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房子是方旋的。」她看見那些佣人都听方旋的吩咐。
「沒關系,都一樣。」
她沒來由的討厭此人,有被看穿的感覺。「請你離開,我想休息。」
「不必急著要我走,又不會吃人。」他低笑。好一個聰敏的女人。「不是說要討好季仲凱嗎?四季的主席應該值一點錢,不然也可以賣給傳媒,撈上一筆。」
她愕然,「你就是……四季的主席?」這麼年輕的人?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呵……瞧我多大意,都忘了你是季仲凱的棄將。」他朝她一笑。
第5章(2)
她胸口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度滴血。「是又如何?這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是嗎?說沒有關系未免太決絕,連我這外人都覺得他太不留情面了,利用完之後便一腳踢開你,你一點也不生氣嗎?」他的嗓音輕柔。
「說夠了沒有?」她阻止他說下去。「不需要你多事。」
他直接的說法讓她難受,也誘發了潛伏心底的怒火。
「想不到你挺大方的,被丟棄後還可以為對方設想,不過你以為他會一樣?」他刻意頓住,存心吊她胃口。
一樣?她沒有這樣想,他哪可能擔心她的安危?只是偶爾會想,他是否有苦衷?
「似乎還未死心。」她的表情明顯透露出是怎麼回事。「你不會天真得以為他會關心你的死活吧?你覺得跟能否和四季合作相比,你會更重要?他有跟你聯絡過?」
她的手機的確不曾響過。
「夠聰明的話,應該知道他從沒把你當成一回事,何必為他那種男人糟蹋自己?」他站起來,走近她。「應該讓他知道,就算沒有他,你也過得很好,而失去你,是他一輩子最大的失誤。」
他的聲音很輕柔,泛著絲絲冷意,卻讓人很舒服,很想跟隨他的話去做。
「我可以怎麼做?」
「放心吧!你一定會做得很好的。」
伊甸園酒吧,季仲凱坐在吧台前。
三天以來,他多次壓下致電蔣思凡的念頭。他知道跟她聯絡,只是進一步踩入方旋設好的陷阱里,他敢肯定她一定是待在方旋的身邊,要是打電話給她,只會讓那件事沒完沒了。
透過不同的管道,他知道方旋並沒有因為那天的事而報警,這令他松一口氣,至少蔣思凡現在是安全的。
呷一口威士忌,他不知道方旋之後會有什麼招數,但是可以想像得到應該與蔣思凡月兌不了關系,花這等心思就是想將她拉離他勞邊,會有什麼好處?
真以為沒有了她以後,如同斷了他的臂膀嗎?這陣子不就足以證明沒有她,季氏依然好端端的運作嗎?既然如此,何必大費周章?
好端端嗎?他暗忖。公司運作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怎麼解釋三不五時涌上心頭的怒火?他發現自己比往常難以掩飾真實的情緒,好幾次差點在他人的面前展露,只因為想到那兩人依偎的畫面。
想到雨中相擁的場景,他幾乎捏碎酒杯。那時方旋跟她說了什麼?安慰她?抑或煽動她?她又听進了多少,接受了多少?
重點是,他為何要獨自苦惱?她其實並不重要,就算沒有她,他的生活也不會因而有任何影響,然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又何必留她在身邊這麼多年?真的是因為她很好利用嗎?
的確,她會按照他的要求做妥每一件事,有時甚至在他吩咐前就做好了,確實令他可以放心的投入于拓展公司版圖。因為有她在,他才會無後顧之憂。
但是現在的季氏發展得很好了,所以就算失去她也無所謂吧!已經沒有用處……嘖!一口喝光酒液,他的胸口滿是揮之不去的煩躁。這算什麼?是多大不了的事嗎?不過是少了個女人而已,方旋喜歡的話,盡避拿去用好了,真以為這樣就可以離間他們的關系嗎?
不可以嗎?他反問自己。那天她的眼眸盈滿不敢置信,透露遭背叛的疼痛映在心底,化成一柄刀朝他砍下來,她會視他為自私自利的人吧!為了自保而撇清與她的關系,不但沒有解釋,甚至還反過來質疑是他們的詭計,將所有的責任推得一干二淨。
苞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她老早就知道這才是他的真性情,過上這種情況,他哪可能承認什麼?何況這一次真的與他無關。
不曉得方旋是怎麼做到的,可是他沒有為她說半句好話也是事實,說誤會未免太矯揉造作了,事實上,如果他真的如此吩咐,倘若被發現,也應該會這麼做。
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分別?
不!分別是肯定的,他不想被視為冷酷無情的人。
逸出幾不可聞的嘆息,季仲凱又要一杯酒。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紀觀月在日本失蹤,他……失去了蔣思凡……
「喝悶酒?」尹庭弈邊說邊松開領帶。
「要嗎?」季仲凱朝他搖晃酒杯,勉強扯出笑容,「有觀月的消息?」
「你知道我不沾酒的。」尹庭弈搖頭,「他的話,願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
他們幾個,最不需別人擔心的非紀觀月莫屬。
「要是沒發生意外便好。」怎麼會無故在日本失蹤?「你應該也那樣擔憂吧!」
「方旋出手了?」尹庭弈難得嘆氣,看來連他那邊也出了問題。
「這種小事我會處理,你專心找人就好。」
尹庭弈分種瞄一眼吧台上的空酒杯,看來在他來之前,季仲凱已經喝了不少,這難得的情況想必跟蔣思凡月兌不了關系。
「助理被搶走?」最壞的情形也不過如此。
「這個跟你無關吧?」季仲凱晦氣的說。
是的,只是一個助理而已,為什麼他要為了她而喝悶酒?反正只要不牽涉到季氏的自身利益,什麼事都與他無關才對。
本該如此!可是……听到尹庭弈淡然的語氣,令他有揍他的沖動。當初不曉得是誰出這種餿主意?
「呵……是呢!」望一眼他黑了一半的臉,尹庭弈禁不住貝起嘴角。
「你來這兒到底為了什麼事?」明明滴酒不沾,干嘛來酒吧?
尹庭弈聳肩,「只是踫踫運氣,看能否遇見你,誰教你這陣子忙得不見人影?」
季仲凱不語。忙嗎?他留在公司的時間並不比以前多了,只是通常都會駕車至四季大樓,看看方旋會否與她一道離去,在發生那件事之前,他甚至會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看看究竟有沒有他不願見到的事發生。
現在想來,他還真無聊。
「人已經見到了,還有什麼要事?」
「是沒有,你確定一個人沒問題?」尹庭弈有點訝異他的煩躁,但是沒有多說什麼,暗暗嘆一聲,現在反而擔心他。
季仲凱失笑,「我會有什麼問題?你會不會管得太多了?才喝幾杯而已,你擔心我會酒醉駕車?」
「就當做這樣吧!」尹庭弈啜飲一口酒保遞上來的熱茶。
「咕!」季仲凱冷嗤,但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他的確喝了不少酒,這是不曾有過的情形,以前過到再煩心的事,也不會借酒……澆愁?他禁不住搖頭失笑,有什麼愁要澆?眼前的狀況其實對他沒有影響,如果四季要藉機大做文章,早就做了,既然三天以來方旋都沒有任何動靜,就知道他志不在此,自始至終,他的目標都是……她嗎?
為何要將她搶走?喝一口苦澀的酒液,季仲凱無聲的問。
無論喝再多的酒,還是沒有辦法將那一幕自他的腦海刪除。
季仲凱癱軟在沙發上,他並沒有回四季園,讓尹庭弈送他來到寶馬山的寓所,這是每當他不想回去便會前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