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然地拿起匕首,微一使力,刀刃出鞘,眼楮閃過一抹亮光,他穩妥地拿著匕首重重地往桌子中間一刺,刀刃入桌,深刻三分。
其實不試,他也知道這匕首絕對不是鬧著玩的。可不試試看吧,他又無法說服自己,她是一個狠心的女人。
餅了一會兒,放了匕首,他拿起那瓶藥,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安眠藥。他放下了藥,倒了一杯水,看著熱氣好一會兒。
將近十幾分鐘後,他端著水輕抿了一口,溫了,剛好可以入口吞藥。他不假思索地打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
正要吞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他冷靜地看著來人。
「阿橫,我听說……」是黑箬橫的叔叔白慕軒,他此刻略帶緊張地闖了進來。一看到鎮定自若的黑箬橫時,他一愣。
「阿橫,你在干什麼?」白慕軒警覺地發現桌上的狼狽,白綾、匕首,還有藥瓶,他走進桌子,拿起藥瓶一看,當下一驚,「安眠藥!」
「什麼事?」黑箬橫冷淡地問。
白慕軒看著他一手一杯水,一手一粒藥丸,他動作迅速地搶過黑箬橫手上的藥丸,「你沒看見那上面寫著安眠藥三個字嗎?」
是恐慌,是害怕,白慕軒無法不嚴厲地看著他。
黑箬橫笑了,似乎是在笑白慕軒的小題大作,「琳琳是開玩笑的。」
白慕軒似是洞悉了一切,「如果是開玩笑,你就不會去吃,而是直接扔了。」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並不是很大,所以白慕軒對黑箬橫很了解。
黑箬橫笑了,笑中帶著涼意,「她不會這麼狠。」他似乎是在對自己說這話。
「子琳送這些就表示她要跟你分手。」白慕軒坦白地說明白。
誰能像童子琳這麼有創意,分手時還送分手禮物,而且分手禮物還頗有皇帝風範,這三樣玩意兒可是古時皇帝送後宮妃子的。
黑箬橫悶不吭聲,就是因為不想去相信童子琳送這些東西的意義,把她的行為純粹只是當做是玩笑,而他也「玩笑」地當做是一個游戲。
只是這些都不過是他的臆測罷了!
白慕軒點明了一切,黑箬橫己經沒有為她月兌罪的必要了,站起來,將東西全部塞了回去,眼不見為淨。
「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慕軒試著跟他溝通,希望他別鑽牛角尖……
黑箬橫搖搖頭,不準備說什麼,有些事情他很難對外人說,即使這個人是他的小叔,他也說不出口。
白慕軒看著他一臉的悶意,眼里是同情的,說出的話卻是直接的,「我听說了一件事情。」
「嗯?」他反應慢一拍地點點頭,似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是子瑜跟我說的。」白慕軒頓了頓,「子琳申請調到香港分公司。」
黑箬橫反應極其慢地抬眼,語氣也是緩慢得如龜速一樣,「你說什麼?」
「我就是覺得奇怪才來問問你。」前一段時間如膠似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突然說要調離,這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白慕軒又一次地把目光放在那個盒子上,心中不由地比較,子瑜雖然有點嬌氣,可最多也只是拋下他一個人去散心,而童子琳更狠,她不是去散散心,而是離開這個地方,長久地待在另一個地方。
畢竟他是一個局外人,有些話他也不好說,他上前,拍拍黑箬橫的肩膀,「你自己看著辦吧!」
黑箬橫不知道白慕軒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在听到童子琳要離開的時候,他就深陷在自己的思想里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童子琳真的會這麼狠!
走……
說走就走,一點也不顧及他的心情。黃子月沒有接他的電話,他想,有一半的原因是童子琳,琳琳己經知道事情的發展不是她以為的那樣了,她卻沒有聯系他。
她在生氣,生什麼氣呢?他不知道。
但是他猜測,她的生氣大概跟他留宿黃子月有關系。他雙手交叉地握在胸前,征征地盯著那個盒子看。
她要走,那也得看她能不能走得了……
童子琳下班後,回到自己的小套房里,她己經好幾天沒有回到父親那里了。這個小套房是她在工作後自己買的,是專屬于她的領域。
每次有些煩心的事情,她會選擇一個人待在這里,好好地思考。其實她己經下定決心要跟黑箬橫分手,連分手禮物也寄出去了。
可她的心情也不見得好轉,似乎一直是陰天,悶悶的,要下雨卻又不下的,悶得她慌。
她很少將情緒帶進工作,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因為他的關系,自己這幾天工作狀態一直不佳。
不想去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那個臭男人己經影響到自己了。
她月兌掉衣服,洗了一個熱水澡,在睡前擦拭了薰衣草精油,命令自己不需多想,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很沉,因為前幾天都沒有睡好的緣故,所以有人進入她的房間,她也不知道。
男人的手上拿著鑰匙,那副鑰匙是她給他的,好方便他進出。他把鑰匙放在玄關的櫃台上,施施然地走進她的房間。
坐在她的床邊仔細地看著她,眼里帶著深沉的憤怒和不甘。大掌在她優美的頸項溫柔地勾勒著,臉上的神情與眼神全然不一,帶著濃濃的眷戀和溫柔。
他像一個強盜,闖進她的家里,全身帶著憤怒的火焰,以至于當他的大掌掐住她的脖頸時,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直到睡夢中的女人發出淡淡的囈語,他才驚醒過來,放開了她。
「臭男人!」女人低低地咒罵了一句,緊接著轉了一個身,臉朝里地側睡。
他無聲地笑了,為自己能在睡夢中侵擾她,讓她連睡覺都睡不安寧而感到開心,她在乎他!
她不是像她表面的沒心沒肺一樣,一點也不在乎他,她肯定在乎他!
他小心翼翼地為她蓋好被子,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戀戀不舍地離開她。他了解她,誠如她了解他一樣。
她現在最想看到的人是他,最不想看的人也是他。
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不至于忘記他,對他念念不忘呢……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他心里有了一個底。
「沒良心的女人……」他在她耳邊低語,像是一個下咒語的魔術師,將愛情魔法施展在她的身上。
童子琳半睡半醒之間,似乎是听見可惡男人的聲音。她輕輕地睜開眼楮,沒想到夢中的男人竟然出現在眼前,她一驚。
「早安,琳琳。」他笑得開心,好似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童子琳正想一巴掌揮過去,想把他給揍成豬頭,卻發現自己被他打橫抱在懷里,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緊接著驚呼出聲,「啊!」
她的套房位于十二樓,平日里無聊可以眺望遠方,風景無限好。只是她現在沒有這種閑情逸致,「黑箬橫,你瘋了嗎?快放我下來!」
他竟然抱著她站在陽台上,她此刻是騰空在空中,全憑著他的一雙手臂支撐著,她即使沒有俱高癥,可也怕得要死!
「你……」她差點都要哭出來了,長這麼大,她都沒有被人這麼欺負過,一直以來,一直只有他會欺負自己,這個男人太可惡了!
「琳琳……」他忍著笑,多日來的陰霾突然一掃而光,原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也會怕呀。
「你……到底想要……干什麼?」她斷斷續續地說話,眼神盡是驚恐,好似眼前的男人不是黑箬橫,而是神經病。
「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黑箬橫淡淡地開口,雙手有力地支撐著她。
「什麼問題?」清晨的風帶著冷冽,冷得童子琳說話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