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洪氏是曲丞相授業恩師之女,恩師在臨終前將獨生愛女托付于他,曲丞相在感念師恩浩蕩,與得到元配趙氏的理解和同意下,便以平妻之禮又娶了洪氏,讓恩師得以安心瞑目。
這原本該是件美談之事,曲丞相知恩圖報,趙氏寬容大度,可是誰又料想得到洪氏竟會是個心狠手辣的妒婦呢?
從嫁入曲家後,洪氏沒有一日不與元配相爭,非壓趙氏一頭否則絕不肯罷休,成親多年一無所出不羞愧也就算了,卻還嫉恨溫柔賢淑的趙氏在為丞相生了兩個兒子之後竟又有了身子,並在十月懷胎後又為丞相生下他期待已久的千金。
滿腔的嫉妒與恨意終讓洪氏策劃出歹毒的計謀——買凶殺人,計劃趁趙氏帶著女兒回燕州娘家時,將那對礙眼的母女除去,怎料趙氏命大竟然沒死,至于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女嬰卻是已然落入她手中。
她讓從小就疼她、照顧她的女乃娘幫她將女嬰處理掉,不料那死老婆子竟婦人之仁的突生不忍之心想放過那孩子,幸好她早有預防,派人跟著,將那兩人同時斬草除根。
這些全都是洪氏在凶手落網將她供出之後,發了瘋似的,得意的邊笑邊說出來的駭人內幕,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在未找到洪氏女乃娘和女兒尸身之前,丞相夫妻始終都拒絕相信寶貝閨女已死的事實。
至于洪氏口中已死的女乃娘和女嬰後來是怎麼逃生的卻沒人知道,因為璩氏夫妻遇見女乃娘時,女乃娘已身受重傷離死不遠,將孩子交給他們之後便咽了氣,什麼話也沒來得及留下。
璩氏夫妻倆也不敢報官,將女乃娘草草葬了,便帶著孩子離開,那時他們夫婦倆正要從燕州搬家到京城去落戶,就這麼陰錯陽差的遠離了搜索範圍。
璩心寧竟是丞相府千金小姐的事把楊氏嚇壞了,尤其在她終于知道丞相是多大的官之後,她面無血色,雙腳一軟,咚的一聲就跪到地上,顫抖的朝著丞相夫人和璩心寧哭著懺悔,乞求饒命。
對于這樣一個後娘,璩心寧也懶得與她計較,問清楚她怎會突然來王府的前因後果,得知幕後主使果然與王妃有關之後,便要她好自為之,讓她走了。
至于對璩父,她的感情比較復雜些,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是唐奕為她說了句「以後若有遇到解決不了的難事可以到王府來找我」,說完又給了他一張銀票,便命人將他送出王府。
另外關于善良好心的林芸娘,丞相夫人當眾將她認為義妹,讓她改口喚自己為姊姊,丞相大人為姊夫。
這是曲丞相夫妻對她的感念,並且言明今後還得麻煩她繼續幫忙照顧女兒,畢竟閨女已出嫁,他們想陪在身邊都不行。
說到這,曲丞相便忍不住狠瞪唐奕幾眼,臉上寫滿了不甘心。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個兒的閨女最後竟然還是便宜了唐奕這個臭小子,真是太不甘心了!不過看在他在尚未知道寧兒就是他閨女之前,曾經對他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那席話上,他就勉為其難的接受這女婿了。
「如果你膽敢讓寧兒傷心難過,我絕對不放過你。」他惡狠狠的對女婿威脅道,頭一轉,立刻換上溫柔可親的微笑,一臉慈父神情的對女兒柔聲道︰「他若欺負你,讓你難過,你就回丞相府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沒關系。」
「說這是什麼話!」丞相夫人失笑的瞋了他一眼,然後拉著女兒的手溫柔的說︰「爹娘替你準備的嫁妝中有座宅子,就在這京城里,你若在王府里住得不開心就搬到那座宅子,娘還可以過去陪你一起住。」
她可親眼瞧見過勤王妃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她還真擔心女兒在這王府里的日子難過。
看樣子,回去之後她得和夫君好好的聊一聊,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讓勤王妃少找女兒的麻煩。她可憐的女兒過去這些年來已經吃夠多苦了,從今以後,她絕不容許任何人再讓女兒感到一絲委屈或難過,絕不。
「還有爹也可以,爹也可以。」曲丞相趕緊出聲道,像怕她們母女倆會忘了他一般。
「你每日要上早朝,搬到那宅子距離遠了些。」丞相夫人白了他一眼。
「我不在意,早些出門,晚些回家而已。」曲丞相立即搖頭,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
唐奕在一旁听得無言,這對夫妻敢情是來跟他搶老婆的?雖說他能體諒他們剛尋到女兒,想片刻不離的心情,但也請他們體諒一下他剛成親,想和親愛的老婆過過不受人打擾,兩人如膠似漆的蜜月生活好嗎?這樣三天兩頭上門的還讓不讓他活呀?
