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坐下後,夏俊平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感覺很久沒有跟媽媽一起在外面用餐了。」他告訴一旁服務生可以上菜了。
「你該不會是有事情要告訴媽媽吧?」兒子不但打電話約她吃飯,還神秘的交代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看來是有話要跟她說。
「我們先吃東西,待會兒再談。」
一會兒,服務生上菜,久未在外頭一起吃飯的母子,邊吃邊聊,很開心,直到服務生收走盤子,送上餐後飲料,簡思芳開門見山地道︰「已經吃飽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媽,如果有一天,我被趕出家門了,你會怎麼做?」讓他在第一時間無法馬上拒絕聯姻,便是因為母親。
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接受父親所安排的婚事,也想過一旦惹惱父親,那麼他勢必得離開這個家,他不在乎,只是如果他離開了,他母親該怎麼辦?他不想讓母親陷入難堪的處境。
雖然母親是正室,但她一向低調慣了,在他的記憶里,不管發生什麼事,她總是逆來順受。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決定,讓母親感到難過,他甚至很擔心若跟父親月兌離了父子關系,父親從此會對母親更加的冷落,這就是讓他遲遲無法開口明確拒絕婚事的主因,無關繼承寶座,更無關父親不要他這個兒子,反正他們父子之間的情感本來就不深厚。
其實簡思芳早就猜到兒子今天找她約會,肯定與他的婚事有關。她知道這陣子兒子為了結婚的事,心情很不好,還記得上回他回大宅,她問了他婚事的事,結果他沒有回答就離開了。
但今天不一樣,兒子似乎回到以往的自信神采,看來他已經做出決定了,而兒子會這麼問她,明顯的決定是拒絕聯姻。
「俊平,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媽永遠站在你這邊支持你。」兒子已經大了,她相信他必定是經過幾番的深思熟慮,才做出了決定,那麼她該支持他所做的決定。
雖然早就知道母親會力挺他,但听見她親口說,還是讓夏俊平感到很開心地松了口氣。「媽,謝謝你的大力支持,不過我剛剛漏說了,我還有可能會變得一無所有,這樣也沒有關系嗎?」
「一無所有?」簡思芳笑了出來,「你怎麼可能是一無所有,從小你的壓歲錢和零用錢,我都替你存起來,當然,比不上你父親有錢,但有不少呢。」
小時候的壓歲錢和零用錢?夏俊平跟著母親一起笑了。
「對了,我很好奇是怎麼樣的女孩子,居然會讓我兒子這麼義無反顧,是雜志上所報導的那個女孩嗎?」她不喜歡看八卦新聞,但因為這次的新聞主角是自己的兒子,她才讓管家也買了一本回家看。
不過封面上的照片做了處理,她只知道是個秀氣的孩子。
雖然就如兒子所說,他有可能無法成為接班人,但比起當什麼總裁,她更希望兒子可以娶所愛的女人,幸福快樂過日子,不要像她,大半輩子都是在空虛寂寞中度過。
「沒錯,就是她。」夏俊平第一次在母親面前提起巫心菱,「你記得我國三那年,爸在我出國前幾個月硬把我轉學到一所普通國中就讀的事嗎?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她的,她是小我兩屆的學妹。」
「國中?原來你跟對方真的認識十年了!」她好訝異,還以為雜志上亂寫,若兒子有個交往十年的女孩子,她怎麼會不知道?沒想到還真的在一起那麼久了。
「很抱歉一直沒有將她介紹給媽認識,改天我會把她介紹給你認識,你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這麼有把握我會喜歡她?看來是個不錯的女孩。」她相信兒子的眼光。
想起巫心菱一臉無辜地對他說會乖乖听話,那種覺得他很過份卻又不得不听話的表情,真的很可愛,讓夏俊平不禁笑了。
「是的,她是好女孩,我打算跟她結婚。」
什麼方法可以讓那個她一輩子都待在他身邊,莫過于結婚了。
十年,為什麼纏了她十年?當然是因為愛她。
打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想要她了,所以用了點計謀,讓她乖乖的主動來到他身邊。
直到現在,他仍可以想起當年她的模樣,清秀的小臉蛋,肌膚水女敕女敕,表情單純無邪,當時的他其實就已經為了她而悸動了。
以後,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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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走出公司,巫心菱揮手向丁雅媛說再見。
「喂,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嗎?巫伯母不是去高雄了,你這麼早回去不就自己一個人?」丁雅媛不死心的再問了遍。她正在當兵的男友今天起放假兩天,因此他們約好了去看電影。
「沒關系,其實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
「這樣啊,那好,下個星期一見嘍。」知道好友的累是來自于感情,丁雅媛不再勉強她了。「你呀要快點打起精神來,知道嗎?」
「我知道了,你快點去,不怕遲到嗎?」
她看了眼腕表,「還真的要遲到了,那我先走了,再見。」
「嗯,再見。」
看著好友開心去約會,巫心菱輕嘆了口氣,往前走著。
前天母親出院後,今天向餐廳請假去高雄看房子,順便跟阿姨討論搬家的事。
看來她們應該很快就會搬去高雄了,說真的,她還真是有點舍不得離開這里,還有好友雅媛,沒想到她听到她們要搬去高雄的事,居然不難過,還說有空會常南下去看她,看來會難過和舍不得的人就只有她了。
回到家,她隨意弄了簡單的晚餐來吃,之後有些懶洋洋的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但無心在電視上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劇中演員在演什麼,便索性去洗澡。
罷洗好澡,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听見那熟悉的音樂鈴聲,她驚住了,是夏俊平打來的。
她伸手拿起手機。要接嗎?
可是她已經答應母親不再跟他見面,她不能再讓母親傷心了。
然後,音樂鈴聲停了。
一會兒,傳來訊息——
我在你家樓下,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在樓下?她緊張的走到窗戶向下望去,只看見他的車子,他人應該是坐在車里。
站在窗戶旁,拿著手機,她回他簡訊。
俊,我不能再跟你見面,你回去吧!
你快點下來!
不行。
我會等到你下來。
什麼?居然這樣強硬,她該怎麼辦?她又往樓下看。車子一直停在那里,他真的要一直等嗎?
可是她已經答應母親了,她不想再騙她……
不管了,隨便他好了,他要等就去等。
回到沙發上坐下,她打開電視,決定不要去在意他在外面等的事。
只是……她的心就是會忍不住地想著他,他到底有什麼話要跟她說呢?
拿過手機,她傳著簡訊給他。
你想說什麼,傳簡訊就好,我不會下樓。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回覆,她又走到窗戶旁。他的車子還在啊,那麼他是不想回訊?
真是的,到底想跟她說什麼?
她已經決定和母親搬家了,不管他要跟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俊,你快點回去,我是不會下去跟你見面的。
還是沒有回覆。
俊,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又傳了一遍簡訊。
這次他回了。
你下來。
巫心菱不知道自己該拿他怎麼辦,以他的個性,若她不下去,他一定會一直等的。
懊怎麼辦?
抓了抓頭,她決定下樓,想再一次跟他說,請他以後都不要再找她了。
走出公寓大門,然後她看見夏俊平自車里走出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你母親在嗎?我想拜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