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騰笑了笑。「既然皇後這麼說,朕就不傳戲法師了。」
她總算松了口氣,原來伴君如伴虎就是這種感覺,說錯一句都不行。
「既然皇後現在不喜歡看戲法,那麼告訴朕,你現在喜歡什麼?有什麼心願?朕都可以幫你達成。」
她微微一愣。
她的心願嗎?
她的心願是回現代,但縱然他貴為九五之尊、身為真龍天子也不可能幫她達成的……
她微一欠身。「臣妾的心願是皇上聖體康健,我大觀王朝千秋萬世,除此再無別的心願了。」
封騰不置可否的一笑。「皇後有心了。」
兩人踏上飛橋,放眼望去,宮殿樓閣盡收眼底,後方的默林更是動人,微風一過便如香雪花海,一派的繁華富麗。
樓織寧從未看過這樣的景色,此時不禁忘了煩惱,在心中贊嘆眼前的美景,難
敝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當真有其道理。
封騰興起地說︰「皇後是京城知名的才女,朕許久沒听皇後作詩詠詞了,就請皇後作首詩吧!」
作詩?
這可頭疼了,她熟悉所有的文字處理軟件,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她家曉星都比她強。
被囚在凌翠宮時,她研究過大觀王朝,知曉是在唐宋之前的國家,那麼她向唐宋大師致敬一下應當是可行的。
「那麼臣妾就獻丑了。」她嫣然一笑,假意略一凝神,悠然吟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既然要借,當然就要借最好的,才不負她才女之名,她吟的是李白的「清平調」,太長的她也不會背。
「果然,月復有詩書氣自華,皇後的氣質不一般。」封騰一臉的贊許,眼眸又含著讓人看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她忙謙讓道︰「臣妾愧不敢當,真妃乃弼國公主,文采比臣妾好上許多。」封騰挑了挑眉。「真妃吟詩作詞小家子氣,沒有皇後的氣度。」
她含笑看著封騰。「皇上過譽了。」
她吟的是李白詩仙的詩,自然氣度不凡,算他有眼光,懂得欣賞。
「朕還想听皇後多做幾首詩。」
皇上現在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自當從命。
她跟著又吟了下「江陵」、「夜思」、「月下獨酌」。
封騰淺淺一笑。「好一個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皇後太有才情了。」
他盯著她的目光里頗帶促狹意味,讓她一時也分不清,他是真欣賞還是有些什麼別的深意。
她總覺得封騰不簡單,相處之後,發現他不是她想像中的那種紈褲皇帝,那麼為何原主記憶里的他那麼面目可憎?寧可被囚入冷宮也不肯對他求情?
不過話說自古以來,皇上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呢?
不管怎麼說,吟詩作對這一關算是過了,未來還要面對多少類似的關卡,她就不想了,多想無益,只是憑添自己的煩惱罷了,就先扮演好她的皇後角色,靜觀其變吧……
她剛剛邁出一步便覺得絆到了什麼,險些跌倒。
「皇後當心。」封騰一把扶住了她。
她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在封騰懷里了,但她就是倒在他懷里,還與他四目相望。
對看了一會兒,就在她被他看得心跳異常時,封騰用他那慣有的低沉聲音說道︰「這麼一看,皇後還真是個美人兒。」
被儀表出眾的他摟著還灌迷湯,她肯定是臉紅了,但他夸的是原主的相貌,又不是她,她是在臉紅什麼……
雖然在現代她也長得不差,但她得承認原主更是風姿楚楚、我見猶憐,五官細致的像玉雕女圭女圭,所以她也納悶過原主為何不得封騰的寵愛,封騰反而去寵愛容貌與氣質都遜于原主的如妃。
當她見過如妃之後,以一句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個胸大無腦的草包美女,真不知道他看上如妃哪一點……
「皇上不是頭一回見臣妾了……」她語帶幽怨,替原主抱屈,但嬌女敕的臉上卻微微泛著紅暈而不自知。
「不是頭一回,但是頭一回瞧真切了。」封騰有力的手攬著她盈盈楚腰,微微勾唇一笑。「朕現在有種「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之感。」
咦咦?辛棄疾是大觀王朝之前的人嗎?
