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以前怎麼會覺得你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啊?你根本是騙人!」她嬌嗔道,真的沒想到蘇逸會這麼賴皮。
「我從沒說我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啊,這都是旁人說的。」蘇逸將責任推得一干二淨。
其實他這偶爾無賴的一面,也只有在燕紫君面前才會展露出來。
只有她會讓他想放下所有的顧忌與規矩,坦然表達所有的心情,不管是喜怒哀樂,他都不想隱藏。
只有她是特別的,他愛她的一切,也希望她喜愛的是全部的他。
「是是是,都是外人瞎了眼,硬把一個無賴錯看成清逸出塵的翩翩公子了,我找一天幫你去書院澄清,好讓大家認清楚蘇先生、蘇夫子的本色!」燕紫君對他斥道,唇邊卻綻出笑意。
「我沒關系啊,只要有紫兒陪著我,要我展現什麼本色都沒問題。」蘇逸滿足地擁著她說。
「你別鬧了,我有正事要問你。听說父王要你明天跟著他去李國公府所舉辦的消寒詩會?」
這正是今天燕紫君特地來西院找蘇逸的原因。
「是啊,王爺前幾天就交代下來了,好像很重視這件事。」蘇逸點頭應道。見她神情有點沮喪,又有些懊惱,他忍不住追問,「怎麼了?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唉!這是每年都會上演一次的盛會啊,逸哥哥,請你保重,等你去了就知道。我看今年父王分明是要拿你當槍手使,拜托你,不管有多麻煩,請你盡量順著父王,這樣王府也能平靜的撐到春暖花開了。」她的語氣頗為無奈。
「紫兒,你到底在說什麼?這樣沒頭沒尾的,我該怎麼保重才好?」
其實,不管會遇上什麼狀況,蘇逸根本一點也不怕,但能多討一點心上人的關愛,他當然不願錯過。
「是這樣的,消寒詩會在蒼州已經辦了快十年了,說好听是文人雅士們賞文論詩,消磨寒日的雅宴,但其實就是蒼州各豪門大戶間暗自比較競爭的場合。」
說到這兒,燕紫君垂下雙眼,心中嘆息。
察覺她好像曾經深受其害,蘇逸心里雖已隱隱猜到是怎麼回事,但還是笑著問︰「然後呢?紫兒能說得更清楚點嗎?」
「然後,這些豪門大戶家里若有還不錯的晚輩,就會帶到消寒詩會上盡情顯擺,如果家中子孫不肖,不愛讀書,那些人就會找些有文名、才學的讀書人當槍手,總之就是一場比誰家派出的人厲害的無聊宴會,偶爾還會兼當相看的場所,本來父王就是要我隨他去消寒詩會,順便和寶王爺相看的。」
現在能逃過一劫,換成蘇逸去,雖然她覺得對蘇逸有點抱歉,但還是不由得松了口氣。
那種比較個不停又充滿閑言閑語的宴會,她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听到潛在的情敵會出現在消寒詩會上,蘇逸心里轉了轉。
他接著又問︰「喔,那麼過去王爺都是帶紫兒赴會?」
「是啊,沒辦法,我那兩個弟弟都不愛讀書,父王說帶他們去只是白給他丟臉,所以一直是抓我去,不然你當我怎麼會有個才女郡主的名號啊,就是那些無聊的人喊的,我根本不想背這名號,平白惹來一堆狂蜂浪蝶,看了就討厭!不過,今年父王竟然放過我,不逼我去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父王今年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說到這兒,燕紫君不禁笑了。
只要想到今年不用去讓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也不用听父王老說著哪家的青年才俊足以與她匹配,更不用應付那一個個打扮得比女人更花枝招展的紈褲子弟,她就覺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紫兒,你說,王爺今年不讓你去,改讓我去,是不是也有點同意我們兩人親事的意思?」