「爹、娘,小婿定會好好照顧寧兒,不讓她受一點委屈的。」他開口承諾,心里默默地加了這麼一段︰所以你們可以放心回家,別再打擾我們這對新婚夫妻相親相愛了,可以嗎?
「你敢讓寧兒受委屈,我定打斷你的腿。」曲丞相凶殘的瞪他一眼。
「世子定能好好待咱們寧兒,不讓她受欺負、受委屈的,我說的是不是?」丞相夫人微笑的看向他,柔柔地緩聲道。
唐奕忽然打了個冷顫,不知為何總覺得丞相夫人對他的威嚇力好像比曲丞相還要大。
「是。」他趕緊答道,信誓旦旦的對岳母大人發誓,「小婿定不會讓寧兒受欺負和委屈的,絕對不會!」
丞相夫人目不轉楮的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欣慰的微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唐奕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大氣。這個岳母好可怕啊,太可怕了!
第10章(2)
終于送走愛女心切的丞相夫妻,唐奕回到水月樓遣退丫鬟後,整個人毫無形象的以大字形趴在床被上,呈現虛月兌的模樣。
「有這麼夸張嗎?」璩心寧失笑的看著他。
「有,你爹娘太可怕了,尤其是你娘。」他趴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轉過頭來看著她,一副疲憊不堪又心有余悸的模樣。
「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她笑他。
「天地有什麼好怕的?人比較可怕,尤其是女人。」說完他還縮肩抖了一下,顯示驚恐狀。
她看了好笑,施施然的走到床邊坐下來,笑盈盈的看著他問道︰「我也是女人啊,你也怕我?」
「當然怕。」他認真的點頭,在她愕然微愣之際接著說︰「不怕就不是大丈夫啦,沒听過「驚某大丈夫」嗎?」
她遏制不住的笑了出來,笑嗔他一句,「巧言令色,鮮矣仁。」
他倏然翻身仰躺,然後伸手將她拉躺在他身上,貼枕在他胸前,心滿意足的以雙手環抱著她,嘆息道︰「終于只剩下我們了。」
「是啊。」她同意道,也嘆息了一聲。真是累。
「現在問題都解決了,就只剩下生孩子的事還沒解決。」他一本正經的接著說。
她呆愣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在他胸口輕槌了一下,笑罵道︰「胡言亂語!我才嫁給你兩天而已,這算什麼問題?如果這算問題,而且還得解決的話,請問是你在外頭有私生子,還是要我有私生子?不對!」
她猛然從他胸前抬起頭來,眯眼看他說︰「本姑娘的初夜可是給了你,不可能有私生子。所以,你老實承認,是不是你在外頭有私生子?」
「扯到哪兒去了。」他伸手包裹住她再度揚起的拳頭,將她的手拉到唇邊吻了一下,才對她說︰「你認為以勤王妃的手段,她會容許過去的唐奕擁有子嗣嗎?」
「所以你以前沒有孩子真是王妃搞的鬼?」她愣了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