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公主要離宮修行,就由她去吧!」顧以深不以為然道,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呃?」延霖太子奇怪地看著未婚妻逃掉還一副從容不迫的顧以深,挑眉道︰「可憐的準妹夫,你是不是氣瘋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將泌林抓回來狠狠懲罰她嗎?」
「是啊,你不想找回泌林嗎?」顯慶皇帝不由地緊張起來,有些忐忑地望著異常冷靜的顧以深,「你不會想趁機解除婚約,真的成全泌林的心願吧?」
老太爺啊!他真的只是想嫁女兒而已,為什麼要給他這麼多的考驗?
「我不會解除婚約,也不會去找她,我要讓她自己乖乖地回到我身邊。」顧以深眼中閃爍著高深莫測的笑意,「然後,如皇上所願,先在川沃國成親宴客,回朝遠國再拜堂完婚,皇上覺得怎樣?」
她既然敢逃婚,那他就讓她嘗嘗「非他不嫁」的滋味!
「這樣很好,朕會將婚禮辦得熱熱鬧鬧的,讓所有人都知道泌林嫁給了你,保證逃不掉的。」只要顧以深不悔婚,他絕對會全力配合他的決定。
「準妹夫,我大概知道泌林會躲在哪里,真的不去將她揪出來嗎?」延霖太子好心提供情報,暗暗佩服顧以深的冷靜。
他真是個怪人,竟然可以忍受泌林這樣的「任性」,難怪也只有他敢娶泌林了。
「多謝太子好意。」顧以深微笑地搖頭,「我只想‘請君入甕’,希望皇上和太子能夠協助我。」
協助他將牧泌林就地正法,他會讓她知道拋棄未婚夫是多麼不明智的愚蠢行為!
顯慶皇帝和延霖太子相視一眼,決定支持顧以深「主持正義」給牧泌林好看。
牧泌林留書逃婚的第一天,听說顯慶皇帝因此龍顏大怒,朝中大臣紛紛指責長公主嬌縱妄為,破壞兩國友好關系。
而身為當事者之一的朝遠國使臣顧以深,未發表任何言論,目擊者稱他神色黯淡地接受事實,打擊過大失魂落魄地回四海館,閉門不見客。
「羽風,父皇很生氣,會不會遷怒到顧以深啊?」躲在姬羽風家的牧泌林,听到這樣的風聲有些忐忑。
「你父皇應該是不得不放段去安慰顧以深,怎麼會遷怒呢?」姬羽風完全不以為意,又不是想引起兩國大戰,顯慶皇帝可不像牧泌林這麼粗神經。
牧泌林留書逃婚的第二天,市井街坊、左鄰右舍開始流傳長公主恃寵而驕,蠻橫無理地要解除婚約,紛紛質疑該事的真實性,因為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娶的長公主,怎麼可能笨到自己悔婚呢?
于是,京城老百姓的目光投向被悔婚的顧以深,佩服地遠涉千里來到川沃國娶食魂公主的勇氣,同情他識人不清一片娶妻之心被狗咬了,可憐他大受刺激而病如山倒,對他致以十萬分的祝福。
「羽風,我把顧以深氣生病了,會不會做的太過分了?」
牧泌林開始忐忑難安,良心的譴責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任性對顧以深造成多大的傷害。她開始後悔自己的「輕舉妄動」,應該在留書悔婚前通知顧以深一聲,她相信他會理解她的。
「泌林,我敢拍胸膛向你保證,顧以深絕對是裝病的,你別听流言傳來傳去就信以為真了。」
姬羽風不以為然,顧以深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哪有這麼容易被擊垮呀?而且他得知牧泌林悔婚之後的反應太奇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以他那麼主動習慣掌控事實節奏的人,怎麼可能任由牧泌林「逍遙法外」而毫無作為呢?
