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玉榮兒死了。
全天下的傳聞都說靖王妃因過于羞憤,加上心中有愧,無法面對即將從關外班師回朝的靖王,竟選在某一天的深夜自縊而亡……
死者已矣,滿懷希望的她,原以為自己將取代玉榮兒的位置,成為聞天放唯一的女人,豈料自從玉榮兒死後,聞天放溫文爾雅的性情也隨即大變,成了一個孤傲冷漠,只懂得日里美酒歡宴,夜戀青樓妓館的風流王爺。
然而雖是日日美酒,夜夜荒婬,卻也不曾見他留戀過哪一名女子,就連她的湘館,他也總是來匆匆、去匆匆,從不輕易留宿。
這一回,他卻為了這一位女子而破例,叫她頗有不甘的是,那女子還是個貌不如她的黃毛丫頭!
帶怨的眸,又望了望床上負傷的女子,眼底閃過一絲鄙夷。瞧那張小臉上還留有舊疤呢!雖是不顯眼,但就憑那幾道殘缺,那小丫頭拿什麼姿色與她較量?
驀地,像是挑釁般,柳艷娘轉身對聞天放綻開一抹柔媚笑容,那笑恍若破雲而出的陽光般,燦爛奪目、惑人心弦。
只見她倚上前去,輕聲細語地柔聲道︰「現已三更天了,艷娘早已為爵爺備好了上房,這兒就由吟風與弄月兩姑娘接手成了。」
她狐媚一笑,暗示道︰「房內已備好艷娘親自釀造的美酒佳肴,是艷娘專程獻給爵爺的洗塵宴……」
在聞天放的面前,柳艷娘從不吝嗇展現自己的姿色與風情,為了得到心儀男人眸光的駐留與青睞,除了利用她的醫術才華,她更是心計用盡,極力爭寵獻媚。
在以往,他決計不會婉拒她這般極具暗示的邀約,但這一回。他卻一反常態,絲毫不對她動半點心。
他非但不將她此刻柔情萬種的嫵媚放在眼底,他那雙強勁有力的大手甚至還冷峻地扳開了她圈套在他臂彎上的縴縴十指,力道是那麼果斷,卻又那麼決絕。
「爵爺?」忽然被拒,柳艷娘媚臉上有著一絲掛不住的窘態。
「我不放心這丫頭。」瞅了床上病撅撅的人兒一眼,他語意深長的道︰「說不準我前腳離開,她後腳就乘機逃之夭夭了。」
「逃?這……」听吟風弄月兩丫頭說,那冷姑娘不是他新納的寵妾嗎?一路上游山玩水,聞天放對她可是寵愛有加,溺愛不已。
今夜一見,確實也是呵護得緊,她……干嘛還要逃?
第9章(1)
「我哪里逃得了呀!」如果她千方百計地想逃走,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何苦還等到她身負重傷?
「大……大笨蛋。」居然還當著眾人面前這樣笑話她,真是氣死人了!
「瞧你,就連罵人也有氣無力,還是省點力氣吧!」聞天放承諾道︰「等你傷好了,我再給你罵個痛快,嗯?」
「爵爺說的極是。」柳艷娘丟來一記不知好歹的眸光,嬌笑了幾聲,勸道︰「冷姑娘還是多多靜養,別再胡思亂想的好。」
咦?這笑聲好似哪里听過……冷情兒蹙著眉,極力傾听著︰「要是冷姑娘又再傷筋錯骨,心疼的恐怕就是咱爵爺了,呵呵……」嗯!丙然是熟悉得緊啊!
