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清靈的眸子,四處打量著,思緒還沒有來得及回到腦海中,卻被男性特殊的低沉嗓音再度打亂了。
「鹽什麼時候放?唔,現在大概已經炖了一個小時。」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好,我知道了。」
她看見他拿起一旁的小匙,舀了一小撮的鹽細細的撒進去,再度蓋上砂鍋,「轉大火,十分鐘就好,嗯,不會再打開了,好,不會攪拌。」
他掀開蓋子時,一股濃稠的雞湯醇香,已經告訴她他在做什麼了,像沈律這樣的男人,竟然會在廚房里面做菜。
昨晚打量他的房間時,看到那個廚房時,她完全相信它是形同虛設,沒有想到,今天它就派上用場了。
「好的,謝謝姐夫。唔,不要告訴沈喬,嗯,我知道!那些資料我會看,到時候再跟你聯系。」
她听見他壓低聲音,原來他請教的人是他的姐夫。
他轉過身來,就看見她張著那雙清冷的眼眸望著他。
熟悉的笑容,又在他的臉上綻放,似乎一直到那一刻,她才意識到沈律真的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其實說好看,還不足以形容他。他的眼楮、嘴唇、無一不勾人。他的長相,是有些偏女性化的。男生女相,必出妖孽,他就是那樣的一個妖孽,一個總是帶著陽光的笑容,慢慢地照進她內心的妖孽。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居然會圍著那麼居家的圍裙,在廚房里面做菜,這一幕真的是震驚她了。
「你醒了?」他走過來,在床上坐下,「你整整睡了二十個小時,你果然很厲害。」伸手輕踫她的額頭,「沒有發燒,看來你只是累了。」
一整晚的時間,他都擔心地沒有睡好,看她睡得很沉,他會時不時過來探探她的體溫,責怪自己一時貪玩,竟然拉著她淋雨,要是害她生病,該怎麼辦?
「二十個小時?」她真是吃驚了,難怪她會覺得精神這麼好。
「餓了嗎?」他望著那鮮艷的嘴唇,感覺到喉間一陣干渴,昨晚的那個吻,讓他到現在還是回味,「去洗漱一下,可以吃飯了。」
「我的衣服……」她身上還套著那件浴袍,在他面前這個樣子,怎麼樣都覺得不妥。
他笑著,幾分戲謔,指了指陽台。
轉眸,看見她的衣物就那樣晾在那里,包括最私密貼身的!她耳根發熱,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在他面前臉紅。
全怪昨晚他來鬧她,讓她忘了清洗自己的衣物,不過一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居然為她洗衣服,哪怕是用洗衣機洗的,她也覺得很窘迫。
像是嫌她還不夠丟臉似的,他惡作劇地加了一句,「放心,你的‘內在美’我都是用手洗的。」
這回,炸彈在臉上爆炸都比不上這話的作用,她飛奔似地跑進了浴室,抬頭,清晰的鏡面印出她染上艷霞的臉蛋,這男人有時候真是惡劣!
淺藍的浴室,干淨整潔,擺放在洗手台上的牙刷、毛巾都是嶄新未拆封的。也是,像沈律這樣細心的男人,他要做的事情向來都想得很周到。
她從浴室里面出來時,情緒已經恢復平靜,餐桌上已經擺好晶瑩飽滿的米飯,還有一鍋香氣撲鼻的金黃雞湯,「我可不會做菜,只勉強做了這個,你將就吃一點吧。」
她坐了下來,喝了一口他盛好的雞湯,那香濃的滋味漾在心頭,竟然覺得有點酸楚……有多久已經沒有人這樣為她做飯煲湯了?有多久已經沒有感受過這種居家的溫暖氣息?她自己一個人逞強了那麼長時間,到現在才發現,原來在心底深處,她也渴望有一個人,可以像這樣寵她一回。
「謝謝。」她抬眸,笑了,雖然淡,可是很溫暖,「真的很好吃。」
他看進了她眼底的脆弱,心疼痛起來,他從來沒有這麼想要對一個女人好,想要將全世界最美、最珍貴的東西,都捧到她的眼前,想要讓她臉上只有愉快沒有悲傷。
她累了,他比她還要辛苦;她悲傷,他卻那麼心痛……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這麼喜歡了。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頰,這樣的容顏、這樣的五官、這樣清冷的性子,卻又讓他這般心折。
他慢慢地湊近她,她應該閃開的,畢竟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都明確地告訴她,他要做什麼,可是她發現自己動不了,像是中了魔咒般,只能望著他無法閃躲,眼眸張得大大的,里面清楚地印著他的身影。
一個吻,落在了她的嘴唇上!最初只是輕柔、只是淺吻,如同和風拂過花瓣,如同細雨滋潤著大地。
可是當一個男人,吻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女人,親近了自己最美、最純的向往時,保持溫柔似乎是不可能的。
很快,這記親吻已然變調……
她的小臉,此時泛著動人的紅暈,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的事情,讓她不知所措,思緒混亂、理智遠離,可是她又隱隱覺得這樣是不對的,努力地想要理清自己的頭腦,「我們這樣……」他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再度吻住了她。
他很清楚,如果讓她理智回籠,她肯定會拒絕他,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他不想就這樣放棄。他的吻一直未曾停歇,即使他抱起她,一起走向那柔軟的床榻,將她放進絲質的床單之上時,他的嘴唇依然沒有離開她。
……
第5章
原本的朋友,發生了關系,會如何?沈律不知道別人會怎樣,可是他卻知道賀沁童這女人真是倔強得讓人想狠狠地打她一頓。
「意外。」簡簡單單兩個字,就了結了他們共同度過的那場歡愛,她表現得太雲淡風輕了。
一般的公式,明明是激情過後,要嘛一方冷淡地說,只是一夜,天亮之後大家一拍兩散,誰也不認識誰;要嘛就言情一點,發展成為夜夜情。
可是公式在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用,她仍然只是當他是一個朋友,沒有特別、沒有抱怨,好像她失去的只是一片很普通的膜,不是貞潔,女人是不是都像她那麼難搞?
煩躁的同時,「嘻嘻」嘲笑聲卻打斷他的思緒。
那笑聲出自一個流著口水的嬰兒,他以非常利落的動作,迅速地從沈律的腳邊爬上了他的膝蓋,然後坐在上面,不斷地蹦蹦跳跳,像是在作勝利的歡呼。
他傻眼,被小外甥那一連串的動作嚇到了,想要伸手去扶他,卻又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他推到地上去。
明明他只是發呆了一下下,那個在地板上到處爬的小子,怎麼會突然坐到他的身上來?
「喂,小子。」他小心地戳了戳小嬰兒軟軟的肩膀。
「趴?」小家伙轉過頭來,可愛的臉蛋上有著問號,口水卻一直滴落,將他胸前的小圍兜變得更濕了。
沈律差點笑出來,「不是爸,是舅。」
才三個月沒有看到小外甥,當初還只能抱在懷里的寶寶,現在已經可以滿屋子亂爬了。那四粒閃亮的玉米粒,神氣地掛在他軟女敕的牙床上,讓他一天到晚口水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