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他不是不老不死嗎?怎會白了一頭的發?
他不是總是不可一世的嗎?怎會落得如此狼狽還被傷成這樣?
一股熱血直直沖上燕吹笛的腦門,他想也不想,在兩腳朝皇甫遲奔去之前,已在手中結起了三四個術法,不管不顧地朝殿上的無酒扔了過去。
無酒在接連被砸了幾個不痛不癢的術法後,目帶凶光地回過頭來,不屑地看看一臉像要為師報仇的燕吹笛急吼吼地沖了過來。
他絲毫就沒把皇甫遲的徒弟給看在眼里。
「來得正好。」他還正愁找不到這小子呢,這下好了,人間聖徒究竟是哪一個,今日便可有所解答。
「大師兄!」被困在封印中的軒轅岳一見他來了,連忙對他大叫,「他們是修羅道的,用金剛印!」
燕吹笛邊在兩掌掌心中運起金剛印,邊指揮著還跑在他身後的藏冬。
「你去對付另外一個!」
被驅使的藏冬很不情願,「喂喂,我是陪客啊,怎麼連我也算進里頭?」
「你以為我為啥拖你來這?你這陪客再不變打手,信不信我回去就拆了你靈山的老窩?」難道他以為單憑他這只三腳貓還真對付得起兩個修羅嗎?
「有你這般請神幫忙的嗎?」藏冬撇撇嘴,兩眼瞄了瞄站在皇甫遲底下正不懷好意盯著他的無欲。
跋時間的燕吹笛不客氣地一腳把他給踹過去,「快點過去擺平他!」
才又鞭完皇甫遲一頓的無欲收起手中的長鞭,冷眸里的殺意仍未散去,他不以為然地看著被一腳踹到他面前的不速之客。
「你是何人?」
「藏冬。」
無欲神色一凜,一改先前輕視之意,不敢置信地問。
「神界戰神?」那小子是打哪找來這尊神界幫手的?
藏冬聳著兩肩更正,「前任。」
「怎麼,你也想分一杯羹?」難道他也想獲得至高無上的法力,或是再增千年的修為?
「不,本神祇是打手。」藏冬一手按著頸間扭扭脖子,下一刻,一記雷霆萬鈞的掌印便直朝無欲撲去。
沒想到他招呼一聲也不打就動手,無欲驚險中閃過掌印,猛地咳出一大口鮮血,沒想到他縱使是躲過了,卻還是被那無上的神力給傷了心脈。
「嘖嘖,下手這麼狠……」藏冬望著上方傷痕累累的皇甫遲,接著轉過頭來問︰「沒法子將他拖回修羅道效力,你們就打算廢了他,然後把他封印在修羅道當個人樁?」
無欲抹去嘴角的血絲,「至少修羅道日後不會因他的不肯歸來而支離破碎。」
「那好吧,既然受人之托……」這下也不必客氣了。
「神界想插手修羅道的事?」
藏冬咧嘴壞笑,「本神就是欺負你那又怎樣?」
「你--」
無欲根本就沒看清他是怎麼欺身上前的,,慌忙中,他伸出一臂格檔住又向他襲來的掌印,卻听見臂上傳來一聲清脆,整只臂骨竟就這樣遭他給擊了碎,他忙掩著傷臂快速往後頭躍去,一轉首,卻驚見藏冬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眸又近在他的眼前。
藏冬一掌牢牢擒住他的額際,「誰讓你對他家師父下手呢,那小子可沒我這麼好商量。」
神界的戰神果然不同凡響……深恐他下一步動作就是滅了他,無欲很識時務地不敢再妄動。
回想起臨行前晴空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藏冬不甘不願地按捺下滿心想動武的,逼自個兒做回那個老老實實的安分神仙。
「哪,不想修羅道再死兩個修羅的話就快滾。」若不是為了什麼六界平衡,他至于嗎?那個臭小子的爛攤子一回比一回還難收!
