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了她好半晌,他忍俊不住輕笑出聲。
「秋嬋,你改變了好多,是他嗎?」他意有所指。
「算是吧!我希望你也能得到幸福。」她真心祝福他。
「我會的。」只要她能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看著兩人「深情款款」的相互勉勵,白如筠越看越不爽,明明就是個城府極深的女人,又開始在那里對她哥哥洗腦了,她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驀地,她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一把扯過古秋嬋的長發,那強烈的痛楚讓古秋嬋忍不住痛呼,一旁的白路生和冷絹芝也看傻了眼,壓根來不及制止女兒拔扈的舉動。
「你這賤女人,少在我們面前假惺惺,不要以為我哥挺你,你就能為所欲為,我今天不打醒你,我就不姓白!」白如筠揚起手,朝古秋嬋臉上招呼過去。
迸秋嬋瞪大雙眼,看著那只手朝她臉上揮來,她反射性地閉上眼,臉上火辣辣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唇角還滲出一點血絲。
「如筠!你在做什麼?」白路生隨即板起面容,怒斥著女兒。
「我不過是替你們教訓她,這女人原本就該打!」白如筠放開手,惡狠狠地瞪著輕撫著左臉頰的古秋嬋。
「那麼,我想請問在這里干擾病患,甚至是隨便動手打人的人,是不是應該要送去警察局喝個茶、聊個天呢?」
第9章(2)
明明交代她要「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結果給他照顧到這里來了!
他早該猜到她不會這麼安分,原本只想閉目養神一番,誰知道藥效一發作,他反倒睡得不省人事,也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挨了這結實的一巴掌。
墨齊家俊眉微挑,緩緩地走到古秋嬋身旁,古秋嬋眼眶凝聚著淚水,左手捂著臉頰,不想讓他看到她如此狼狽的一面。
他都听到了吧?白如筠剛才那近似尖叫的怒罵聲,相信只要不是聾子,絕對都听得到那些不堪入耳的羞辱性話語。
「痛嗎?」他濃眉微蹙。
「不……不會……我不痛。」她緊咬下唇,拚命搖著頭,卻也搖出了眼淚。
奪眶而出的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她的臉頰,也跟著滾進了他的心,讓他的心感到微微揪痛。
「還說不痛?眼淚都掉成這樣了,把手拿開,讓我看看你的臉。」他擔心剛才白如筠那一掌會讓她白皙的臉頰腫起來。
「不要。」她可以斷定她的臉頰現在肯定腫得跟豬頭一樣,說什麼她也不想把這麼丑的自己呈現在他眼前。
「你還拿什麼喬?放手。」他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命令著。
「不要,我沒事。」她倒也堅持。
「古秋嬋,你給我放手。」他眯眼恫嚇。
「不要逼我。」她用力壓著臉,死也不肯放手。
這家伙是存心氣死他嗎?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跟他鬧脾氣,認真說起來,該生氣的人是他才對吧?如果她乖乖地待在休息室里不就沒事了?也不會平白無故挨了這一掌。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的情郎啊!長得還挺稱頭的嘛!」白如筠冷嗤了聲,一雙鳳眼直勾勾地打量著墨齊家。
墨齊家眸一抬,看著眼前趾高氣昂的千金大小姐,視線再轉回坐在病床上的白啟哲,唇角微揚,就先來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潑辣女,晚點他再和古秋嬋算總帳。
「這位小姐,如果你執意在這里大吵大鬧,甚至是動手打人,我建議你可以到我們醫院右手邊的警察局,找我們偉大的人民保母練習一下,我相信他們絕對會萬分樂意的。」他眸光幽黯,俊臉上始終笑意不減。
看著他猛地湊近的俊臉,白如筠冷不防心跳加速,帥哥她看過不少,但沒有一個像他這樣咄咄逼人的,和她交往過的男人,哪一個不是把她放在手心上呵護?哪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我打這個賤女人,跟你有什麼關系?話說回來,你又是哪根蔥、哪顆蒜了?」也不想想他是什麼身份!
听著她高亢的語調,墨齊家頓時恍然大悟,隨即從容不迫地走向床頭櫃,拿了一杯白開水遞給一臉忿忿不平的白如筠。
「做什麼?」白如筠狐疑問道。
他似笑非笑地說︰「讓你洗嘴用的,淑女講話不該這麼粗俗。」
聞言,站在一旁的古秋嬋忍俊不住地輕笑出聲,不經意牽動了左臉,她吃痛地輕呼了聲,看著白如筠臉上豐富的怪異表情,她竟覺得有趣。
「古秋嬋,你笑什麼?」發覺自己成了被恥笑的對象,白如筠惱羞成怒地把氣全出在她身上。
「這位小姐,你住海邊嗎?」墨齊家意味深長地覷了她一眼。
「你!」這男人是存心找她麻煩的嗎?
「夠了!」白路生嚴肅地中止了這場鬧劇,在外人面前失態一向不是他們白家人該做的事。
「爸,你看啦!迸秋嬋居然還帶著她的情夫來示威,分明是居心不良嘛!」白如筠忍不住抗議。
「你鬧夠了沒有?」白路生眯起眼,訓斥著女兒。
沒料到父親居然會當著外人的面前訓斥她,白如筠臉上青白交錯,想抗議卻又被父親嚴肅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秋嬋,這位先生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將視線放在古秋嬋身上,白路生面無表情地詢問。
迸秋嬋眉心微攏,有些為難地看著站在她身旁的墨齊家,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們兩個此刻的關系,畢竟墨齊家並沒有公開表態說他已經原諒她,更沒對外發表他們的關系。
正當她在猶豫之際,一只大掌輕攬著她的腰,她訝異地抬眸,看著墨齊家溫柔的笑容,一顆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是的,我和秋嬋情投意合。」墨齊家替她回答。
「果然!你一定是為了要騙我們家的錢才會故意接近我哥的吧?」白如筠忍不住發難。
「如筠,你如果繼續胡說下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說話。」白啟哲擰眉恫嚇。
「哥,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她!」那女人究竟有什麼好?
「如筠,你就少說幾句吧!」冷絹芝不苟同地警告著。
氣死人了!明明就是個身份低微的女人,為什麼大家的心全向著她?就因為她擅長使用這種裝無辜的伎倆嗎?白如筠冷瞪了古秋嬋一眼,而後用力踩著高跟鞋,風馳電掣地甩門離去。
吵人的九官鳥一離開,病房隨即恢復了原有的寧靜,古秋嬋有些局促地低斂著眸,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白路生,他們一定也認為她是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吧!
腰間的大掌輕輕一收,喚回她游離的心智,她微一抬眸,撫著左臉的手不知在何時早已放了下來,臉上那明顯的五指印,令墨齊家眉頭緊皺。
「你就不會閃一下嗎?」他伸手輕觸著她微腫的臉,只見她倒抽了口氣,柳眉跟著微皺。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她怎麼知道白如筠會動手?
「我嚴重懷疑你是運動神經失調。」他毫不客氣地指責。
「什麼運動神經失調?我只是沒料到她會動手。」她忍不住反駁。
「話說回來,我不是叫你乖乖待在休息室,你居然趁我睡著時偷跑出來?」這筆帳他還沒跟她算!
「我只是出來把花拿進來而已……」她自知理虧,語氣緩和了下來。
「花比我還重要?」他顯然不是滋味。
「不是……」他沒事干嘛一直針對那束花?
看著兩人打情罵俏的模樣,白路生忍不住輕咳了聲,雖然棒打鴛鴦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不過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