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握住她亂捶的小手,神色突然正經嚴肅起來,「你願意當我的領主夫人嗎?」
「什麼?」對這突如其來的求婚,她瞠目結舌,顯得十分驚異。
他以為她听見他的求婚應該會欣喜若狂才是,因此她的這種反應反倒令他手足無措,「你似乎很意外?」他試探的詢問。
「是……不是!我不知道怎麼說。」她顯得有點語無倫次,稍微鎮定自己的情緒,她終于可說出完整的句子︰「我是指現在我們的生活方式和結婚後的生活已經沒什麼兩樣,結婚也只不過是種形式而已!再說應該先解決別的事,這事不急吧?」
「這麼說,你是拒絕嗎?」他皺眉,雖然很能理解她的考量,心中仍感不悅。
「不是,只是……」她遲疑許久,「我覺得要先解決你人民的事,畢竟身為領主,不好在人民痛苦時鋪張的辦喜事,那無疑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巴,會加速他們的暴動。」再說這可是人生大事,就算要答應也要先給她一點時間調適、考慮一下啊!只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敢說出口。
「我不是指現在,難道在這事結束以後也不行嗎?」杰魯感到十分憤怒,他從未像現在這般低聲下氣過,難道她一直以來的表現、甚至獻身,都不是明示著已愛上他了嗎?既然如此又何須猶豫?是否他會錯意?
「別生氣。」她輕撫他的面頰。
杰魯挫敗的轉過頭,悶聲說︰「不答應就算了!不用再找借口。」
「我害怕啊!」她不禁有些發慌,連忙抱著他的脖子低喊出心中真正的理由。
他詫異的回頭。
「你知道嗎?我媽咪就是因為愛上別人才會拋家棄子地離我而去;爹地是為了報復她才會對我、對我……」她實在說不下去,雙眼哀怨的盯著他。
見她神情如此哀戚,杰魯不覺心疼的緊擁她,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歉意。
「因此,婚姻對我而言只是一張不具約束力的結婚證書而已,它是如此脆弱,無法帶給我安全感,反而比不上目前的生活。」她誠懇的解釋。
「對不起,又是我令你為難。」他藍眸中寫滿憐惜。
她搖搖頭,「不是的,我也很希望答應你,只是我需要一段時間去調整心態。」
「我等你。」他深情的望著她,許下堅定不移的承諾。
「萬一到老,還等不到呢?」她愛開玩笑的本性不改。
「最好別讓我等太久,否則……」他壞壞的笑,神情透出幾分邪氣,「我要綁你進禮堂。」
「我可不可以叫救命?」這倒新鮮!被綁的新娘,她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我會堵住你的嘴,像這樣。」他低喃,俯首吻住她的唇。
「那我要怎麼說‘我願意’呢?」這樣的感覺也挺不錯的,她昏眩的摟住他的脖子,挑逗的低語。
「我可以幫你說,一個領主能做的事是很多的。」一個吻並不能使兩人滿足,他覺得身體燥熱起來。
「比方說?」她壞壞的撒嬌,意有所指。
「我們來試試看。」他當然不會辜負她的期望,當下將她輕抱起放至床上……
***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的順利,照這個進度看來,她的目的即將達成,即使他們夠聰明,查得出牲畜暴斃的原因,也無法使人們信服,她忍不住地得意的獰笑。
至于那個不但背叛自己,甚至進而倒戈相向的男人對她而言已毫無用處,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什麼都不是,有必要的話自然會成為她的首要犧牲品了。
