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講,全伯的秧苗都已經種下去了,現在比較有空。」她紅著臉整理好被他扯亂的衣裳,手兒慌得一直在哆嗦。
「要不要我幫你,嗯?」他靠在牆上,怡然地欣賞著她的手忙腳亂,覺得她可愛到不行,而她嚇得差點把盤扣給扯下來,真是的,嬌嗔地瞪他一眼,穩住心神繼續整理。
她的那一眼,讓他有一種魂都飛了的感覺,難得露出的嫵媚風情,他呼吸急促地望著,渴望著再次將她拉入懷中。
那種饑渴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每次他那樣看著她,接下來就會不顧一切地把她拉進懷里,但現在絕對不可以,她趕緊伸手拉著他往臥房走,推著他走到一個看起來舊舊的櫃子面前,「你快看一看,我們要趕緊出去,不然全伯又要擔心了。」
「嘖,他真是瞎操心,你早就已經是我的……」
她慌得抬手捂住他的唇,「你小聲點。」真是的,這男人就是口無遮攔,萬一讓全伯听到,這天還不翻了過去。
誰知他卻無恥地伸舌舌忝她的掌心,羞得她立刻收回掌心,她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傲氣可愛的他,現在這個帶著幾分邪惡的男人,她完全應付不來。
「到底要看多久啊?你們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張東全的聲音非常有穿透力地響起。
「來了來了,你這老頭真沒耐性。」害他什麼事都做不了,他牽著她的手往屋外走去,在跨出門的瞬間,容忍了她迅速地甩開他的手。
「真是的,你這臭小子,你以為我整天閑閑沒事做,時間很多嗎?」張東全雙手叉腰站在院子里,身邊放置著許多木料,「如果不是為了顏丫頭,我才懶得理你。」
「不理最好。」他冷哼著,一臉無所謂。
他就是這樣子最氣人,張東全每次都被他高傲的模樣給氣得胡子都要抖起來,「你……」
「全伯,對不起。」顏水柔立刻上前安撫︰「他不是有心的,您不要跟他生氣。」趕緊轉移話題︰「這些木料都是要拿來給我做櫃子的嗎?」她家里的大木櫃太舊壞掉了,已經不能再用,本來打算去鎮上的市集買一個,可全伯說沒有必要浪費那個銀兩,做給她就好。
全伯當年可是他們小河村頂尖的木匠,做出來的家俱和器物又精巧又結實,後來因為年紀大了眼力不太好,才沒有繼續做;可是做木工活很費眼力,她不願意讓老人家勞神,兩相僵持不下的時候,他走了過來,說干脆讓他來做。
他來做?她跟全伯都愣住了,他會做嗎?
所以現在的情況變成了她的櫃子由他來做,而全伯負責教他,剛剛就是全伯回家拿木料,而他們去她房里看一下櫃子的模樣,好心里有個底,可他卻一進房就把她壓在牆上……
「你這小子十指一看就不是做這種活的料,我看還是別浪費我的時間了。」張東全望著他那雙修長的手,嫌棄道。
「浪不浪費不是你說了準。」他上前幾步打量攤了一地的木料,「廢話少說,開始怎麼做?」
哼哼,看來蠻有決心的,張東全拿起刨子扔給他,伸腿踢了踢腳下的木料,「你先把這塊料刨平刨光。」他听著話,穩穩地接過那個奇怪的工具,打量了一番,然後默默地拿起那塊木料,研究著怎麼下手,「臭小子,把木料放在這里,這樣……」雖然口氣不好,但張東全還是一步一步開始教他怎麼做,而他則一反常態,既沒有頂撞也沒有不耐,只是沉默地按老人的吩咐開始做他從未接觸過的木活。
三月的暖陽下,一老一少站在那里,表情都認真而專注,空氣中飄浮著一股木料的清香,一卷卷的刨花從他的動作中翻飛出來,最初很慢且粗糙不均勻,漸漸地,在全伯的不斷嘲笑和指正聲中,那一片一片飛卷的刨花像剝落的花瓣一樣,從他的動作間飄落,又輕薄又美麗。
