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杰很自然地瘧至她身後,接過她手上的工作,溫柔地幫愛人吹乾長及腰下的黑發。
「難得有客人來,今天就下去用頓像樣一點的晚餐吧!」
「我們倆要混多久,關死人頭什麼事?叫廚房隨便弄份餐點打發他就好。」她皺了皺鼻子,難得流露出小女兒嬌態。
「這話可要請你自己去和他說,我還想留條小命,多吸幾口新鮮空氣。」
「哼,沒種。」卓月榛不悅地甩甩頭。
「竟然說我沒種?看來這幾天我的表現不太理想,晚上……」他曖昧的大掌沿著她美麗的頸項來回輕撫。
「想都別想。今天我要補眠,你敢壓上來,我就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你確定有力氣可行?」彎,他誘惑地吸了下她小巧的耳垂。
「當然……有。」
她反手拽住他的手腕,使力將他壓上鏡面。
「听好,小表,別太小看女人了。」她的唇笑得邪惡,「特別是在你身邊的女人。」
「……是的,女王大人。」他毫無異議地任她擺布。
「乖孩子。」
而堡主自始至終末出面替住戶美言的結果,又是什麼樣子呢?
答案是,當雷杰和卓月榛兩人告別城堡,準備南下至拜恩邦時,除了想跑也跑不得、欲哭無淚到門口送人的管家,巨大的堡內幾乎已杳無人跡。
這全要歸功於已自行離開的安列德。
閑得發慌的他,藉口要驗收柯洛里保全的品質,每天都使出不同的花招來「測試」堡里眾人的反應。
所以在經歷一星期雞飛狗跳的日子,再加上明白頭兒和Adam的關系後,堡里的住戶全部收拾細軟逃難……呃,休假去也。
Adam嫉惡如仇是有名的,在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干過什麼傷天書理到會惹Adam生氣的事前,當然是先溜再說。
第七章
「油門可以再踩深一點,因為這種速度對我們國產車來說是很可恥的。」
「國產車?說得真好。」Porsche國產車,還是BoxsterS的,真是奢華的國產品。「兩百夠快了吧?」卓月榛對即將超過刻度兩百的指針點頭表示滿意。
「只算普通,你瞧,旁邊的車都比我們快。」雷杰不甚滿意地搖搖頭。
「拜托,換你去台灣住幾年,兩百對你而言就算是天文數字了,辛大小姐此刻若在車上,怕是已經嚇暈過去了。」
小沂沂最受不了的就是她下意識踩油門踩出的罰單,雖然錢不是她出的,但罰單都是她在繳的。
「這樣她還敢借你車?不怕送回來的是一團廢鐵?」雷杰不禁替辛蘤沂感到可憐,她名下那輛積架可一點都不便宜。
「她爸錢多得是,真要撞爛了,再買一輛便是。」搞不好送來的會是更好的車款也說不定。
再者,自己也不是沒錢賠給她,要不是因為一天到晚人不在台北,她早就自己買輛跑車來過過癮了。
「你若對自己的駕駛技術有信心,我建議你油門再踩重一點,或許我們來得及在中午以前抵達慕尼黑,並在那用午餐。」
「先說好,見到上帝時請記得自首,說禍不是我闖的。」她十分躍躍欲試,早想試試時速兩百五是什麼樣的滋味。
「你確定見到的會是上帝?我們似乎不太有機會往上頭去,所以該會是撒旦出來迎接才對。」雷杰愛憐地看向那一張發亮的小臉。
「管他是誰,總之,我要踩油門了,安全帶麻煩請系好。」狠狠將油門踩到底,BoxsterS立刻噴射出去。
向後加速遠離的路景讓她心花怒放,於是中午不到,他們便已飆至德國第三大城市,同時也是德國境內最負盛名的藝術文化之都——慕尼黑。
