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青手中的啤酒掉在地上,灑出了金黃色的液體,她呆愣在那兒沒反應過來。
「你怎麼回事呀?這麼吃驚!」童麗芳大笑。「你不知道嗎?有很多人說他是車禍的後遺癥……」
夏恩青張了張嘴,試圖說話,聲音卻發不出來。
「嘿嘿!」童麗芳把那張童叟無欺的臉湊了過來,「你該不會跟他……嘿嘿……」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難道你跟他……」夏恩青心慌地不知道看哪里了。
「喂喂,你可別誣陷我的清白,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呀!」童麗芳趕緊澄清,「而且,我跟他認識以後,他從來就沒有對我怎麼樣,怎麼,難道我長得很難啃嗎?」
重點到底是在哪里?
「麗芳……」夏恩青滿臉的不好意思,「你是想被啃嗎?」
童麗芳滿月復的牢騷頓時止住了,「當然不是了!」她站起來,「這是天大的八卦好不好,你是我的閨蜜,人家才跟你分享的!」
夏恩青笑了,醋意如氣泡一個一個地氣化了。
原來,他與她一樣,這幾年都是一個人。
「你笑什麼?」童麗芳不解地看著她。
夏恩青靦腆地一笑,「我想……」
「什麼?」
「明天回一趟台灣。」
夏恩青走出機場大廳,攔了一輛計程車快速地前往饒哲渠的住所,計程車在路上急速地行駛,五年前的往事一點一滴地呈現于腦海中。
「明天我不能陪你做產檢了。」
「嗯?有重要的事情?」女人溫柔地問,從知道她懷孕的時候開始,沒有一刻離開過她。
「有些事情總要解決的。」他模模她的頭。
「說得這麼高深!」女人嬌嗔一聲,埋在他的懷里,她不知道他說的事情是指什麼,但她能感覺到他最近心情很浮躁。
他和她有著相似的經歷,她的雙親在她大學的時候因病去世,而他曾經告訴過她,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因故離開了他,是爺爺撫養他長大的。
然後他們注冊那一天,他的爺爺並未出席,他解釋說爺爺身體不好,不能出遠門,等他們結婚之後,再帶她回去。夏恩青倒無所謂,她只覺得他很急,卻不知道他在急什麼。
第8章(2)
「有嗎?」男人反問,他摟住女人的身子,大掌放在她的背後輕撫著。
「你怎麼就喜歡上我了呢!」夏恩青猶覺得似在做夢,滿目皆是夢幻。
「呵,女人,你真的是被我寵壞了!」竟然敢質疑他對她的情感,他捉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幾下。
「不要這樣啦!」她嬌羞地躲開他的吻,「人家是跟你說正經的。」
「我哪里不正經了!」男人坐在沙發上,將她抱在腿上,大手在她的小骯上一陣輕撫,臉上的柔意無限。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早點回來,好不好?」他的情緒掩藏得很好,夏恩青也很少被他外露的焦躁所影響,可今晚,他的焦慮是那麼的明顯。
「好,我早點回來。」他笑著答應她,「恩青……」
「嗯?」
「如果我成了一個窮光蛋,怎麼辦?」
「怎麼會?你這麼厲害!」她難掩眼中的仰慕。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令男人臉上的笑容不斷加深,「如果我成了窮光蛋,就可以天天跟你在身邊了。」
「不行,如果你變成窮光蛋,你要更努力地找工作,好好工作,養我和……寶寶……」她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許他有這種消極的想法。
「那你呢?」
「我啊,就當家庭主婦啊!」
「好吧。」他回答得不情願,臉上的神態恰好是相反的愉悅,「恩青,如果你有一筆錢,你想做什麼?」
「我啊,我想開一家花店。」
男人思索了一會兒,「你的願望老公會幫你實現。」
「好啊,我先謝謝老公。」夏恩青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沒有當一回事。
「不用客氣,老婆大人。」他親親她光滑的額頭。
第二天一早,饒哲渠沒有叫醒夏恩青,一個人離開了,少了一個人作陪,夏恩青很快就醒了過來,她輕拍肚皮,母性光輝籠罩在她的周身。
「早安,貝比。」她的小骯並不明顯,但寶寶已經三個月了。
她小心地起床,吃了饒哲渠精心準備的早點之後,就乖乖地去公園散步,回來之後就認真地做午飯,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中午了,他還沒回來。
她就窩在沙發上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最後時,她實在熬不住了,她打了一通電話給他,手機卻沒有通,她開始緊張了,反覆地撥打,結果卻是一樣。
饒哲渠是一個謹慎的人,也知道她現在敏感易急躁,絕對不會令她擔心受怕。
情急之下,夏恩青打電話找李沐,可李沐的電話也一直沒通,饒哲渠的朋友夏恩青只認識了那麼幾個人,李沐不通,她只好找左楚閣。
左楚閣不斷地安慰她,並承諾她會幫她找回饒哲渠,一找就找了五年……
「小姐,到了。」司機先生停好車,側過頭等著她。
夏恩青迷迷糊糊的付了錢下了車,她站在饒哲渠的公寓前,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違背與老太爺的協定,主動出現在饒哲渠面前。
然後公寓的大門開了,饒哲渠走了出來,身邊有一個舉止端莊的女人。
他,果然沒有恢復記憶,否則……她的手覆在小骯,憂郁神情使得她如在風中瑟瑟凋零的花朵。
饒哲渠一走出來,就看見了夏恩青,他的腳步一頓,潛意識地想往她的方向走去,「哲渠……」
身旁嬌柔的女聲止住了他的步伐,「你認識那個女人?」
夏恩青距離他們並不遠,她能听清他們之間的對話。
「不認識。」
熟悉的聲音說著絕情的話,夏恩青不想哭,只想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那我們走吧。」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臂離開。
夏恩青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像個木乃伊似的,她淡淡地笑著,嘴邊似梨花般純潔的笑容,那抹笑明明很美,卻讓人觸目驚心。
左楚閣一接到饒哲渠的訊息就趕了過來,在看見夏恩青時,他急促的腳步緩緩地慢了下來,「恩青?」
「嗨。」她笑著對他打招呼。
「你怎麼回來了?」左楚閣問得很小心。
「不想待在那兒就回來了。」東風起,夏恩青抬手將被吹亂的頭發別在耳後,「我有些累,我想回家了。」
左楚閣仔細地打量著她,片刻之後,他點頭允道︰「好,我送你。」
「呵呵,楚閣。」她嬌笑,「你不要這麼擔心,我真的沒事。」
她越是這麼說,左楚閣越怕,他擔心五年前的事情又一次發生,夏恩青也許不記得了,但左楚閣記得很清楚。
夏恩青在懷胎第五個月時不小心動了胎氣,寶寶沒了之後她得了憂郁癥,整整五個月都沒有跟他說過話。知道有一天,她自己主動跟他說話,第一句話便是,「有哲渠的消息嗎?」
那樣的夏恩青,左楚閣發誓,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那樣的夏恩青第二遍。
「走吧,我的真累了。」夏恩青催促著左楚閣。
沒事的,沒事的,她現在又沒有懷孕,最壞也不過如此,左楚閣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忐忑不安地開車送她回家,「恩青,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玩玩?」
「再說吧,我現在想回家了。」
「好。」
「恩青姐,好奇怪哦。」
「怎麼了?」
「有人訂了一束郁金香……」
夏恩青等著小悅把話說完,「可又沒說送哪里。」
「也許遲一點會通知我們吧。」夏恩青見怪不怪地說。
「是嗎?」小悅還是覺得奇怪,「要制造神秘的氛圍,也沒必要瞞著我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