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王爺。」芙蓉等人恭敬的屈膝,直到他出了大門才敢起身。
待他一走,趙如曦累得一坐了下來,因方才跳了一半被沙浪辰打斷再重跳,因此算是跳了兩次的「飛天」,此刻她體力透支,都快站不穩了。
蓁兒馬上斟了杯茶遞給她。「王妃,喝杯茶,緩緩氣。」
她接過,慢慢啜飲著杯中的熱茶,一邊听著琬碗向芙蓉問出她方才心中的疑惑。
「夢夫人打死眉夫人,王爺怎麼會只罰她思過十天?那天那個采夫人害虹夫人溺死,卻被打了五十大板逐出王府?」這是她後來听說的,采夫人據說被打得半死,攆出了王府。
「采夫人哪能同夢夫人相比。」芙蓉不以為然的說道。
蓁兒疑惑的問,「為何不能相比,采夫人先前不是也很受寵嗎?」
芙蓉替她解惑,「這你就不知道了,同樣受寵,可受寵的情形還是何所區別的。就說那個采夫人,王爺只寵了她兩個月,可你知道王爺寵了夢夫人多久嗎?打從她一進王府,王爺就寵她到現在,足足有五個年頭之久,縱使府里不時有新的姬妾進府,她都未曾失寵過,且這次也不是她頭一次打死人,半年多前她也在氣頭拿發釵剌死了一名姬妾,王爺也只罰她禁足半個月,可見王爺有多寵愛她。」
听到這兒,蓁兒面露驚訝。「這麼說她接連殺死了兩個人,王爺卻都一再縱容她?」
「這下你們明白王府真正最得寵的人是誰了吧。不過你們要是見過夢夫人,就會明白王爺為何會那麼寵她,我沒見過生得比她更媚更听的女子了。對了,那位剛進府不久的冰夫人,美艷也不遜于夢夫人。」
王妃模樣雖也生得清麗標致,但比起她們兩人來,仍是略遜一籌,不過這話芙蓉只敢在心里想,可不敢說出來。
琬琬又問,「你說的那位冰夫人,可是方才二管事提到的那位?」
「沒錯,我听說她進府這半個月,王爺至少去了她那里有六、七次呢,賞賜給她不少首飾珍寶,對她很是寵愛。」芙蓉小心翼翼的瞅看趙如曦一眼,見她仍是一臉平靜,似乎全然不在意。
趙如曦心里正思忖著,沙浪辰看起來那樣冷漠的一個人,卻擁有這麼多姬妾,總覺得有些違和,也不知他在寵愛那些姬妾時,冷峻的表情是不是會變得熱情起來,還是仍舊一臉冷冰冰的?
想起方才他為她彈琴伴奏時展現出來的高超琴藝,她很驚訝,沒想到他才看過一次,就能用古琴演奏出「飛天」的意境,旋律還與她的舞步配合得異常完美,她很難想像這樣的人竟是一個貪好之徒,不由覺得很可惜。
第3章(1)
用過晚膳,冰夫人嬌艷絕倫的臉龐面帶柔笑,為沙浪辰沏了杯熱茶。「王爺請用茶。」縴細的十指捧著玉杯遞到他面前。
他接過,飲了口茶便擱下。
「時辰不早了,不如妾身服侍王爺沐浴淨身,好早點就寢。」她含羞帶怯的輕聲詢問,那雙美眸流露出一抹殷切的期待。
「晚點吧,本王想看你跳舞。」沙浪辰俊美英挺的面容依舊冷峻,沒有顯露出多余的情緒。
「是。那妾身先去換舞衣,再來為王爺獻舞。」
冰夫人很快地換了套粉色的薄紗衣裙出來,由于屋內燃著數個炭盆取暖,倒也並不太冷,她披著一條七色彩帶,款款朝沙浪辰走過去,薄紗將她玲瓏有致的體態若隱若現的呈現在他面前,她嬌若無骨的依偎在他身邊,撒嬌道︰「听聞王爺琴藝高超,王爺可願為妾身伴奏?」
沙浪辰沒答應,而是命人喚來王府里的琴師。
不久,幾名琴師過來,各自抱著琴、箏、琵琶和笛子在屏風後方坐下,問明了她想跳的曲子後,奏起樂音。
