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從酒吧的後門出來,阮依儂背著皮包,獨自一人走在小巷里,天已經很黑了,昏黃的路燈暗示著此處與前面的燈火輝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路上行人很少,偶爾出現一兩個從她身邊走過,染著金毛的少年仔還對她吹了聲口哨︰「正妹,一起去喝一杯哦!」阮依儂沒有理會,垂著頭,加快了步伐想快點走出這條巷子。
突然,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瘦弱男人,從身後猛地一把將她整個抱住!
「啊!」阮依儂尖叫一聲,嚇得全身寒毛都豎起來,驚恐萬狀地用力掙扎著。
「小美人,讓叔叔模一下,只模一下,好不好?好不好?」瘦弱男人全身髒兮兮的,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下流地朝那柔軟的胸部模去。
「唔!」阮依儂死命地抵抗著身後男人的襲擊,對他又踢又打,怎奈無疑是螳臂擋車。
嘶地一聲,穿在身上的T恤被那男人扯破了!
「小美人,叔叔每天都想著你,天天都盼著你出現,叔叔好喜歡你……」瘦弱男人發出下流的呻*吟。
阮依儂恐懼地睜大眼楮,驚慌失措的淚不住地淌出來,這個巷子本來就寂靜,此時更是鮮少有人路過,誰能救她?
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瘦弱男人的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地揮臂,拳頭如疾風般將那人打倒在地!同時他伸手,飛快地將受到驚嚇的小女人扶住,竭力制止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強烈渴望,黑眸擔憂地凝視著眼前那張蒼白到不見一絲血色的小臉。
她此刻的模樣就像快要暈倒一樣!
「沒事了。」他語氣僵硬地寬慰著她,長腿一伸,右腳用力狠踢,原本就倒在地上的猥瑣男一聲慘呼,又被一股狠力踢到數米外,翻滾了幾下,蜷縮在地上哀號不止,有生之年,雷馭風還從未這樣驚慌失措過。
兩個小時前,他從公司的大樓里沖出來,開著自已那輛全球限量發行的BugattiVeyron跑車,照著資料上她應該會到的地方,到處找她。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些年她會過得這麼辛苦,靳亟找來的那些資料,簡直就讓他像被一道悶雷劈中了一樣,整個人都懵了。
他曾經找過她,可是僅僅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紀還小,少得可憐的資料讓征信社如同大海撈針,跑來問他︰「雷先生,那位小姐……會不會已經移民了,如果是這樣,找到她的機率簡直微乎其微……」
媽的!他怎麼不明白,他只是不甘心,不死心罷了。
第2章(2)
直到三年前,他才開始學會放棄,隨著時光流逝,他越來越肯定,她會跟同齡的女孩子一樣,長大、成人、戀愛、出嫁……幸福地生活直至終老。而他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機會再次交集,所以他才找不到她。
沒有再找她,卻始終悄悄的惦記著她,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永遠記得在不堪回首的歲月里,她是他生命里出現過的唯一的一抹陽光、一道彩虹,照耀著伴他走過最難熬的日子。
他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如果是那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就會強迫自己死心,在心里將那個美麗的名字用橡皮一點一滴地擦盡,不留半點痕跡。
可是,他看到了什麼?
二十一歲,加洲的家里遭遇一群持槍歹徒入室搶劫,四死一傷,她和兩個外甥其中的一個外出購物,才逃離了這場災難。
同年,她被迫退學回到台灣,打工負擔起兩個孩子所有的費用,其中最大一筆是來自醫院的治療費。
靳亟給他的資料極其詳盡,他清楚地看見她曾受到了什麼樣的委屈,做過什麼樣的工作,沒有親友願意伸手相助,她只能一個人咬牙硬撐,在紅茶店里賣紅茶,餐廳洗盤子,最近的一份工作是酒吧服務生,下一份工作則是剛才那疊照片。
照片里,她僅著一套性感的黑色蕾絲內衣,肌膚瑩瑩,長長的黑發像瀑布,卻也遮掩不住出的大片雪白肌膚及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她的相貌與氣質,清純中帶著嬌美,極盡誘惑,宛如美術館里珍藏的名畫,又像引發戰爭的絕世美女,足以讓世間的男子都瘋狂,當然也包括他。
他想見她,刻不容緩。
馬不停蹄地來到她打工的酒吧,得知她剛剛離開後,他趕緊沿著她走過的路追著她的腳步,可當遠遠地看見她縴細的身影後,又躊躇不前了。
他,雷馭風,今年三十二歲,早過了在路邊吹著口哨跟漂亮小姐搭訕的年紀,他要怎麼做,要怎麼對她自我介紹,才不至于被她當成?
沒錯,他可以搞定無數個麻煩的企劃案,可以在談判桌上把對手談得毫無斗志,也可以把雷家的親戚氣到吐血,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如何面對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
他悶悶不樂地跟著她,就像那天一樣,不料有一只趁著月高風黑跑出來想欺負她,那他還客氣什麼?
此時的阮依儂,猶如驚弓之鳥,全身都在發抖,她茫然地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驚懼地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
他好高大,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尊天神,高大健碩的身軀上,衣著昂貴,帶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震撼,暈黃朦朧的路燈下,他的五官隱匿在一片陰影中,她無法看清他的模樣,可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強勢氣息,卻叫人無法忽視。
「走。」他開口,低沉的嗓音帶著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霸道和壓力。
走?去哪里?阮依儂恍惚地想,「不。」她額上沁著冷汗,猛地搖頭,惶恐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雖然他救了她,可要帶她去哪兒?
「跟我走。」雷馭風沒打算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幾乎是強迫地將驚嚇過度的阮依儂拉住,下一秒,他就察覺她身子一歪,整個人在無力地朝地面倒去……
雷馭風眼急手快地抱住暈厥的她,心急如焚地將那嬌小的身子打橫抱起,大步離開晦暗的小巷,像是再也無法容忍在這種地方停留片刻。
排開正對那輛上千萬的名車品頭論足的圍觀人群,雷馭風俐落地打開一側車門,將阮依儂小心地抱上車,隨後他坐上駕駛座,啟動引擎,猛踩油門,BugattiVeyron像支發射的火箭,迅速融進川流不息的車潮中。
雷家主宅,佔地一千多坪,空間感充足,依山而建,面向海,綠樹成蔭,是權威雜志公布的十大豪宅之一。
豪華氣派的歐式臥室里,在這靜謐的夜晚,只燃著一盞小小的床頭燈,桔色的燈光朦朧而溫暖。
提花錦緞的大床,襯映著昏睡其上的阮依儂愈發嬌柔可人,惹人憐愛。
雷馭風坐在床邊的一張歐式座椅上,目不轉楮地凝視著床上的睡美人,看了她很久,如果可以,他願意看她一輩子。
一個小時前,他將她帶回家,在吩咐佣人替她淨身換過干淨的睡衣後,自己也跑去沖了個澡,然後他就跟著了魔似地,坐在床前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
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清麗月兌俗的純淨氣息,艱苦的生活並未讓她失去這種與眾不同的特質,反而讓她多了一份在這個時代少見的詳和與隱忍,從不張揚,卻隱藏不住那種絕世而獨立的美麗。
雷馭風忍不住伸出手,輕地握住那只白玉小手。她的手並不細膩柔軟,形狀線條卻十分優美縴巧,指甲上沒有涂上花俏的指甲油,而修剪得整整齊齊,像一片片淡粉色的透明花瓣瓖嵌在手指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