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偶爾流露的溫柔讓他心動,他卻不敢再放肆下去了,再繼續下去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這個地方並不適合關系還不夠牢固的他們。
裴辰逸放開時若翾,大手溫柔地撫著她細致而沒有上妝的臉頰,輕吻她的額頭、鼻尖、臉頰,順勢吻上了她的耳朵。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輕吻重吸︰「今晚來我家?」
這句話像是天雷一般打在時若翾腦中,剛剛沉醉其中意亂情迷的神情一下子退去,定了定心跳,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一秒後,她突然用力地推開他︰「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她丟下這句話就跑了。
裴辰逸一個沒注意就被她推開,看著她逃跑的背影,他微笑著說了句︰「膽小表。」
他的手撐在桌面,拇指來回掃著自己的唇,想起她唇舌的滋味,他就情不自禁想要再吻她,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
看向窗外,坐得端正、脊背挺直的時若翾面無表情、認真專注地對著電腦,從洗手間回來之後她一直不看他,就算裴辰逸再有耐心、脾氣再好,心里也忍不住輕嘆,他的追求失敗了,她似乎不吃他這一套。
要是時若翾知道他心里是這麼想的,肯定會噴血倒地、流血不止,Yourplaceplaceormine……這樣的話是追求?是邀請吧。
時若翾一直都能感覺到玻璃窗那邊的人若有似無的火熱視線,她心里悶得想殺人了,她怎麼會被他稍稍撩撥就意亂情迷,丟臉死了,神啊,快一道雷下來劈死她吧,她郁悶得幾乎要用頭敲桌子了。
他們的關系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他會突然對她說這樣的話?難道她讓他覺得她其實很隨便,他怎麼會對她有這樣的感覺?她自問絕對是愛國守法、明禮誠信、團結友善、勤儉自強、敬業奉獻的最佳典範,她這麼端正、這麼高風亮節,怎麼會讓他覺得自己很隨便,她到底哪里讓他有這樣的感覺了?
第5章(1)
這樣郁悶的情緒一直沒有消散,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低啞的聲音像往常那樣平靜有禮︰「我先走了。」時若翾還沒有反應過來,裴辰逸已經走出了大門。
時若翾更郁悶了,他不是問她今晚要不要去他家?她還以為他會一直等到下班、一直等她決定,現在這樣的意思是他之前是在玩弄她嗎?
她竟然被他的玩笑困擾了這麼久,時若翾怒了,腦海中幻想出裴辰逸嘲笑她時賤賤的笑容,她真想殺人啊。
「妳好。」
平日鮮少有人會來程式設計師辦公室的,此時居然來了一個,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時若翾語氣非常惡劣地回答道︰「有何貴干?」
那個人嚇了一跳,笑容有點僵硬︰「我是技術部的曹瑞,有事要找程式設計師,請問他現在方便……」
「他死了。」
其實時若翾很少遷怒他人,只是眼前這家伙偏偏在她氣得想要殺了某人時,在她面前提起某人的名字。
「我只是把文件放下就……」
「行了,都說他死了,你要放就放,還說這麼多,煩死了!他回來我會告訴他好嗎?」時若翾語氣不善,連邏輯都開始混亂了。
死了要怎麼回來?死了要怎麼告訴他?曹瑞尷尬地笑了笑,僵著身子走進裴辰逸的辦公室,很快又出來然後就離開了。
時若翾心里沒有一絲愧疚,或者說她根本氣瘋了,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這麼尷尬的事,她的壞心情一直持續到下班。
時若翾有點負氣地把桌上的隨身碟和鑰匙丟進包包里,準備離開公司,還沒走到大門,她位置上的電話響了。
她踱著步子走回辦公桌,非常不耐煩地拿起電話,還沒說出一句話就被對方搶先了︰「若翾,妳還在盛世嗎?」
她真的很想說,她不在的話,誰會接他的電話?如果真想找她,為什麼打的是公司電話,而不是打她的手機?今天下午走的時候不是走得很爽快嗎?還打來干什麼?
她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擅自將他的舉動加以妄想,從他只是打個電話到公司幻想到他是專門打電話給她,她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對他耍小脾氣、計較他的一舉一動了。
她沒有把徘徊在心里的問題問出口,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在她听見他叫她的名字時,早已淪陷其中了。
若翾,他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呢,他的語氣自然得像是已經叫了這個名字千萬遍一樣,叫得她心里也熱熱的,一時間把剛才的惱怒全部丟開了。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女人永遠無法抵抗男人的溫柔,他的溫柔不在什麼體貼入微、善解人意,他總是能在一些細節上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柔,像現在的若翾。
「還在。」
「能不能麻煩妳,幫我把我辦公桌上的那份文件送來我家?」裴辰逸聲音低啞,听上去似乎比剛剛更嚴重了,他沒有把鹽水喝完?時若翾微微皺著眉。
「好,是不是黃色牛皮紙袋那份?」
「是的,謝謝妳。」
裴辰逸又跟她說了自己家的地址,要她注意安全,這才掛了電話。
時若翾拿著話筒,听著電話掛斷的嘟嘟聲,笑得像是心里滲了蜜。
其實她知道自己對裴辰逸的感覺早已不同了,雖然嘴上總是說要他別想太多,但自己早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最不知所措的時候,他都陪在她身邊,雖然不怎麼會說話,也很少說安慰的話,但他靜靜的陪伴讓她感到舒心。
他總能讓她感覺到,當她被所有人拋棄的時候,身邊仍然有他在,她知道這樣的想法有點夸張,畢竟他們相識並不久。
和他相處讓她覺得很舒服,他不會一直暗示她要像個淑女一樣,不論做什麼都要端莊優雅,他甚至會縱容她,讓她可以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而且她也不只一次在他面前顯露出自己最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卻一點也不介意。
或許早在那個小鮑園里,他抱著號啕大哭的她,讓她在他懷里宣泄情緒時,她就喜歡上他了吧,想到這里,時若翾原本翻騰的怒氣漸漸平息,忘了今天上午裴辰逸調戲自己的惡劣行徑。
時若翾按照裴辰逸所說的地址來到他家門前,按了門鈴,等著他來開門。
前來開門的裴辰逸發梢上還滴著水珠,赤果著上半身,六塊月復肌毫不吝嗇地秀在她眼前,水珠順著他的臉龐緩緩滑落,沿著鎖骨、胸膛、月復部一路而下。
時若翾的視線也追隨著水珠一路而下,而後停在白色浴巾圍著的下月復部,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口水變得有點多,想吞下去但又怕這個動作會將她的想法表現得太明顯。
裴辰逸對于她的視線一點反感也沒有,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高興,他喜歡她的視線在他身上。
「抱歉佔用了妳的私人時間,進來坐吧。」他把先前丟在地板上的衣服踢到一邊,徑自走進客廳,沒有回頭看她有沒有跟上︰「當成自己家就可以了,我先穿衣服,妳自便。」
時若翾點點頭,跟著他走到客廳。
坐在沙發上,她打量了一下他的客廳,怎麼說呢,空間很寬敞、家具很少,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儼然就是硬邦邦的男人風格。
就像他所說,他的確沒有女朋友,衣物大剌剌地散落在大門邊,難道他習慣一進門就月兌衣服?是月兌到只剩內褲還是他開門之前先把月兌掉的內褲收起來了?
胡思亂想著,時若翾又是一陣面紅耳赤,她肯定是被設計了,不然她這種潔身自愛的大家閨秀,怎麼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