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俯在她耳邊低語,說賓客已入席,酒菜上了桌,沒了婚禮撐場面,須府會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想先由她權充新娘代為應付。
她心想是假的,幫個小忙有何難,反正人一散去就恢復原樣,讓須府保住面子又賓主盡歡,她這小小的犧牲也不算什麼,結果現在的情況完全超乎她預料。
「你怎麼還是傻得這麼教人歡喜!拜堂哪能作假,當著鄉親父老的面,你可是切切實實地嫁給我,成了我須府的新婦了。」須盡歡墨眸微眯,帶著笑意。她這不解世事的傻樣讓人好生期待,教妻子是身為丈夫的責任。
「什麼,我嫁給你了?!」她大叫。
他一指點在她誘人的朱唇上。
「噓!別讓人听見我們在屋里的恩愛,你這小小的嘴兒,和承歡時的嬌喘嚶嚀全是屬于我。」她是他的妻子,福氣。
燭火燃燒著,映得須盡歡的臉孔柔情似水,他眼中有情,溫暖流光融化了眼底碎冰,現在他的眼里滿是深濃愛意和纏綿。
「你……你又騙了我……」她有些悲憤,蔥白玉指直直指向他。
他笑聲低啞。
「是使了些手段,不過你敢說你不愛我?你心底沒有些許竊喜,我娶的是你而不是君家小姐嗎?」
「這……」福氣老實,沒敢說違心語,小臉霎時漲紅。
看到花轎因風雨阻隔而不得前進,她的確是開心了一下,雖然很過意不去,但她確實是喜見婚事不作數,君小姐沒嫁成。
「我不是說過,我的妻子只有你一個,要娶也只娶你,我說話算話,並無半句虛言。」用拐的、用騙的,她始終難逃他手心。
「可是君家小姐怎麼辦?她看起來很可憐,哭得傷心欲絕……」她總覺得對不起人家,讓她如此難過。
一提到君憐心,須盡歡眼里柔意淡了些。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看到她的眼淚,但她可想過我須府新添的牌位和年少守寡的大嫂嗎?」
埃氣輕撫著他的臉,小聲說道︰「你不是不相信命相之事?這些事和她無關,只是巧得離奇。」
簡直不可思議,即使她是天庭的小埃仙,也參不透天機,一切實在太過巧合。
「我不信,但也不能由著別人擺布,對于君府,我自認做到毫無虧欠,無愧于人,可是他們卻一步步進逼,不肯好聚好散。」他不仁,我不義,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出自他意願的迎娶,若有是是非非他會一肩扛起,絕無二話。
但恩威利迫,以人情、以死相脅,他就萬萬無法忍受,被逼和自願是兩種迥然不同的感受,縱使有情誼也早消磨殆盡,只剩厭惡。
他的驕傲不容許他向人低頭,君府卻一再挑戰他的底線,刮他的逆鱗,仗著一紙婚約強要他履行承諾,全無將心比心地為他設想,行徑蠻橫一如土匪。
說好听點是締結良緣,實際上是君憐心一味強求,而君府不相勸反助其越陷越深,今日發生的一切皆是自取其辱,怨不得人。
「得饒人處且饒人,勿與人交惡,這件事過去就算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反正他們也不敢再要你娶她。」事情鬧得那麼大,換成是她準羞于見人、關起門反省。
不過福氣所謂的反省是睡大覺,她向來迷糊,一覺醒來就忘了做錯什麼,照樣笑嘻嘻地四處溜。
須盡歡不以為然地將她抱坐在腿上,一只手探向她腰際。
「如果君府又再度上門,要求我娶君憐心呢?」
「啊!這……呃……他們會嗎?」好像很丟臉吶,沒人臉皮厚到這種地步吧!
