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向芙雅知不知道,她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創造了一個奇跡。
第8章(2)
冬季的愛丁堡,即便沒有下雪,但冬天畢竟是冬天,蕭索的氣氛將這座古老與現代完美結合的城市烘托得異常壯麗。充滿歷史韻味的城堡在冬日的映襯下,分外滄桑和樸實。
向芙雅裹著厚厚的格子毛毯,懶懶地坐在火焰熊熊燃燒的壁爐前,暖呼呼的爐火將她的臉蛋烤得紅通通的,她慢悠悠地打了個呵欠,隨手拿起整整齊齊堆在一旁的圓木,扔進壁爐里,干燥的木料在壁火中發出清脆的「 啪」聲,松木的清香在室內彌漫開來。
細膩的臉蛋在粗粗的格子毛毯上摩挲著,再度打了個呵欠,慵懶的冬日午後,因為氣溫比較低,快到四點,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一片,似乎快要下雨了。這樣的天氣里,除了坐在溫暖的壁爐邊,烘著烤著,她哪里都不想去,尤其現在身子日益沉重,她更是一絲勁都提不起來。
愛丁堡的氣候很宜人,夏日的氣溫一般不超過二十五度,而冬季則很少低于零度。住在這里,不必忍受酷暑,也無須面對嚴寒,關家的老祖宗,果然是個愛好享受的人,瞧瞧他挑的地方。
臥躺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感覺有些昏昏yu睡。圓圓的鼻頭在毛毯上輕擦,呵欠不斷。
忽然,一陣濃郁的香味飄入她的鼻間,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是田媽的滋補湯水到了。
「田媽,你真是太準時了。」上午十點,下午四點,除非她在睡覺,否則都能喝到各式各樣的炖品。
「少女乃女乃,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而且湯水最滋潤了,包你兩個月後生個又白又胖的小少爺。」田媽的圓臉因為笑容而變得更加可親,她非常喜歡單純可愛又有禮貌的少女乃女乃,每天為她炖湯,是最快樂的事情。
「……」她可以拒絕嗎?向芙雅無力地嘆氣,肚子里那個小子,似乎是也聞到了好料的香味,踢得可歡了,如果她不喝,只怕他還不依呢。道了謝,接過小巧的瓷器,還好,田媽不會弄一大碗來嚇她。每次都是小小的一盅,好吃又不膩。
「這個是當歸枸杞炖豬心,補氣補血,對肝腎都非常有益。」望著乖巧的女孩,田媽眼里滿滿的欣賞。她老公早逝,膝下又無子女,少爺當年收留她,給她工作,她就決心要全心全意報答他,對于少爺這個甜美可人的妻子,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歡。
香濃的湯喝入嘴里,滋味非常美妙,她骨子里那種慵懶的感覺隨著熱熱的湯汁而慢慢消散,人也精神了不少。等她喝完一盅湯,臉蛋被熱氣蒸得粉紅,身子跟胃都暖呼呼的,眼神清亮,睡意完全消退。
「少女乃女乃,你再休息一下。」田媽手腳利索地收拾著炖盅。
向芙雅皺了皺眉,她現在精神來了,反而不想睡覺,她想找點事情做。
看著漂亮的炖盅,她水眸一亮,「田媽,我想做壽司。」笑眯眯得望著忙碌的婦人,細聲細氣地要求道。
以前在台灣跟關宸極在一起的時候,偶爾她也會下廚做飯。一個人生活久了,做菜是被逼著學會的,她知道自己的手藝比起關家里這些大師們,算是非常之差的。但是從小錦衣玉食的關宸極卻非常捧場,每次都會把菜吃光光,讓她很開心。
她記得,關宸極最喜歡吃她包的壽司,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為他做了,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任性和無賴,而他的溫柔與包容,她突然好想為他做點什麼。
「那可不行。」田媽臉色都變了,現在少女乃女乃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養好身子,將來可以順利地為關家生下繼承人,那種粗活,怎麼可以做呢?
