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沒有回答,現在的她也理不清到底和皇源澈該如何相處。她喜歡他,她心里已經認定了這一點,她倔強的性格,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這一點。可是她依舊無法強顏歡笑認為一點事情也沒有。她是傻小希,是笨小希,卻不是無情的小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或許可以不提讓大家忽略這些,可是她不可以。但想想又覺得可笑,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只是她單方面地為了他哭過兩次……
「不餓嗎?」皇源澈又問了一次。
喜歡一個人或許真的會很奇怪吧,連冰冷冷的聲音听起來都有溫柔的幻覺。小希自嘲地笑著,看向天花板的燈,明天搬回去吧。
「那我去睡覺了。」皇源澈站起來。
走到樓梯口又停住了腳步,他轉頭看著小希,這樣安靜的她,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搬進來的前幾天她還蠻會鬧的,自從昨晚之後就變安靜了。他……很不習慣這樣的小希,沒有生氣,沒有話語,沒有讓他可以和她吵架拌嘴的借口……
廚房里傳來些許的聲響,小希依舊躺著。
搬過來到現在是第六天了……可是姐姐還是沒有回來。如果明天姐姐還沒有回來,她就搬回去,反正有皇源澈搬回來陪著她,也一樣可以。
「過來吧,我煮了泡面。」皇源澈冷冷淡淡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蔥爆牛肉的香味,小希爬起來,用手托著下巴放在沙發上,微笑著說︰「大家肯定沒想到堂堂櫻蘭高校的三王子之首還會下廚做東西。」
「只為你……」淡淡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沒有看到他波動的嘴唇,小希以為剛剛听覺也有了幻听癥……
小希驚訝地說︰「你剛才說什麼了嗎?」
「沒有。」皇源澈淡淡地說,「快過來吃吧。」
丙然是她的听覺錯誤了……可是心里還是有一絲的失望。她站起來走進廚房,有一張很小的桌子,平時拿來放食料的,他把東西整理了騰出來放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面。
「喜歡蝦米嗎?」皇源澈遞給小希一雙筷子問。
小希愣了一下,「嗯?」
皇源澈從冰箱里拿出一盒冰凍罐頭,是蝦米,「听姐姐說你喜歡吃海鮮的壽司,我想可能你也喜歡用海鮮當佐料來吃,所以剛才我放了一些蝦米進面里。」看著小希愣愣地看自己的眼神,他緊張地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夾出來給我。」
小希搖搖頭,低頭默默地吃面條。煮得很好,沒有太硬也不太軟,雖然是泡面煮起來的,卻讓她吃得很幸福。有些人說吃愛人做的東西,即使很難吃也會覺得是山珍海味般的美味,感覺幸福,因為愛人在做的時候已經用愛放滿了幸福。雖然他不是她的愛人,可是她卻吃到了幸福……
「今天下午……」小希還是忍不住說,「今天下午,我醒來的時候拉開窗簾,剛好看到你和嫣溪在門外擁抱……」她馬上放下筷子擺擺手,「當然我不是偷看啦,我只是……」
「嗯。」皇源澈悶悶地回答,沒有多做解釋。
小希咬咬牙,慢慢地問︰「你和嫣溪……還好嗎?」
「……」皇源澈停下動作,抬頭看著她,柔和的燈光下,他的臉看起來卻無比的清晰,如同碎鑽般的眼眸里盛載著小希所不知的感情,「嗯。」
原來……
原來他們一直都是好的,小希心里微微地酸著,某一個地方不听使喚地痛起來,那天離開醫院的時候,姐姐偷偷地告訴她,他和嫣溪已經分手了。讓她的內心激動了好一陣子。可是……下午他們卻在他家門口緊緊地擁抱著……
他們……
和好了……
眼角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掉進了她的碗里,一陣霧氣上來,讓她分不清她吃的是面還是蝦米。
「怎麼了?」皇源澈擔心地看了一眼默默流淚的小希。
小希在面的霧氣中,扯起一抹絕美的笑容,「沒什麼,面太燙了,熱得我眼窩都跟著流汗。」
「哦。」皇源澈低下了頭,下午她在睡覺的時候,嫣溪出院了,過來看他,什麼都沒有說,就是抱著他,然後離開了。他答應了章家的長輩要好好照顧嫣溪,所以……很多東西都要舍棄了……
「我吃好了。」小希放下碗筷站起來,「我來洗碗吧,報答你的夜宵。」
「不用,你去休息吧。我來洗碗。」皇源澈也跟著站起來,看著她碗里的面只動了四分之一。
「還是我來吧。」
「不用。」
「沒關系的。」
「你先去睡吧。」
……
最後兩個人一起待在洗水池旁邊,一起默默地洗著兩個碗四根筷子。
水嘩啦啦地流,他們一次又一次用洗潔精沖洗著碗和筷子,一直洗了半個多小時。
小希打破沉默說︰「很干淨了,我先回去睡了。」
「嗯。」皇源澈點點頭,沒有去看小希離開的背影。
走進房里,小希累得躺在床上,不是身體累,是心累了。
滿心期待地回來,卻滿心傷害地生活。洗完澡出來,小希躺著繼續她的無厘頭沉思。
「叩叩!」門被輕輕地敲了兩聲。
小希打開房門,只見皇源澈端著一杯牛女乃站在門口。
「怎麼了?」小希輕聲問。
皇源澈把杯子遞給她,清淡地說︰「這幾天每次半夜你都起來去廚房喝水,我想你應該是睡不好,所以泡了熱牛女乃給你,或許會有幫助。」
「哦。」小希接過杯子,沒有溫度地說,「謝謝。」
「嗯,」皇源澈欲轉身離去,又補充說,「明天我要早起去乒乓球訓練,粥熬了放在冰箱的最下層,你明天起來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這幾天他都以她需要靜養為理由,早上堅持熬粥給她喝。剛開始她還以為是要讓她做廚娘呢,害她嚇個半死,那點半吊子的東西也能出來現啊,汗!可是後來發現她每次醒來的早晨,桌子上已經放了熱騰騰的粥,每天的口味都不一樣,她也習慣了猜測明天會是什麼粥,明天的明天……
「喂,皇源澈。」小希出聲叫住要離開的他。
皇源澈回頭定定地望著小希。
「看你這麼照顧我的分上,我教你一個道理。」
皇源澈的臉上出現了今晚第一個淡淡的微笑,她又要說教了嗎?「是不是想提醒我,我忘了說晚安?」
小希搖搖頭,淡然的語氣里有著不易察覺的失望,「如果……你不是喜歡一個人,請你……不要對她太好……否則她會誤會的。對一個人好,應該是女朋友才對。晚安。」
看著門緩緩地關上,皇源澈深邃的星眸里閃著淡淡的光芒,可是我就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才這樣做的啊……在他的心里,女朋友的位置永遠都是小希的……
第七章離你一個轉身的距離(1)
清晨小希醒過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毛毛雨。原本想打包東西離開,想想如果等下皇源澈訓練完回來的時候沒有帶傘雨又下大的話……遲疑了一下,還是坐在了客廳里,等待中午。
沒有比賽的時候,他們選手都是去體育館訓練一個早上,現在沙閑雅已經不逼他們去看比賽了,關鍵是抓他們的攻球速度和靈活多變。
時針慢慢走到了十一點半,再過半個小時,就是皇源澈從學園坐車到社區門口的時間。小希找出了櫥櫃里的雨傘,走了出去。
路上濕漉漉的,樹上的花瓣因為下雨的關系,掉落了很多的花瓣,小希微笑地看著地上滿滿的落花,想象落下來的景象。慢慢地走到了車站,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