對全心偏袒那個賤女人的男人,她有絕對的自信,在她將那礙眼的對手除掉後,依她的魅力,還怕他不重回自己裙下嗎?到時她可要好好想法子「處罰」他。
她愈想愈興奮,不禁放聲大笑。
第7章(1)
壯觀!這是于妍第一眼見到城堡的感覺,她險些被它散發的那股宏偉氣勢震得說不出話。
也許是由于位于鄉村的緣故,城堡的建築較偏重實用性,看來頗為堅固,而且那巨大的外型令人咋舌,再加上佔地廣闊,她敢打賭台灣所謂的「豪宅」只要放在它旁邊一比,肯定再也「豪」不起來。
自城堡中的高塔上望出去可以清楚的見到海,而這里的海岩是斷崖,由上向下看,那種驚濤裂岸的壯闊景象是很美,然而看久了卻會令人覺得昏眩且心生懼意,萬一失足落下肯定尸骨無存。
在這座巨大的城堡內,唯一令她感興趣的就是馬房,里面養著形形色色的馬;對分辨它們素質優劣,十足外行的于妍卻一眼就挑上里頭最壯碩、最具野性的……「風速」,她立即賴在它的面前不肯移動。
「我可以騎它嗎?」她指指面前的龐然大物,一點也不畏懼的提出要求。
「不可以!」杰魯隨即厲聲拒絕,這匹馬只有他一人騎過而已,脾氣倔極了,也不知摔傷過多少人了,要讓她騎,那還得了。
「為什麼?」難得被他凶,她委屈的嘟起小嘴,眼眶發紅。
「你不會騎馬,而且它太凶了,不適合初學著,我另外挑匹溫和的馬給你好嗎?」杰魯見狀,心疼不已,連忙溫言軟語的輕聲安慰她。
在一旁忙碌工作的馬夫們則是听得瞠目結舌;他們在此工作的時間不算短,哪時見過領主對哪個女人這樣低聲下氣過?這女子真是神通廣大。
杰魯並未注意到身側僕人們的怪異神色,此時他眼中只容得下于妍,他將她帶到一匹鼻頭上有顆白星的漂亮黑馬前,「她叫詩芙特,是個性最溫和的一匹馬,你可以騎她,但先決條件是,要我在場。」
彷佛回應他說的話,詩芙特昂首輕觸于妍的臉頰並且低聲嘶鳴,如同表示歡迎。
「不好!它太沒個性,我不喜歡。」即使快速被接納是令她有點高興,但她就是討厭沒骨氣的動物,「我還是想騎風速。」她嘟起嘴,十足的孩子氣。
「等你學會騎馬以後再讓你騎它好嗎?」他在心中暗自嘆口氣。
「要多久?」
「時候到的那一刻,我會告訴你。」他狡猾的說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她听出他的推托之意,忍不住發起脾氣,「無所謂,改天我自會找機會騎它!」
「別氣,我保證一定會讓你騎風速,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須先練習騎術,它很難駕馭的。」他就是舍不得她生氣,連忙將氣鼓鼓的她擁入懷中。
「你說的?」她向他尋求保證,眼看目的達成,她忍不住興奮起來。
他無奈的點頭,「但是今天剛回來,先休息,明早再練習。」他猜出她即將說出的話,先發制人地提出條件。
她轉念一想,這城堡還有許多她沒見到的地方呢!扁是這些也足以消磨一下午的時光,來日方長,今天就暫且放他一馬;念頭至此,她不由得乖乖點頭。
「那你今天要陪我一整天。」她也提出自己的交換條件。
杰魯揚起眉。
「這里沒人認識我,真要逛起來很不方便。」她極認真的解釋。
他點頭接受她的理由,即使她不要求,他也會先挪開自己的工作陪她逛個一、兩天,絕不會隨便把她放在對她而言十分陌生的新環境中。
說著,兩人已走進大廳。
「我們可以在這里舉行舞會!」她驚嘆,打量著這個寬闊的空間。
「是啊!但是邀請誰呢?」他一向不喜歡那種場合,所以顯得興趣缺缺。
「你的人民啊!還有鄰近的貴族。」
他並未答腔。
「你不喜歡?」她終于注意到他的異樣。
「這兩者湊不在一起。」貴族怎會想和平民共赴舞會?甚至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