冰夫人的嬌軀隨著樂音緩緩扭擺,手中的七色彩帶隨著她曼妙的舞姿而甩動,她明眸善睞、巧笑倩兮,眼波流轉之間,散發出一抹媚態。
沙浪辰只看了幾眼,便對她搔首弄姿的作態感到索然無味,與巫月鶯所跳的舞全然不能相比,但他神態卻絲毫不顯,只不動聲色的將手伸進衣袖中。
在她舞完一曲之後,他親手倒了杯茶,不著痕跡的將藏在指尖里的粉末彈了些許入杯中,才遞給她。「來,愛姬喝杯茶歇會兒。」
「多謝王爺。」冰夫人笑靨如花的接過茶,飲完後,嬌媚笑問,「王爺,妾身方才跳得如何,可還入得了王爺的眼?」
「尚可。」
知他並不輕易稱贊人,能得到尚可兩個字也不算差了,且她方才確實沒有用心跳,只把心思花在如何引誘他上頭。
他雖來她這兒六、七次,看似頗為寵愛她,但那只是表面罷了,他從未留宿過,換言之,他還未踫過她,她很不甘心,不明白她哪里做得不好,竟引不起他的。
她偎靠著他,兩手挽著他的健臂,渾圓飽滿的酥胸在他臂上輕蹭著,暗示的意味極濃,她不信他還不動心,怎料這時忽然一陣強烈的睡意襲來,她忍不住掩著嘴打了個呵欠。
見狀,沙浪辰出聲道︰「愛姬累了,先去歇著吧。」他扳開她的手,不再多留,站起身便往外走。
來到屋外,他神色冷峻的將指尖殘留的一些粉末彈掉,那並非毒藥,而是能令人嗜睡的藥粉,對付那些糾纏不休的姬妾,他常用這種法子月兌身。
九歲那年,因父王遇刺身亡,母妃為了保護他,將他秘密送離靜安王府,拜了一位高人為師,除了武術,他還學得了一手下毒的功夫。
十六歲那年他回到王府,因擅使毒,幾次有人在飯菜里暗中下毒欲謀害他,皆被他識破,下毒之人自然也被他揪出處死。
巫月鶯先前所服藥膳,是他特地調配,用以克制她體內殘留的毒素,免得她太早死。
這偌大的王府,表面看似風光,實則波譎雲詭、暗藏危機,他這個靜安王並不好當。
沙浪辰回到寢房,有兩名年輕男子早已候在屋內。
「屬下參見王爺。」見他進來,兩人齊聲行禮。
「坐吧。」面對心月復手下,沙浪辰冷峻的神情暖了幾分。
「謝王爺。」兩人一起在下首坐下。
「稟王爺,朝中傳來消息,說四皇子日前去狩獵時不慎墜馬,身受重傷,如今昏迷不醒,有性命之危。」坐在左側的沈平三率先開口。他身量魁梧,性情就如他的面容一樣剛毅沉穩。
「我看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否則一向騎術極佳的四皇子怎麼可能會墜馬。」坐在右側的邵印行冷哼。他眉目如畫,五官陰柔俊美,白皙的肌膚細致得不亞于姑娘。
沙浪辰看向沈平三,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沈平三與邵印行是與他一起長大的王府家生子,兩人的父執輩皆在王府做事,當年他被送離王府時,兩人也一同隨他離開,並一塊習武,回來後,兩人便成為他的得力臂膀。
平時沈平三負責監視朝中情勢,而邵印行則是王府的侍衛長,負責護衛王府的安全。
「屬下也認為四皇子墜馬之事必另有隱情。」沈平三恭敬的答道。
沉思須臾,沙浪辰再問,「皇上與大皇子那里可有什麼動靜?」
「皇上嚴懲了那天隨四皇子出獵的幾名隨從。至于大皇子,因東北雪災嚴重,他在四皇子出事前一日便奉皇上之命前往巡察,不在都城。」
邵印行眯起一雙丹鳳眼。「大皇子與四皇子一向不和,他前腳剛出宮,四皇子便出事,這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