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哲渠輕笑出聲︰「呵呵……」
「你笑什麼?」夏恩青不由地放柔了目光,即使他沒有了她所熟悉的溫柔,可他的一舉一動仍是熟悉得令她放下任何戒備。
饒哲渠的食指抵住自己的唇,「秘密。」這個女人肯定不知道她越是浮躁越是不喜歡,男人就越是劣根性地想欺負她。
特別是她的不喜歡表現得這麼真誠,令男人根本就不想順她的意,只想不斷地重溫著她困擾的神情。
「也許下一次我也該送別的花給你……」他語帶雙關地說。
夏恩青粉頰一陣通紅,「饒先生,你不需要送我花。」
「哦?」他雙手搭在隔在他們中間的桌子上,他瀟灑自在地半俯子與她對視,「為什麼?」
「我跟饒先生不是很熟。」她下意識地避開那雙曾經對她含情脈脈的眼眸,而如今卻是冷清一片的雙眸,每看到他一次,她的心就會揪痛一次。
好不容易等了五年,他回來了,卻不再是她的那個他,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是不一樣的靈魂,她,夏恩青完完全全地被他給遺忘了,一點渣都不剩。
「我就是想送你花,你收不收不關我的事。」
他,不該是這麼霸道的,以前的他對她是溫柔體貼,除了在送花的事情上喜歡調戲她之外。
「饒先生,你如果想送花的話,我想你的未婚妻會很樂意接受的。」
「你又知道我沒有送花給她嗎?」
夏恩青被堵得說不出話,不該不舒服,但仍有一股酸意在心中擴散,她鄭重地重申道︰「我不需要饒先生的花……」
「既然如此,不如我在旁邊開一家花店?」
夏恩青敢用自己脖子上那顆小腦袋打包票,他說的絕對不是送她一家花店,而是惡性競爭。
她的花店本來就不是一個大品牌,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開在一條沒什麼人潮的小巷子里,平日里做的也是熟客的生意,接一些小鮑司下的單子而已。
他要是攪局一番,她的花店真的要倒閉了,夏恩青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不要因這個男人而輕易動怒,「饒先生……」
「你可以稱我哲渠。」他笑面虎般地笑著。
她繞過稱呼的部份,「我想這一條街上有我一家花店就夠了。」
「是嗎?」饒哲渠對她的話題似是不感興趣。
夏恩青輕咬著下唇,「既然饒先生喜歡送花,那麼我就客氣收下了。」
「哲渠。」他更正道。
以往她都喚他阿渠,喚了這麼多年的稱呼她一時改不了,「哲、渠……」她喊得生硬,有多久這個名字不曾在人前喊出過,這個名字整整五年的時間都成了她午夜夢回時的夢魘。
他挑挑眉,對于她的冷硬倒也不在乎,這個女人是一個謎團,在饒家的強大勢力下,還有這麼一條漏網之魚,竟然找不到她的相關資料。
盡避他生氣,他也不知自己在生什麼氣,這個女人竟然是有夫之婦!憑他饒哲渠的身份,他怎麼也不該看上這樣的一個女人,但……
她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不斷地將他繞進她的勢力範圍。
「不好意思。」她先投降,垂下眼眸。
每一個人身體里都住著天使與惡魔,他身體中的天使似乎被惡魔撞出了體外,他不再溫柔,霸道可惡得不像一個人類,饒哲渠輕扯著唇,他真的是發了瘋才會在這里與一個見面不過兩次的女人糾纏著,明明不認識她,卻不斷地想接近她。
他凝視著她,試圖從她的臉上瞧出端倪來,到底是什麼魅惑了他?她除了一張皮囊漂亮地沒有挑剔之外,那木然的表情、冷冰的語調,怎麼也不可愛!
此刻她抱著他送給她的郁金香,美人在花的映射之下雖然美,卻似沒有活泉般的死寂,「不用不好意思,朋友之間都該是這樣稱呼對方的……」他笑得輕狂,「恩青……」
夏恩青錯愕地抬頭看著男人,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需要這麼驚訝嗎?」他說過,要查一個人是不難的,雖然她的資料少得可憐。
「是嗎?」夏恩青的思緒一片混亂,她低頭,表面一派的冷靜,心里卻泛起了無限的漣漪。
「花店那件事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
夏恩青心里苦笑不已,之前在老太爺面前,她還堅定自己的做法,她不會主動纏著他,他不是她的他。可事實上,即使他忘記了她,她卻死死地記住了他,即使他的記憶中沒有她的存在,她卻從沒有過遺忘過他。
最可怕是,僅僅是看著他的臉,听著他的聲音,她就有一種回到了從前的感覺,一切都月兌軌了,思念的反覆無常以及不定性將她帶向了錯誤的方向。
她不該與他有糾纏,卻還是有了交集。
「在想什麼?」他面不改色地看著她,她眼里的憂郁不容忽視,是哪一個人讓她這麼悲傷難過?
她搖搖頭,甩開揮之不去的記憶,正色道︰「饒先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需要?」
她擺明要趕客,饒哲渠豈會不知,說得口干舌燥,她一下子又變回了不可愛的她,「沒有了。」
夏恩青眼楮一閃,從桌子的左上角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交給他,「歡迎下次光臨。」
男人接了過去,斜睨她一眼,「嗯,你倒是會做生意。」
「過獎了。」她垂眸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
饒哲渠看著她,「都不好奇我嗎?」
如果他是存著有她的記憶與別的女人結婚,她真的無法接受,但……他失去了記憶,一場嚴重的車禍。
左楚閣告訴了她很多她調查不出來的事情,五年前,他發生車禍,兩年前才蘇醒過來,不僅僅忘了左楚閣和其他人,還有她這個新婚不久的妻子。
這是一個好機會,老太爺以這天賜的機會重新讓饒哲渠回歸到他原本的生活軌道上,而她這個意外有多遠就滾多遠好了,就算她不跟他離婚,老太爺有的是方法讓他跟別的女人結婚,只是她不知道有錢人肚子里有哪些壞水?
幸好他不是在愛著她的情況下與別的女人結婚的,那麼她也許可以抱著一點點僥幸的心態等他想起她。
但,要等多久?夏恩青不知道,就如左楚閣說的,饒哲渠的醫生也無法保證,如果他想起時,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她又該怎麼辦?破壞別人的家庭嗎?
也許他很快就會想起她,也許一輩子也想不起她……夏恩青快速地瞄了他一眼,在他深如汪洋的眼底,她找不到曾經的熟稔。
她的左手緊緊地抓住手中還未完成的作品,輕咬著下唇,她該怎麼辦?
「夏恩青……」
她听聞,抬眸看著他,眼里有著說不清的情感。
他俯下臉,輕輕地接近她,在近到兩張臉即將踫上時,他停了下來,深刻的五官透著冷冽,「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什麼?
他帶著骯髒的嘴臉,吐露著魔鬼般的交易,「做我的情婦,如何?」
她听錯了嗎?他說做他的情婦?
「你瘋了嗎?」在他的眼里,她是有夫之婦,他卻開出這種條件。
他邪魅的笑容,把話講的清清楚楚,「我就是喜歡你的身份,我們都不用擔心被彼此束縛!」她有她的丈夫,他有他的未婚妻。
禽獸!夏恩青手中的作品瞬間被她自己給捏壞了!
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夏恩青氣憤地把手中的作品狠狠地砸向了他……那是一束含苞待放的粉玫瑰……
他,絕對不是他!
粉色的花瓣在半空中飛舞著,眼含著羞辱的淚水,夏恩青模糊地看著男人臉上的笑容,不斷地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