他不屑地一哼。
「連同第一次已是第四回了,事不過三,而他們多了一次,你認為他們不會湊個五、六、七、八……好顯示君憐心非我不嫁的決心嗎?」
不過他早有預防,知曉他們必會反悔,要他們立下血誓,看誰還敢出爾反爾。
君憐心想嫁,他就非得娶嗎?未免太可笑了。
她覺得不會,但……「那你……你會不會……她……呃,很美……」福氣吞吞吐吐,詞不達意。
「你要將我讓給她?」須盡歡挑眉問。
她搖頭,卻也一臉為難,覺得自己好似很壞,做了一件不好的壞事似的。
他笑著吻上她白玉般的耳垂,扯掉蝶紋繡花腰帶。
「那就盡快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妻子,佔了須府二女乃女乃的位置,她便會絕了這份心思。」
以君憐心的出身是不願為妾,她有世家小姐的嬌氣,就算口口聲聲說愛他,她還是想要足以匹配家族名聲的地位,不屈居人下。
「啊!你不要月兌我衣服,再月兌下去我就光溜溜了……」嗚……他手腳好快,幾時月兌的,她為何毫無所覺?
須盡歡表情一本正經,但眼底溢滿邪肆笑意。
「穿著濕嫁裳容易受涼,你看這里衣不也全濕透了,為夫是關心你的身子……」
「等一下,要喝交杯酒。」她心慌地大叫,連忙從他身上跳開。
「喔,喝交杯酒,你想喝我陪你……」驀地想到什麼,大喊,「等!別喝!」
「別喝?」望著已經空空的酒壺,她神色怔忡。
福氣心一急就莽撞了,沒想過交杯酒是兩人一起喝,她拿起酒壺就仰頭一灌,酒氣入喉帶了點果香味,挺好喝,然後她一時口干就全喝光了。
須盡歡懊惱又好笑,緩步走來取走她手上的酒壺,上身一傾以額抵住她額頭,輕笑著似在取笑她貪杯。
「福氣呀福氣,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不折騰的洞房花燭夜,淺嘗你的小桃子便好,免得你初次承歡會受不住,沒想到你自找苦吃,讓我不好手下留情。」他眼透爆芒,神情餓狼。
「什麼意思?」她臉兒紅紅,全身熱燙。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讓她雙腿發軟,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有沒有感覺到身體里面一直熱起來,熱到令人不舒服。」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喜床。
咦?好像有……酥軟發熱的。
「我……我是怎麼了?渾身不對勁。」
「很熱?」他笑道。
「熱。」她扯著衣領,想讓自己舒服點。
「想抱我?」他拉開多余的里衣,撫上杏黃色肚兜包覆下的小甜桃。
「不是抱你……是你抱、抱住我,我好熱……我全身……在著火……我要、我……」這是她的聲音啊,嬌媚得令人羞赧……
「你要什麼,說清楚。」他以口時輕時重的在她頸間吮吸,要她給答案。
不知道、不知道,她不知道,為什麼問她?福氣不自覺地扭腰,粉女敕腿兒勾著他。
「……我好難受……我……嗯、很漲……」
「哪里漲?」看她眼底蒙上一層,他喉間發出難耐的低喘。
藥力發揮之下,她也沒了羞怯,捉起他的手。
「這里。」
「自作孽,不可活。」他苦笑。
「呃?什麼?」福氣有些迷亂,泛紅的桃腮布滿動人春情。
須盡歡在酒里動了手腳,他原本用意是想讓君憐心在新房里飲下加入藥的酒意亂情迷。
再讓對她深具愛慕之意的表弟代他洞房,他知道金不破是礙于大仇未報不想談兒女私情,于是他便想干脆做個順水人情,希望能將錯就錯成就一樁好事。
事後的說法他也擬定好,就說他是代自己表弟迎娶,一樣是須府人,表弟身子不適代為拜堂也是情理所容,真正入了洞房才是小倆口。
如今的金不破被他灌醉了倒在東廂房,不料他的酒白喝了,得到好處的是設計他的表哥。
「我說你別太心急,小心傷了自己,我會……」他悶哼一聲,粗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