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轉身下樓,在這間大房子里拐來彎去,往後面的花園走去。
由于他走路很快,黎庭庭只能用小跑步跟著,直到花園,她立即被眼前花團錦簇的景象給震住了!看樣子,只要是這季節會開的花,這里應該都有吧?
「你是學園藝的嗎?」見他在鋤地,黎庭庭立即從旁邊拿來一把鋤頭幫他的忙。
「請你讓開,這種粗活並不適合你,你還是回房休息吧。」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說幫忙就幫忙,拿鋤頭的樣子還有模有樣的,見她鋤了幾下,不能不說她力道十足。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以前我媽曾在果園工作過,我從小幫忙,這點事難不倒我。」揮揮汗,她繼續鋤著這片泥土。
「夠了。」他直接走過去拿走她手上的鋤頭,「我不需要人幫忙,回去。」
「我只是……」黎庭庭被他凶惡的模樣給嚇到,竟忘了要說什麼。
雖然知道他不愛說話、不喜歡搭理人,可她從沒見過他這麼粗魯霸氣的一面,「好吧,既然你覺得我煩,那我回房間了。」
朝他點點頭後,黎庭庭離開花園回到自己的房間,想先把再簡單不過的行李整理一下,然而在整理的同時她又想起那個人……
「唉,我只是覺得他太孤單,想找他說說話,或許就能改變他的態度,沒想到卻被討厭了。」噘著唇,她自言自語著。
再看看表也不過四點半,于是她來到韓老夫人的房間,輕輕打開房門想看她醒了沒,走近一看,才發現韓老夫人已睜著一雙眼看著天花板。
「女乃女乃,您醒了?」她走了過去。
「剛醒一會兒。」韓老夫人回頭看看她,「你沒休息?」
「沒有,我不習慣大白天休息。」黎庭庭依照醫生的囑咐先檢查韓老夫人開刀的傷口,「以後您如果醒得早,隨時可以打我的手機叫我,我幫您沒定了,按一號鍵就會自動撥號到我的手機了。」
「是呀,我怎麼忘記了呢?以後會記得的。」
「對了,這麼大一間房子除了剛剛那位先生外,沒別人和您一起住嗎?」記得上回接她時還有看見一位僕人。
「還有廚房大嬸和管家,可能去采買了,所以你沒遇上。」
「哦,我還以為這里就只有那個像鐵又像冰的男人呢!」她忍不住碎念著。
「怎麼了?」老夫人听到她的抱怨,「季彬惹你了嗎?」
「也……也不算,只是我問他問題他當沒听見,好心想幫他鋤草松地,他也不領情,看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我希望與他交個朋友,听他說說心事,這樣他的心情也會好一點,但他也不願。」
「你看出他有心事?」老夫人很意外。
「嗯,一定有,否則正常人哪會把眉心鎖得這麼緊。」她還學著他的表情。
「哈……」老夫人笑了,不單是因為她的動作逗趣,另一方面是她終于找到一位懂那孩子的女人了。
黎庭庭頹喪的表情被老夫人收入眼底,她不禁暗暗笑著,旋即眼珠子轉了轉,下一刻便撫著胸,「庭庭,我胸悶……好悶……」
「什麼?」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我看看。」
「你只是護士,醫不好我的病,快……快去叫季彬過來。」老夫人氣喘吁吁地說。
「哦好,那我馬上告訴他,請他開車送您去醫院。」黎庭庭心一慌,立刻奔出房間,直接跑向花園,「季先生……季先生……」
他抬頭睨著她,「又有什麼事?」
「是女乃女乃……女乃女乃說她胸悶,好像很難受。」因為擔心加緊張,她眼眶都紅了。
下一秒,他立刻扔掉鋤頭,以飛快的速度奔到老夫人房間,一進房他立即問︰「女乃女乃,怎麼了?」
「胸悶疼。」女乃女乃偷偷瞄了他一眼。
聞言,他立刻跑到旁邊的小房間搬來診療器材,坐到女乃女乃的床邊,先為她听診、觀察雙眼……接著又用專門測量心髒的儀器為她作檢查。這一切看在後來進入房間的黎庭庭眼中,直覺詫異不已。
他的動作、順序、方式就跟醫生沒兩樣,他專注的神情看起來更不像開玩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地,他像是發現背後有人,猛回頭瞪了她一眼,而黎庭庭竟然像做了虧心事似的馬上閃身到外面。
哀著胸口,她胸口微顫,更納悶著這男人到底藏有什麼秘密?他究竟是誰呢?