「我覺得還是去看看他比較好。」牧泌林擔心顧以深的身體,心情莫名地浮躁,「他可能真的刺激過大病倒了。」
所以他才沒有氣急敗壞地出來找她算賬,由著她解除婚約,好像他們已經是沒關系的兩個人……這樣的認知,讓牧泌林胸口發悶。
「泌林,我勸你不要去自投羅網。」姬羽風說著風涼話,「你看他都由著你悔婚離宮了,擺明不在意你。你這樣貿然跑去找他,說不定會被嘲笑你沒事玩離宮出走的把戲呢?」
「不在意」三個字擊中牧泌林心底最薄弱的部位,悶悶地听姬羽風的話,打消去看顧以深的念頭。
如果「清白」真如姬羽風她們所說對顧以深毫不重要,她不明白他為何想要跟她成親?
她搞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歡顧以深,所以才想暫時取消婚約沉澱一下對他的感覺,也想知道他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然而,顧以深都不來找她,她根本就無法確定他是否對她有感情。
第8章(2)
牧泌林留書逃婚的第三天,勒川城內流傳著顧以深所居的四海館鬧鬼,各種妖魔鬼怪肆無忌憚地出沒,延霖太子特地請法力高深的法師前去做法,希望給生病的顧以深提供一個安靜的養病環境,可惜成效甚微。
听說顧以深犯病體虛才引來惡鬼覬覦,備受騷擾,身體狀況急轉直下,據聞他的三魂七魄已經被各路鬼怪啃掉大半,性命危在旦夕。
朝中大臣開始擔憂朝遠國使臣顧以深若因長公主退婚而郁結成疾,最後命喪川沃國,恐怕會鬧出嚴重外交事件,更可能因此引發兩國大戰。
牧泌林在清虛觀修行,順便淨化葫蘆中收集到的魂魄,听著觀中道士談論著四海館鬧鬼之事,對顧以深吸引鬼怪的本領進行了「專業」的分析,大家紛紛認為是顧以深的魂魄過于美味,才會誘惑那麼多的妖魔鬼怪前往嘗味。
彼以深魂魄的美味,食髓知味的牧泌林最為清楚,從她第一次見顧以深就知道他有多麼會招惹鬼東西的本事了,所以她對顧以深三魂七魄被啃掉一半的傳聞深信不疑。
「這根本是鬼扯,難道他是‘鬼迷’嗎?」同行的姬羽風嗤之以鼻,毫不客氣地反駁牧泌林的單純,「如果鬼東西那麼喜歡他的魂魄,早就將他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哪會讓他還有氣息存在啊!」
「但四海館鬧鬼確有其事,顧以深招鬼的本事,我也親眼見過。」牧泌林憂心忡忡,「羽風,他可能真被鬼東西整慘了。」
「我從皇兄那邊得知父皇派御醫親自為顧以深診斷,情況似乎真的很不樂觀。」跟著一起來看牧泌林淨化魂魄的牧涵林,若有所思地開口,「羽風,也許顧以深真的快不行了。」
好可憐的男人,說不定是大皇姐跟鬼東西結仇太多,所以他們都去找他報復了,該不回就這樣被玩掉小命吧?
「我仍認為這一切都是顧以深在玩把戲,目的在于將泌林騙回去。」姬羽風自有看法。
牧泌林留書逃婚之後發生的事情,真的太戲劇化了。讓她不得不懷疑有人在幕後操控著事態的發展,並且擺明是「演」給牧泌林看的。
「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顧以深。」牧泌林根本听不進姬羽風的話。
彼以深的魂魄是專屬于她的美味,怎麼可以讓魑魅魍魎隨意侵犯呢?她得去找那些鬼東西算賬,竟然趁她不在身邊吞噬顧以深的魂魄,她是絕對不會饒過他們的!
于是,牧泌林匆匆離開清虛觀,趕去四海館,她真的很在意顧以深,一點都不想他莫名其妙地被鬼東西奪取魂魄,丟了性命。
「泌林真是個大笨蛋。」姬羽風失笑地望著牧泌林離開的背影,懶懶地說︰「她這一回去,保證會讓顧以深吃得死死的。」
虧她這麼努力地「興風作浪」,牧泌林太不珍惜她的「用心良苦」,還沒有逼出顧以深來到她面前「訴衷情」,她就迫不及待地回去,真想看她被顧以深「修理」的好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