高手,他只是個在一個叫「烏龍鎮」的奇怪地方、開著一間奇怪當鋪、總是以無比投入且真誠地態度做些令人噴飯蠢事的怪男人。
她知道這個怪男人,哪怕沒人給他撐腰,沒有人幫忙,一旦他打定主意做的事情,就算身處險境,丟掉性命,他也要去冒險一試。
第一次見到他就是這樣,明明不是她的對手,還是膽大包天,死皮賴臉地逗她,直到將她氣到出手將他打個半死……
「你怎麼會來……」她哽咽著,一瞬不瞬地死盯住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良久,她又喃喃地問自己也問著他︰「怎麼會?」
他怎麼會來救她?還和老板娘一起?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呀?
「你說什麼?我听不清呀!」元媵遠遠地看到她的紅唇動了動,卻听不清楚她在說什麼,越發干著急。
听不清楚的原因除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外,還有老板娘正在跟姬煬你一句我一句地討價還價。
「我勸你呀,還是乖乖放了我家佷孫媳婦,否則別怪老娘來粗的了。」老板娘邊冷笑邊語帶威脅。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的勢力,惹了你,這天下再大只怕也沒幾處能讓我容身的了,是吧?」姬煬同樣也在笑,只不過女人的面孔和著男人的嗓音,怎麼看都覺得別扭。
「挺真識時務嘛,那還廢話啥?快把人放了?」
「我不信放了人,你就會這樣算了。」這女人出了名的蠻不講理不好纏,他可不是三歲黃口小兒,萬一掉以輕心著了她的道兒就虧大了。
「那你想怎麼辦?表演一招狗急跳牆?老娘我沒閑功夫看呢!」
耳邊,一個真女人和一個假女人說個沒完,元媵只能傻眼地看到自家老婆的嘴又動了動,卻一個字都听不到,當下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娘的!統統給我閉嘴!」他大喝一聲,橫眉倒豎。
丙然,安靜了……
眾人目光一致地瞧著元公子的臉變得跟翻書似的,上一秒還在惡吼,下一秒已經對著自己的老婆眉目傳情,只差沒撲過去搖尾乞憐。
「真真,你想說什麼呀?再說一遍行不行?」他將手卷弄成喇叭狀大喊。
「我問你……」阮真真鼓起勇氣,紅著臉,也使勁地喊了聲︰「你、你還要我嗎?」
「廢話,我不要你還要誰?你以為我是花心大蘿卜?」元媵又氣又無奈地狂喊回去。
這丫頭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麼豆腐渣?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對她有多執著麼?
「那你……會不會再娶別的女人?」她又喊,眼角的余光還偷偷瞟了瞟一邊看戲的老板娘。
咦?她怎麼一點兒也不惱?要是換了自己,怕是早就氣得跑掉了。
「娶什麼娶?」元媵猛翻白眼,「我有了你就夠了,你就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呀!」
她一個就讓他蹉跎了這麼多年,哪里還有多余的力氣娶第二個?他還想多活幾年,跟她好好生幾個娃呢。
「我不是妾嗎?」她傻了眼。
「你這個悶葫蘆女人,打小就悶,只會自己鑽牛角尖,你看不出來不會問啊?」元媵簡直快給她氣死了。
「沒錯,他娶你的時候的確是娶妻的儀式,咱們都包了禮金的,怎麼?他還想娶呀?胃口挺大的嘛!」蕭殘夜在旁邊插嘴,心里直訥悶這麼笨的女人怎麼也會有人喜歡?
阮真真的視線轉向謝殘夜,此人從來不說一句廢話,也不說一句假話,听他的應該沒錯吧?
當見到他也肯定地點了頭後,水眸兒睜得更大了。
「那……那她呢?’她硬著頭皮看向老板娘,那個他曾說過對他很重要的人。
「她是我小泵女乃女乃啊,天呀!我可不想。」元媵哀嚎。
天呀!阮真真傻了限,同樣在心里哀叫,搞了半天這位老板娘不僅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而且還是個輩份那麼高的姑女乃女乃?這下糗死了,擺了個好大的烏龍!
「你們廢完話了沒?」兀鷲忍無可忍,手一伸,將阮真真自手下的手里擄了過去,扣住她的咽喉。
「住手!」元媵大驚失色,就要沖過去,被老板娘硬生生地攔下。
「行了,要殉情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待一邊去,少給咱們添麻煩。」
「我不管!你們快救她!」他耍賴,堅決不待到一邊乘涼去,「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啦!」
「唉喲喂,咱們為了救你老婆,可把鎮子里會武功而且能拿得上台面的全動員來了,小荊和小瞿還在半路上接應咧,還不夠義氣啊?還威脅咱們要去尋死?這又唱得哪一場啊?」蕭殘夜說著涼話。
「好啦,我家元媵也算有情有義,各位別跟他計較哦。」身為小姨婆,胳膊肘兒豈能朝外拐?見狀,老板娘鄉笑容可掬地打圓場。
「你們讓開,先放我們出去。」兀鷲發現這來自烏龍鎮的人話不是一般的多,估計放手讓他們聊,卯足了勁能聊上個三天三夜,他可沒心情听他們聊家常。
「我們?這個我們是誰和誰呀?」老板娘裝清純,露出豆蔻少女才有的「單蠢」表情。
「我和她。」他擄緊懷里的阮真真,其余人他才沒心思管。
第10章(2)
「你說什麼?」姬煬這下可忍不住出聲了︰「連我你都不管了?你是真得想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