她怔愣著,封騰已松開她腰身,改為執起她素白小手往飛橋另一頭走,她忽然感覺餓了,因為要見太後有些緊張,早膳她用的不多。
封騰劍眉微揚,朝她笑了笑。「咱們用過午膳再開始看折子。」
「好啊!」她忘形地彎唇一笑。
封騰眼里閃過一瞬間的驚詫,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大不敬啊大不敬,怎麼可以在天子面前如此輕浮。
她連忙跪下。「臣妾一時口快,請皇上恕罪!」
封騰似笑非笑的扶起她。「朕喜歡皇後這樣,以後若沒有別人,皇後就這麼跟朕說話吧。」
第5章(1)
一連數日,封騰都召樓織寧到肅心殿暖閣陪駕,又與她在肅心殿里一同晚膳,總留皇後到戌時才讓她回鳳儀宮,此事震撼了整個後宮,私下議論紛紛,不知這皇上與皇後在肅心殿里做什麼?
除了各宮嬪妃之外,最想知道此事、最最在意的便是宋太後了。
「哀家見皇上操勞國事,龍顏顯得有些憔悴,特命人炖了補身養氣的淮杞鹿鸞湯給皇上補補身子。」
她以關懷之名召封騰到慈寧宮來,自然是想從他嘴里問出一些端倪。
皇後忽然沉冤得雪的這件事本來就不尋常了,現在兩人還如此親近,且是在軍機要處的肅心殿里,究竟有什麼陰謀?
「母後平日事務繁忙,既要與舅舅連系,又要攏絡大臣們,忙碌程度不輸朕這
蚌皇帝,還有閑暇為朕著想,朕實在受寵若驚。」封騰笑笑地說。
不愧是在宮中勾心斗角了數十年的太後,她臉色波瀾不興地道︰「哀家素來是關心皇上的。」
封騰干笑一聲。「是嗎?」
說完他便不再接話,自顧自品著茶。
宋太後撇了撇唇。
她叫他來可不是要看他喝茶的,她假咳了一聲,臉色凝重,緩緩地開口。
「哀家听聞皇上與皇後近日形影不離,皇上時常召皇後至肅心殿伴駕,那肅心殿是何等重要之處,哪怕只是讓皇後去侍奉茶水,皇上就不怕國家大事讓皇後看了去嗎?」
封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皇後聰慧端莊,陪伴在朕的身邊,為朕分憂解勞,朕以為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想不到母後會如此掛心,還把這等小事記在心上。」宋太後不快地道︰「皇後見識短淺,性格又高傲無比,她能幫皇上分什麼憂、解什麼勞?要分憂解勞,皇貴妃才是上上人選,皇上若需要有人伴駕,那麼皇貴妃是不二人選,明天就喚了皇貴妃去伴駕,不需再喚皇後了。」
封騰神色未動地道︰「朕自有主張,太後就在這潛心禮佛,不需要為這些俗事費心了。」
宋太後嘴角明顯的抽動了一下。
這擺明了是不給她干涉也不听她的話是吧?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自稱兒臣的,以前她一個眼神他都會不自主的驚慌,現在與她平起平坐再不似驚弓之鳥。
他,竟然不怕她了?
她將手中的茶盅交給服侍的于嬤嬤,正了正身形,把目光投向了封騰,「皇上前幾日召幸吳采容了?」
封騰忽然笑了起來。「母後平日禮佛,看似不出慈寧宮半步,消息卻很靈通,看來敬事房對您倒是忠心耿耿,什麼事都往慈寧宮回報。」
宋太後不理他的調侃,一本正經地曉以大義道︰「做為一個皇帝,最要緊的是開枝散葉,要開枝散葉便該雨露均沾,如此才能後宮祥和,才能為我大觀王朝綿延子嗣,讓我朝的江山千年萬年,而那些位分低的宮人就不需要理會了,皇家子嗣理應由出身高貴、位分高的嬪妃誕下才是道理,皇上莫要忘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