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蕭牧野覺得這樣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決定身為大男人不宜過分跟小女子計較,就稍微讓一步又何妨。
「你早上蹺課?」
她沉默兩秒,點了點頭。
「因為你心情不好?」
「……嗯。」
「為什麼心情不好?」
她斂眸不語。
「啞巴啦?說話啊。」他催促,語氣卻並不嚴厲,相反的還有些溫和,像在哄人似的。
丁雨香听得心口發酸,揚起哭了一早上略顯紅腫的眼眸,羽睫微微發顫。
蕭牧野驀地上前一步,攫住她縴細的肩膀。「你哭過了?」
她沒回答,倔強地咬唇。
他皺眉,拇指輕輕撫過她微腫的眼皮。「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看著他,在他眼里看到掩飾不住的憐惜,眼陣頓時隱隱刺痛。「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你說。」他嗓音異常溫柔。
「我們、我們……」
「怎樣?」
她深深呼吸,指尖狠狠掐入掌心肉里。「我們離婚好嗎?」
他震住。「你說什麼?」
「教授,我想離婚了。」她小小聲地說。
他倒抽口氣,不敢置信,睜大眼瞪她,臉部肌肉隱約抽搐。
「為什麼?」
她沒回答,水眸漫著霧氣,悠悠地憶起早上與父親的對話——
「這次你又欠了多少錢?」她知道,一向行蹤不定的父親會忽然出現,肯定是來要錢的,屢試不爽。
「不多,就五十萬。」
「五十萬!」她驚駭。
「其實本來只借三十萬的,那些放高利貸的真沒良心,像吸血蟲一樣,欠個幾天加一加利息居然就五十萬了!坑人啊!」丁爸爸連聲抱怨,又對她涎著臉笑。
「哪,小香,你會幫爸爸還吧?」
「我哪來的五十萬?」她木然。「我現在銀行戶頭里的存款還不到五萬。」
「你沒錢,找你老公要啊!」丁爸爸說得好理所當然。「你老公不是大學教授嗎?這點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吧!」
她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怎麼知道我結婚了?」
「我回老家找你跟你媽,找不到人,那個鄧文翰的媽媽跟我說的。」
「那你也應該知道媽媽她……過世了。」
「我知道啊。唉,她那個病本來也拖不了多久,走了也好,免得折磨自己也折磨家人。」
他怎麼能說這種話?怎好意思這麼說!
她忿忿地瞪視父親,恨他的無賴,恨他無情,丁爸爸看出女兒生氣了,連忙諂媚。
「好好好,爸爸知道了,改天我去給你媽上炷香,這總行了吧?總之你先給我五十萬,不然你爸爸我要被高利貸的人綁去打斷手腳了!」
「我說了我沒錢。」
「那就去跟你老公要!你要是不敢開口,我自己來,他總不可能拒絕我這個岳父……」
丁雨香收回迷蒙的思緒,含淚的眸睇著面前一臉錯愕的男人,她知道她傷了他,她對不起他。
「教授,你說過,只要我想離婚,隨時可以開口,你都會答應我。」
「丁雨香,你給我閉嘴!」他威嚴地喝叱,語氣冷厲如冰,她卻看出他眼里如火焚燒的傷痛。
她再也忍不住哽咽。「離婚吧,教授,我搬出去,離你遠遠的,我們離婚,我……再也不會煩你了。」
「誰準你搬出去的!我不離婚!」
「教授……」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突然要離婚?」他用力搖晃她。「是那個姓鄧的小子又來找你了嗎?你跟他舊情復燃了?」他頓了頓,沒等她回答,又自己急促地說道︰「不對,我打听過了,我知道在印度那次以後,你們就沒有再見面了,他在美國也交了新女朋友,你不會到現在還要去破壞人家的感情吧?」
「我不會的。」她搖頭,為他以為自己還念念不忘舊情人感到心痛。「我說過,跟文翰分手以後,我跟他就是陌生人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離婚?」
她不想拖累他,不願自己那個賭鬼父親不知廉恥地跑來跟他要錢,她是父親的女兒,不能丟下父親不管,但他沒必要蹚這趟渾水。
而且她不要他以為她是因為錢才跟他在一起的,她不要他的錢,一分錢都不要。
「你說話啊!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他咄咄逼人。
「因為……我不適合你。」她好不容易才勉強找到一個理由。「我太小了,你身邊應該有個成熟體貼的女人……」
「借口!」他打斷她。
她心一緊,是借口沒錯,但……「其實你自己心里也有猶豫不是嗎?你敢說你對你那個前女友沒有一點點心動嗎?那天我發現你的襯衫有她的口紅印……」
「你就因為那個口紅印在賭氣?」蕭牧野恍然。所以這陣子她才一直對他若即若離的?
