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才會醉,心情好不會。」
最好是。
沈雲沛看她解開盤在腦後的發,十指抖散,抬陣睞他一眼。
只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她做來十足女人味,帶著幾分的醉意,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他心髒一跳,瞬間覺得喉嚨乾啞,一身躁熱。
她甚至,連根手指頭都沒有踫到他,就讓他心緒大亂。
要命。她對他太有影響力。他不甚自在地調整了下坐姿,努力不去看她,隨手抽了張牌。
孫蘊華跟著抽一張,翻面,笑睨他一眼。「風水輪流轉啊。」
「要問就快點。」早死早超生。
「嘖,輸不起。」
是你表情太機車吧?我贏了十來把都沒這麼欠揍。
沈雲沛月復誹她。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一槍直接命中要害。
「……」
「小心一輩子不舉。」她涼涼地再補一槍。
這個問題存在她心里很久了。真正開始與他往來後,心里比誰都明白他待她不同于任何人。
他很少笑,據說是因為太造孽,她曾經認真觀察過,他笑的時候,頰畔有淺淺的酒窩,還有不明顯的小虎牙,白淨秀氣,超女圭女圭臉的,別說女人,連男人都要心動了,超想把他帶回家親親、抱抱、秀秀。
他那晚會被她欺負得那麼慘,他自己也要負一點責任,誰教他要逆來順受,看起來單純無辜又可口,勾得她心癢難耐,體內的野性都被挑起了。
他自己大概也知道,不想招惹無謂的桃花債,從不對誰亂笑放電,除了她。純然的、稚氣的、愉悅的、無奈的、嘲弄的……各種笑,她都見過,他從不吝惜對她展現最真實的自己。
這樣說來……是不是從一開始,她踏進「星空戀曲」時,他就已經注意到她?
「第一天。我說本店禁帶外食,你偏頭對我笑的那一刻。」
果然!
這樣算來,少說也有兩、三年了。孫蘊華愈是一一回想,更加覺得——「你會不會太純情了?」
這年頭,還會一見鐘情、一鐘鐘三年的男人,應該絕種了吧?
「少廢話!」他粗聲回道,掩飾尷尬。
有人在難為情了。
被她搞得心緒大亂,接下來一整個兵敗如山倒。
「你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麼?」
「……」
她威脅地往他下半身瞄一眼,于是他嘆口氣,認命道︰「和心里那個人,能夠再靠近一點。」
這麼不貪心?
「你是處男?」
「……算……半個。」另外半個,終結在她手上。
這還不算極限,某人專挑一連串讓人難為情的私密問題下手,諸如︰幻想對象?習慣左手還是右手?偏好的片類型……
忍無可忍,他咬牙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問這麼機車的問題?」
「誰叫你要輸?」
「……」他知道他輸定了,從她開始耍賤招時就知道。
他的目光完全無法自制,不時地飄向她。偏頭思考該抽哪張牌那種純真又無辜的表情、撩開頭發露出的白皙頸項、咬唇望向他水陣帶媚的撩逗……
他呼吸急促,心不在焉地翻開牌面——黑桃三。
人生是還能不能再更絕望一點?他又不是賭神,要黑桃三干麼啦!
她要笑不笑,目光往他下半身瞥去。「我相信你真的有說實話。」就算他不自在地調整坐姿遮掩,她還是發現了。
某人惱羞成怒。「不玩了!」
弱點被人家掌握住,根本玩到死也玩不贏她。
「最後一個問題。」她揚揚手中的紅心四——「你真的不想跟我上床嗎?」
他仰陣,與她定定相視。一秒、兩秒、三秒——他有了動作,移身向她,傾前試探地淺吮了下柔唇,她沒退開,于是第二回他停留得久了些,廝磨、舌忝吮,熟悉彼此的唇溫,然後深吻。
「你的唇親起來很舒服。」軟軟的,下唇豐潤,她吻著、吻著,為那美好的觸感著迷,上了癮。
他低笑出聲。「這是我的台詞。」
傾身順勢將她壓向地面,看著散落在光潔磁磚上的黑發,俯視目光近乎著迷。她看起來,那麼性感美麗,無時無刻都令他心動不已,他難耐地噙住她的唇,糾纏、吞噬她每一寸呼吸,也嘗到她口中淡淡的酒精味。
他及時打住,困難萬分地抵著她的唇,灼熱呼吸噴灑在她頸項,也不知在執著什麼,很堅持詢問︰「你是不是又醉了?」
「沒有,我說過開心時不會醉。」
所以,這一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沈雲沛不再死撐,貼近她,肢體糾纏,任由她去感受,那為她而起的亢奮、火熱。
陷入激情前,糾纏的唇齒間,模糊逸出最後那個問題的答案︰「我想。」嗓音低沉、沙啞——「很想。」
第4章(1)
沈雲沛醒來時,身畔那人還在深眠中。
她看起來累壞了。
他低頭凝視臂彎上酣眠的臉龐,指節柔柔撫過頰容、頸膚、鎖骨,感受柔膩溫軟的肌膚觸感。
她睡著時,像極了尋求庇護的小女孩,整個人縮在他懷里,四肢貼纏,看起來純真又憐人。他沿著肩背往下挲揉細致的腰身,來回輕觸,原本沒有要做什麼的,只是純粹珍愛之意,不料情火翻涌。
他傾前,餃吮女敕唇。
孫蘊華再怎麼睡死,也被擾醒了,懶懶地睜眼。
「我好累……」
他翻身壓住她。「你睡,我自己來。」
「……」她啼笑皆非。
結束後,她幾乎是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我快死了……」她喃喃道。「年紀有了,不比你們年輕人精力充沛。」
听她又提起年紀,沈雲沛繃著臉。
「生氣啦?」孫蘊華也知道他不愛听這個,但事實就是事實,刻意回避不提,並不會改變他才二十一歲,兩人之間有將近七歲的年齡差距。
這一點,她倒是面對得很坦然,畢竟那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一切都衡量過、也看得很清楚了,才與他往來。
她拉下他,擱在肩頸處,輕撫他柔軟的發絲。「有什麼好氣的?你本來就是大學生,有二十出頭的年少輕狂,不必刻意遷就,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