「拜托啦,田媽,我想做,整天閑在這里,真的好無聊喔,好嘛、好嘛。」對付關宸極的那招天下無敵術,運用在田媽身上,依然有效極了。
「那你不要太累。」五十歲的大媽不敵青春可人的小泵娘,只能讓步。
「田媽最好了。」她開心地用力抱了一下慈祥的婦人,往餐廳旁邊的小廚房走去。這個廚房是專門給田媽用來炖湯的,而亨利專用的大廚房,則在主屋的後面,那是他的私人領地,誰都不可以隨便踏入。
煮飯,準備好自制的壽司醋,她忙得非常開心。不過,在處理生魚片的時候,那種腥味,讓她有點受不住,田媽擔心地提議說要來幫忙,她搖了搖頭,她想親手為自己心愛的人準備食物。
待晶瑩飽滿的米飯拌好壽司醋、鹽等調味料,鮮美的海膽黃,一粒粒飽滿到極致的鮭魚卵、鮑魚、扇貝、鰭魚魚白、鮪魚,都切成薄片,細心地擺放在雪白香糯的飯團上,縴細的手指一揉一捏,再輕輕地抹上鮮綠的芥末醬。
這個季節的魚是最鮮美的,因為為了抵抗寒冬的侵襲,魚類會在周身蓄存起厚厚的魚脂,這種滋味可謂人間絕品。
色澤鮮艷的日式壽司配上漂亮的餐盤,就如同一件藝術品一般。
她月兌下薄薄的手套,望著自己的成果,一手撫著有些酸痛的後腰,甜甜地笑了,連肚子里的孩子都感應到她的開心,揮動著小拳頭。
「寶寶,你也想吃了嗎?」輕撫著在自己肚皮上吐起來的小包包,「不可以淘氣喔,這是給爸爸吃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臉上帶著期待的甜笑,很久沒有做,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步。
前庭傳來汽車引擎聲,她快走幾步,推開小窗,看見車頭熟悉的雙M標志,就知道是關宸極愛開的那輛車,他回來了。
時間剛剛好,向晚的風吹來,夾帶著一股冷冽之氣,天邊的雲黑壓壓的,看來,一場大雨是跑不掉的了。
必好窗,端起自己辛苦了兩個小時的食物,放至小餐廳的桌上,接著走向客廳,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厚重的大門推了開來,關宸極走了進來,黑色的毛制大衣將他高大挺拔的的身材襯得更加瀟灑不凡,行走間有著一股天生的優雅俊儒之氣。好看的眉眼間,帶著一絲冷峻,不過她知道,只要面對她,他就是世上最體貼最溫柔的丈夫。
有時不得不承認,貴族的血統,某種程度上來說,真是天生的。就像關宸極這樣的男子,僅僅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感到有些腿軟,真是悲慘,他們已經結婚快五個月了,可是看到自己英俊的丈夫,她竟然還是會呼吸困難,這個惡魔就是天生來做女人的劫數的。
他看到了她,站在客廳與餐廳的連接處,一身純白的羊絨長裙,穿著厚厚的兔子拖鞋,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既純真又可愛,因為懷孕,她將頭發剪短打薄,留了一個可愛的女圭女圭頭。
經過一天的工作後,回到家里,有著溫暖的燈光,甜美的妻子,還有一樣的目光滑過她巨大的肚月復,他們的兒子,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別的奢求呢?
柔意染上他的眉間,眼眸與妻子帶笑的眼楮相觸,便再也分不開,他抬腿,準備走向自己的妻子。
一道刺眼的強光打了過來,伴隨著汽車的響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纏綿的凝視。
必宸極皺著眉,對守衛的失職而感到不滿,竟然會隨便放人進入城堡,而又是誰這麼不識趣,會在這種時候來拜訪?
轉過身看向來車,當那熟悉的車身顏色和標志印入眼簾,他的臉色變得比雪地還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