冷情兒一雙水眸死命盯著眼前笑得花枝亂顫,發上步搖晃得叮當亂響的女子,幾百萬個疑問不斷向她襲來。直到柳艷娘欠身告退時,她的眉頭仍是緊緊糾著……
「怎麼了?」從剛才醒後,他見她的眉頭就沒一刻舒緩過,「是不是身子還有哪兒不舒坦?」
「我還有些犯頭疼。」嘟著小嘴,她抱怨的道︰「脖子上的紗布纏得我難受,我就快透不過氣來了。」
「忍耐點兒,這紗布還是得纏,否則讓傷口暴露在外,會更容易因為感染而化膿。」他聲音低低的,充滿關心和溫情,「我可不想再見到你身上還有多余的坑坑疤疤。」
「什麼坑坑疤疤?」不就是讓人在身上劃了一道血口子,這經驗她又不是沒有過。「放心吧!我冷情兒鴻福齊天,頂多又是一道殘疤,死不了!」她豪氣干雲地說完一串話。
「我不會讓你身上再有那多余的東西。」笑容自他英俊的臉上消失,為了不讓她又扯痛了傷口。他決定草草結束對話。
「事實上,我早巳讓艷娘為你調配好上等的藥泥,日後就是預備為你除去身上所有礙眼疤痕的。」聞言,她不見喜色,反而是掩不住臉上滿載的失落。
「你……嫌棄我臉上的疤?」也難怪,當初他砸下重金贖了她,或許是一時的新鮮好玩,只有她像個傻瓜一樣,對這一場荒謬的游戲開始認真了起來!
終究,他還是偏愛賞心悅目、明艷秀麗的女子……
「難道你就從未後悔過當年的一時沖動,讓自己毀了容?」他已經很小心的這詞用字了。結果還是傷了她。
「你在乎的,是不?」她不答反問,語調平靜,眼眶卻已泛紅,「畢竟你是那麼高高在上,是王爺,是權貴,而我……不過是從爛泥里爬出來的……」他在那一刻傾身吻住她,不讓她再說出更多傷害自己的話!而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隨著兩唇交融,忘情的兩人,互相品嘗著彼此灼熱而醉人的唇。她無力地靠著他,感覺他的吻令她意亂情迷。而他的唇卻又是如此具有安撫的能力,使她完全淹沒在他的懷抱中,再也不能自已。
當他終于放開她的柔唇時,他喘息地抵著她的額間,柔聲喃語,「如果我在乎,我就不會在你身上費盡心思。」只有天知道,這別扭的小家伙有多難搞,從來沒有一件事是讓他順心的。
「但你的「費盡心思」,可是惡整我啊!」噘著小嘴,她指證歷歷的道︰「先是贖了我,然後讓我像囚犯似的在雪地走了一整日,這些不就是你為了報復當初我給你的那一掌之仇?」
「天地良心,那還不是你先惹惱了我。」他先是反將她一軍,然後不動聲色月兌去軟靴、外衣,然後與她同擠一張暖炕。順手還將仍是喋喋不休的她拉進懷里。
對于這一切行徑,她絲毫未察,一張小嘴仍是抱怨個沒完,「還敢怪我?是誰先像個登徒子似的胡亂模……模人家?」
「所以為保你的清白,我負責了不是?」為了替她驅寒,他將她軟軟的身體親密地抵著自己厚實的胸膛,動作非常溫柔,讓她的臉完全貼著他的頸窩,然後以厚實的掌心,一遍遍輕撫著有些微泛涼的背脊。
「為可的負責是讓我當你的侍妾耶!」說到這兒,她的小臉可愛的一皺,百般委屈地瞅著他,活像是被人欺騙了的道︰
「我一想,我還得伺候你一輩子,這算哪門子負責啊?」該說是最嚴厲的懲罰吧!
「一輩子?」不知為何,他嗓音里不再有調笑的意味。反而是正經八百的問︰「你是說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長長打了個呵欠,她臉上難得露出倦容,被他輕摟在懷中的感覺很好,寬敞、舒適,而且溫暖得不可思議!
「你打算伺侯我一輩子?」他不介意再提醒她一遍。
「應該吧……」她動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清爽又具有男性氣息的氣味,然後發出滿足的輕嘆,「我想,我這一輩子大概也掙不了百兩黃金還你。」
「我不要你還。」他收緊了臂彎,用下巴抵住她不時挪動的小腦袋,感覺著她柔軟的粉唇就在他果敞的頸上惹火的踫觸,這雖然並不會令他感到不適,卻很容易點燃他體內的yu望。而他相信這一段時間之內,她絕對承受不了他的「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