下了高速公路,卓月榛便很有自知之明地將車停靠在路邊,與雷杰交換位子。畢竟這兒是他的地盤,她這不認得路的人還是趕快退位讓賢,閃邊休息才是明智選擇。
「我爸要我們在慕尼黑好好玩,晚餐前回家就好了。」出發前,雷杰先撥了通電話回家。
「從這里到你家大概要多久?」
「一、兩個小時,看是你開還是我開。」
「……你開好了。」亢奮了一整路,她不認為自己還有耐心開鄉村小路。
她只想輾車而已。
「那先吃飯吧!」放下手煞車,雷杰優雅地甩尾回轉,往市區疾駛。
「吃什麼?」越接近市區,窗外的異國風情越少,她欣賞的興致也就越稀薄。現代化果然是全球一致的,她還是先關心一下民生大事比較重要。
「入境隨俗,當然是慕尼黑最具代表性的東西。」雷杰勾起唇角說道。
「小表,啤酒是喂不飽肚皮的。」她對這座城市的印象只有一年到頭暍不完的啤酒。
「啤酒只是配料,我們這兒也沒人拿啤酒當正餐。」
車子最後穿過繁華市區,一路開往城市的西南方,最後在市郊伊薩爾河畔某間小餐館前停下來。
和老板打過招呼後,雷杰便直接帶領卓月榛在一個明顯與普通座位隔開的角落入座,隨後老板更是親自端來了兩大杯啤酒和一些特制食物。
「老板對你真好。」
「可惜真正想對我好的人不是他。」看到某道飛奔而來的身影,他無奈地撇撇嘴,「這里是巴伐利亞食物做得最道地的店,不過,享受美食總是會有代價的。」
「克里克大哥!」
听見那道欣喜的女聲,他很有經驗地閃掉少女的擁抱。
「她是誰?」卓月榛拉過他的耳朵,用中文低聲間︰「她成年了嗎?」
「明天就十八歲了。」他拉開她的手,放自己的耳朵一條生路。
「那她現在又在做什麼?」
「提前預習成年人的打招呼方式。」
「大哥,這女人是誰?」素有慕尼黑啤酒公主之稱的俏麗少女,狠狠地瞪著優雅叉起香腸片的女人詢問。
可惡,這東方女人的身材真好,有一百七吧?
「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少女驟地尖叫,「騙人!你騙人!你爸爸明明就說你身邊沒有女人的,更何況還是這種頭發眼楮黑得髒兮兮、皮膚黃得像生病的老女人。」
「他爸爸說錯了。」卓月榛放下酒杯,又叉了片肘子肉。
嗯,炖得真好吃。
「你……你听得懂?」
「中英德法義西班牙,下回要罵人前,請先確定對方懂幾種語言。」她不忘優雅地單手支顎,「听進去了嗎?頭發活像烤焦的上司條,連臭味也一模一樣的慘白僵臉小、妹、妹。」
少女霎時陷入一陣羞怒,紅著臉跑了。
「唉唉,這種烤焦的開胃菜還真是叫人倒盡胃口。」她心口不一地狂吃美食。
「所以我說享受美食是有代價的。」雷杰現在也終於有心情可以開動了。
唉!可憐的莉雅。他不忘替她哀嘆一聲。
「你怎麼惹上她的?」
「不是我惹上她,是她惹上,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又是剛好路過,你的良心還真旺盛。」
「嘿,哪里。」他一點也不謙虛地笑道。
「但願你以後不會被我的行徑嚇掉半條命。」她拿著刀叉,惡狠狠地揮舞著。
「我想應該不至於。」叉起沾著黃芥茉的香腸片,他好脾氣地送入她的口中。
「難說。」
在餐館消磨掉大半個午後,又去現代藝術館參觀,不知不覺已到了晚餐時刻。
襯著暮色,站在伸手可觸的小木屋前,卓月榛猶豫了。
她真的已經準備好和另一個男人共組一個家庭了嗎?
會不會,最後自己也變得和母親一樣,為了個人理想而拋夫棄子?
像是看出她的猶豫,雷杰倏地握緊她在晚風中有些泛冷的手,打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