無欲沒收住眼底的錯愕,「你要…放了我?」
「嘖。」藏冬松開掌心白了他一眼,「難不成我還真打算看著修羅道毀于一旦啊?又不是陰天打孩子。」
換個角度去想,若是佛界與修羅道打了起來,那麼晴空必定會是佛界首選的開戰先鋒,而沒積極阻止這事發生的他……在事後,肯定會被晴空那個笑咪咪的家伙給整治得全身上下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你……」
他不耐煩地揮看手,趕蒼蝸似的,「滾吧滾吧,別等我改變心意。」
無欲遲疑地看了遠處猶的無酒一眼,而後在藏冬警告的目光下,選擇識相地先退一步。
隨意打發完無欲後,轉過身子的藏冬隨即垮下了臉,不為別的,就因那個憑著一腔熱血沖動地跑來救師的燕吹笛,此刻正丟人至極地被無酒打得夾著尾巴四處逃躲亂竄。
依他看,甭說是習過了金剛印與七星大法,那小子他就是再花上二一十年的時間,把自家師父一身的能耐都給學齊全了,他這號小人物,也別想敵得過一名數千年來以殺戮為生的修。
「不長進的東西……」藏冬暗暗罵了罵,接著袖袍一揚,兩道金光瞬即射入無酒的胸膛,無酒動作一滯,隨即掩著劇痛的胸口痛得直想在地上打滾。
一路被無酒壓看打的燕吹笛,在得到藏冬的援手後,登時氣勢一改,氣貫長虹地抬腳踹翻了無酒,再緊緊掄起蓄勢已久的拳頭,發狠地將金剛印直往無酒的瞼上大力招呼。
趁著那邊正在忙活,藏冬慢條斯理地踱看步子,先是把吊在上頭死活不知的皇甫遲給解了下地,一手沾看自他胸口流出的鮮血,再走到被囚禁已久的軒轅岳的面前,以特殊的手法將他的封印傍解開。
「軒轅小子,你沒事吧?」藏冬邊問邊替他接上兩臂骨頭的關節,強烈的疼痛令精神早已不濟的軒轅岳醒過神來。
「我沒事,師父他……」他拖著酸軟的兩臂緊揪看藏冬的衣袖問。
「別急。」
將還沒緩過勁來的軒轅岳扶到皇甫遲的身邊後,藏冬蹲子仔細診了診皇甫遲的傷況。
「山神,師父他、他……」軒轅岳跪在緊閉著雙眼面如白紙似的皇甫遲面前,恐慌地看著他那不怎麼起伏的胸口。
「沒死,還有氣。」真是,修羅道的修羅們怎麼就沒一個知道輕重的?下手這麼狠做什麼?這麼大的一個窟窿,這叫他怎麼當繡娘補起來呀?
「都怪我……」他緊握著皇甫遲冰冷的手,滿心滿眼的都是自責,「都怪我沒留心,竟沒防備地帶了他們進宮里頭來……」
「此事根本怪不到你頭上,實際上修羅道的老早就想將你家師父綁回家了,你只是倒霉了點而已。」藏冬拍拍他的腦袋安慰,「你也別光忙看傷心了,宮里頭有沒有傷藥?先去幫我草些止血的東西來。」
軒轅岳以袖抹過臉,「我這就去……」
在他走後,藏冬探出一掌覆在皇甫遲的胸前,靜氣凝神後,細膩的將手中的神力拆成一股股,小心護住他的心脈保住他的性命,打算在穩住傷勢後就將他往晴空那兒送,可就在他正忙著的這當頭,大殿的另一邊也正熱鬧滾滾地開揍著。
「渾蛋!」燕吹笛一拳金剛印正正地揍在無酒的鼻梁上,「臭老頭子,誰許你動他的?啊?」
「我只是--」滿眼金星的無酒連話都還沒完整的說完,就被他的下一拳給打散。
氣昏頭的燕吹笛繼續左右開弓,「是你在他胸口捅了一個窟窿的?」
「不是,我--」
「是你穿了他的琵琶骨還把他吊起來鞭打的?」一記揮中下巴的金剛印,揍得無酒在地上滑得老遠,但很快又被怒火滔天的燕吹笛給拖回原地繼續挨轟。
「那是無--」硬是被當成替罪羊的無酒委屈得好想哭。
「是你把他的雙手給電成那副德行的?」燕吹笛還是沒放過他,打心底就把他當成是凶手,拳頭愈揮愈是密集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