「那是她自己巴上來的!她想親我,我躲開了,領口才會沾上她的口紅,你別胡思亂想,我跟她之間沒什麼。」
他急迫地解釋,仿佛真怕她誤會似的,那麼焦慮無措地盯著她。
她覺得自己的心快被他那樣的眼神撕碎了,大嫂說的沒錯,他肯定是在乎她的,肯定是喜歡她的,是她不好,一開始她就不該跟他接近。
「教授,我真的不適合你。」她強忍淚水,強迫自己對他狠心。
「我不要听這些亂七八糟的借口!我要听實話!」他像是慌了。「你之前不是說你愛我嗎?」
她一愣,澀澀低語。「你又不相信。」
「是因為我不相信,你才跟我鬧別扭嗎?」他低頭俯視她。
她不說話。
他用力瞪她,陣光忽明忽滅,終于舉雙手投降。「你、你這笨丫頭,氣死我了,我相信,我相信!這總行了吧?」
「你干麼說得這麼心不甘情不願?」
「我說話就這種口氣!怎樣?」
怎麼辦?她好想哭。「教授,我真的……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不能?我說能就能!小兔子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我說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語落,他也不管她願不願意,雙臂緊緊圈摟她,勒得她幾乎透不過氣。
有這麼霸道的人嗎?可她能听出他話里的恐慌,他是怕了,急了,不知如何是好,才會發表這種近乎無理的強硬宣言。
「蕭牧野,你怎麼這麼壞?你壞蛋,壞蛋……」壞得令她的心揪緊,壞得她逃不掉走不開,只想埋在他頸窩里哭訴所有的委屈。
「對,我就是壞。小兔子你躲不過我這個壞野狼的,你別想逃,我不準,不準……」他低頭急切地吻住她,在她唇畔嘗到咸咸的味道,那是她的淚水,心碎的,對他又憐又愛的淚水。
「你在哭,你是心疼我的對不對?你舍不得離開我對不對?」
他沙啞地低語,溫熱性感的呼息拂在她耳畔,她心軟得一塌糊涂,伸手勾摟他肩頸,踮起腳尖,熱烈地回吻。
她說得沒錯,她是心疼,是舍不得,她愛他,好愛好愛他,可是該怎麼辦?她有那樣一個好賭成性的父親!
「牧野,牧野……」她哽咽地呼喚。
他心弦一緊,全身像電流竄過,yu望霎時沸騰,一個轉身將她抵在牆上,拉下她背後的拉鏈。
「小兔子,乖,給我……」他對著她耳窩吹氣。
她被他弄得渾身酥麻,知道他想做什麼,雙頰暈紅,輕輕點了點頭,順從地將腿纏上他腰際。
第10章(1)
他佔有了她,不僅僅在學校研究室里,晚上回家後,他又將她壓倒在床,要了一次又一次,要到她shen吟不斷,又哭又撒嬌,哀求他放過自己。
他沒有放過她,慌了神似地只想將她整個人霸道地鎖扣在懷里,不許她走,不許她說出那傷痛他心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