蘇逸有些開懷的想,如果裕王還是非常反對他們在一起,那麼他就會帶燕紫君去消寒詩會,照原定計劃與那個什麼寶王爺相看。
可是現在裕王反而指名他去,看來他們倆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我怎麼知道?總之,父王很重視這場消寒詩會,如果你能拔得頭籌,把所有人都壓在底下,父王一定很高興,只要父王高興,可能就不會那麼反對我們了。」她正色道。
其實,燕紫君也是想到這個可能性,才特別來交代他一聲。
「好,為了紫兒,我一定會在消寒詩會上拔得頭籌。」蘇逸笑著向她保證。
不過,他心里其實還有個陰暗的想法,他倒要看看寶王爺是什麼樣的人物,如果能順便滅滅寶王爺的威風也不錯。
性情向來不愛爭長論短的蘇逸,在喜愛的女人面前,還是會有想把情敵統統擺平的沖動。
「你也不要這麼看不起蒼州的讀書人吧?說得好像沒人能贏得了你一般。」燕紫君望著他,語氣顯得有點無奈。
「難道紫兒不相信我,認為我會輸嗎?」蘇逸淡笑著問。
「我當然相信你,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逸哥哥,你還是謹慎點好。」她並不是不信他的能耐,只是怕他太過輕敵反而吃虧。
「放心吧,我會謹慎小心的,這可攸關我們的親事,我絕不會輕忽大意。」知道她心里的擔憂,蘇逸的態度轉為認真,嚴肅地承諾道。
燕紫君點點頭。
她知道蘇逸既然答應她就一定會做到,她也很希望這次的消寒詩會能讓父王全然對他改觀,這樣一來,他們的婚事就更有希望了。
次日,燕紫君一整天都有些提心吊膽,雖然她相信蘇逸的能力,但在他回來之前,她還是無法完全放心。
夜里,听到侍女通報他們回來了,她連忙前去探個究竟。
遠遠的,她就听到父王歡快的笑聲。
是發生什麼事了?
燕紫君滿臉不解地來到前廳,就見到不可置信的景象,她父王竟拍著蘇逸的肩頭,表情顯得對他相當滿意。
這是怎麼回事?就算蘇逸在消寒詩會上拔得頭籌,父王也應該不會這麼干脆的就接受他啊?
她原本想,這只是一塊敲門磚,慢慢的,他們一定可以軟化父王的態度,可是現在看來父王好像非常滿意蘇逸?
你做了什麼嗎?燕紫君疑惑的目光與蘇逸的對上。
看出她眼中的疑問,蘇逸只是對她綻出一抹無奈的笑。
第8章(2)
「哈哈哈……紫兒,今天真是父王近年來最痛快的一天了!」裕王顯得很開懷。
「父王,今天消寒詩會上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讓你這麼高興?」她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當然高興了,父王今天可是大大出了一次風頭!延王竟然帶著他那幾個沒啥能耐的女婿來獻丑,結果沒一個是蘇逸的對手,只要想到延王那張鐵青的臉,本王就心情大好!我就說嘛,紫兒挑的人會錯嗎?我的女婿怎麼可能比別人差!」
「咦?」燕紫君頓時愕然。
罷剛父王說什麼啊?他這是承認蘇逸是他的女婿了嗎?
她詫異的目光又轉到蘇逸臉上,眸子里透出疑問——逸哥哥,你到底做了什麼啊?你對我父王下了什麼迷藥嗎?
看懂她的意思,蘇逸只能對她還以一抹苦笑。他真的沒做什麼,而是別人做了什麼,唉!
這消寒詩會果然如同紫兒所說,是一場豪門大戶間無聊的比試,不過,他們比的那些詩詞歌賦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倒也不難應付。
他一開始就把目標擺在那位寶王爺身上,加上寶王爺有心在裕王面前求表現,他也就順理成章地踩在人家頭上,結果消寒詩會上不管他們是比詩詞歌賦或琴棋書畫,寶王爺都沒一樣能贏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