他很認真,無比地認真,因為他在為她做事,這種畫面太美,美得讓她感動,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真希望這種平靜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她的身邊有愛操心的全伯,也有傲氣卻體貼的他,有這一老一少的斗嘴吵鬧,也有他與她的甜蜜溫馨。
如果這樣的日子可以再長一點,再久一點,就好了。
連續工作好幾天,所有的木料都已經刨光,平整地擺放好,在張東全的指導下,他學會怎麼將那些木板和木條精巧地拼接起來;可他也發現了自己有學不會的東西,那就是「雕花」,不論怎麼努力,他雕出來的花紋總是奇形怪狀,丑陋不堪,所以他後來干脆簡單地雕上幾道起伏的波紋權當是裝飾。
那只堅實的大木櫃,到今天總算是基本完工了。
老頭雖然不識趣,總是煞風景,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手藝真的不錯,這麼一個又沉又大的櫃子,居然一顆釘子都不用,全都利用木料自然地瓖嵌,穩固又結實。
而他也學得很好,時序濃春,太陽越來越暖和,他做得滿頭大汗,干脆把衣裳褪下,光著胸膛進行最後的步驟。
「嗯,你這個臭小子還不算太差,做得倒還像模像樣,看來是我教得好,嘿嘿。」雖然不想夸他,但他真的做得很不錯,甚至好得出乎張東全的意料之外,他的聰慧程度,遠遠超出全伯的估計,所有的東西,除了雕花以外,只要講一遍,他就可以做得很好,簡直就是一教就會,學習速度之快讓全伯都嚇到了,不過,這不可以說出來就是了。
「那是我聰明有天分,關你什麼事。」這幾天這老頭一找到機會就使勁嘲笑他,尤其是發現雕花他怎麼都學不會之後,那更是變本加厲,今天這幾句似夸非夸的話,也絕對不是什麼其心的稱贊。
一句話,很順利地再度將張東全氣得眉毛直抖,真是的,這小子嘴太壞,每次都可以把他氣得想破口大罵,天知道這幾天的相處,有多少次被他氣到在發飆的邊緣。
「全伯,天氣熱,我給你們倒了一壺……呀!」從房里出來的顏水柔,看到某人大剌剌在陽光下的胸膛,羞得差點將手里的水壺砸到地上,趕緊低下頭轉過身子。
「喂,臭小子,你還不快點穿上衣裳。」保護欲十足的張東全立刻對他怒目而視,而這次他沒有反駁,很爽快地將衣服套好。
顏水柔深吸了好幾口氣,想將剛剛眼里看到的景象給抹掉,但是好難。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沒穿衣服樣子,以前他受傷時,她天天給他換藥擦拭,可那時她滿心里只想著如何照顧他的傷,根本沒有絲毫的歪想,而且那時的他,也沒有吻過她……
但現在不同了,他們之間不再像當初那般單純,他教會了她動情的滋味,再度看到他果身,那種感覺已非她的理智可以控制。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但明亮的陽光下,他的身體被映照得清晰無比,不是黝黑的皮膚,而是非常白皙卻又不會給人文弱感的膚色,那種自給他添幾分俊逸的感覺,他身上總有一股貴族般的氣質,哪怕是失憶也未減分毫,那是從小就養出來的,無法抹滅的東西。
他的胸膛肌肉結實而勻稱,在明媚的陽光下,每一塊肌肉都閃閃發亮,尤其是他因為工作而出汗,汗水黏在皮膚上……
天哪,停!她現在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滿腦子都是他吻她或撫著她的樣子,當她發現自己甚至想將臉蛋和嘴唇貼到那充滿汗水的胸膛之上時,她簡直驚慌地想拿手里的杯子直接砸自己的頭,看這樣可不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