第2章(1)
韓季彬站了起來,挺直背眷,皺著眉看向老夫人,「女乃女乃,您騙我?」
「哪有?剛剛真的悶得慌。」老夫人眨眨眼,看看天花板。
很無奈地,他又說︰「您這麼做是在試探還是戲弄我?以前您不會這個樣子的呀!」
「那是因為以前我就算這麼做也沒用,但如今都一年多了,你是不是該放下了?」韓老夫人對著門口說︰「庭庭,進來吧,扶我起來。」
「是。」黎庭庭這才走進房間扶韓老夫人坐起,又看看這奇怪又神秘的男人,「女乃女乃,他是醫生?」
「我不是。」不等女乃女乃回答,他先回道。
「誰說你不是,堂堂哈佛大學醫學系畢業,競然說自已不是醫生。」老夫人氣的臉都漲紅了。
「我不想多說,不過我希望女乃女乃不要再有下一次。」朝她點點頭之後,韓季彬便冷著張臉走了出去。
直見他消失在門後,黎庭庭的心口仍糾結著。老夫人見她半晌不說話,因而問︰「怎麼了?是不是很意外?」
「對,他真是醫生?那為何會在女乃女乃這里工作?」沒想到這個男人不但神秘還很怪,為何好好的醫生不做,要去種花蒔草?
老夫人輕輕一笑,「他不是別人,是我的親孫子。」
韓季彬的確是韓老夫人唯一的孫子,在大學期間是師長眼中最聰明、最有愛心與前途的學生;行醫兩年,也是眾多病患心中具有醫德、醫術的好醫生。
就因為一次醫療硫失,他便這樣放逐自己,不再。踫觸有關醫學的任何東西,而家里這些診療儀器則是多年前他為了醫治女乃女乃所購置的。
「孫子。」她詫異地問︰「那他不姓季?」
「我的孫子怎會姓季,他叫韓季彬。」
「天,可是我之前一直喊他季先生,他卻沒有解釋,就任我這樣叫。」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那是他性情轉變後的缺點,以前他是個很溫暖的孩子。」老夫人難過傷心地拭淚,「可現在他該做的醫生不做,該救的人不去救,就只知道救那些花花草草的。」
「女乃女乃,您別難過,這樣對身體不好,能告訴我他為何會變成這樣嗎?」
「記得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他有位病人正等著進手術房開刀,負貴術前檢驗工作的助理卻因為家里有事急著下班,心想患者不可能這麼快動手術,就先隨意登記。哪知道當晚手術室突然空了出來,這一手術就出了問題——」說到這里,老夫人的老淚又渲染了眼眶。
「天!可是責任歸屬不該是他呀?」由于同為醫護人員,黎庭庭分析得出其中的關系。
「話雖沒錯,可是這位病患是季彬交往多年的女友,他們的感情很深厚,她的死對季彬造成極大的傷痛與刺激,他一直懊悔為何自己事前沒有再做確認。盡避最後醫院判定他並無過錯,可他還是因為難過傷心與內疚離開了醫院。」大大地搖搖頭加上嘆息,老夫人極力想勾起黎庭庭的憐憫心。
黎庭庭感到很意外,她怎麼也沒想到像韓季彬那樣的男人也有女朋友,「他很愛她嗎?」
「是很愛,但能怎麼辦?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