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曦月 第26頁

作者︰決明

「看來……你真的改變很多,在一只妖的踫觸下,還這般有感覺。」

他存心戲嘲,露出墨紅色狐耳,撓動幾下,等著听她驚恐尖叫——

她眯眸如絲,菱唇微開,吁吐著淺吟。

沒有他想听的驚叫。

他似極了不悅的頑童,倔強不甘,又喚出一條狐尾,在身後掃動,張揚。

「勾陳……」

她輕輕喊,一點也不怕。

相踫他,手腕卻遭他鉗握左右,感覺銳長狐爪深陷膚間,還來不及呼疼,更鷙猛的痛,比起狐爪,侵佔得加倍深。

毫不留情,他撕裂了她的嬌澀,再一次教會她,雄與雌,最深切、最強烈的糾纏。

她忘了要呼吸,渾身緊繃,微弱顫栗,幾乎難以承受他。

因為缺少了情愛,才會……這麼疼嗎?

她已不是很有記憶,第一次被他擁抱,也經歷如此痛楚嗎?

她只記得,那時,他好溫柔,情話綿綿,甜吻不斷,誘哄她、憐愛她……

今日,什麼都沒有。

沒有情話,沒有甜吻。

沒有愛。

對他而言,只是交媾,圖求個痛快。

她卻視其神聖,無所保留,以身為貢品,奉獻給他。

我愛你……

無法說出口的話,在她心中吶喊,用著想落淚的嗓。

不想,也不願遭他踐踏,她的聲音全往內心藏。

貝陳,我愛你……

小手攀上他的肩,這一次沒有被揮離,他迷眩在她溫暖體內,追逐歡愉,享受快意,無暇留心其他。

當她湊唇上來,吻他泛著薄汗的額際,他本能緊追,餃吮著,交纏著,恣意深嘗。

他越是柔順,他越是猛烈,盡情榨取,並不因而收斂、仁慈。

是她太甜、太美,引誘他發狂一般,一再佔領,貪得無厭。

是她的錯!

不是他太沉迷!

垂落的紅發披覆在兩人身上,蜿蜒至凌亂床褥上,隨著激烈的進犯,帶動波波發浪,久久不曾止歇。

發如火,在彼此身軀,燃燒。

直至殆盡,由悅樂之極的頂端,飄然降下。

喘息方休,所有的炙熱逐漸平息。

曦月睜著眼,未睡。

好倦,可是不能任憑意識混沌。

她慢慢坐起,一旁的勾陳側偏著顏,呼吸勻平。

連睡下,都不願面向她。

腿間羞人的痛,遠遠不及……這項小小發現,來得更疼。

悄聲下床,拾衣披上,被撕裂的襟口勉強能遮,以腰帶系上,不至于春光外泄。

她輕輕打開房門,光絲透入,同時帶進一絲眩然,她眯起眼,緩慢地適應著日芒。

看見門外的早膳托盤,她低喃︰「都冷掉了……再給他換上一份吧。」

彎身端起托盤,走回廚房。

大葵小葵躺在園子里曬日光,瞟見她走來,嘰嘰喳喳圍上前。

「你怎去了那麼久?一口都沒吃呀?」大葵看著托盤,完好如初。

「主人罵你了嗎?還是……打你了?」小葵見她雙眼紅紅的。

曦月搖頭,給了一抹笑。

「我重新替他弄一點熱食。」算算時辰,差不多也該午膳了。

「何必自討沒趣呀?主人若餓,自會叫我們準備嘛。」大葵撅嘴。

「他不擅照顧自己,你們兩位要多費心,千萬別由著他餓。」曦月叮囑,也是請求。「以後多關懷他,照料他,拜托你們了。」

「你干嘛說得像你不會待在這兒一樣?照料主子,你也有一份呀!」小葵听出一些些不對勁。

「我今日就離開。」

曦月說著,腳步繼續挪移,目標自然是廚房。

聞言,大小葵愕然相視,立刻跟上她,一左一右忙問︰

「主人趕你出家門?!叫你別去討罵,你看看,主人發怒了!」

「我們去向主人求情,求他別趕你走呀……」小葵快哭了。

「是我自己要走的,不關他的事,你們別去求情。」

萬一大小葵因她受牽連,她會過意不去。

「你為什麼要走?」

「對呀,為什麼為什麼?」

「總是要走,只是提前幾日,差不多的。」她明明也很想哭,卻需先安慰兩只花妖,因為他們的臉上已經掛滿露珠。

「小葵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的果酥……」

結果只舍不得吃的嗎?曦月失笑。

「我會做完好多果酥再走。」她擔保。

小葵果然單純,馬上笑逐顏開。

「大葵也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的蜜釀!」

「好,蜜釀,我同樣做完了才走。」

大葵也舉手歡呼。

容易滿足的小花妖,瞧了曦月淡笑。

曦月有好多事要忙,揉著果酥的面團,細心烘烤,調著蜜釀的材料,煮完一頓熱膳,清掃完滿園落葉、晾妥衣裳,拭淨玉櫃桌椅……

若可以,她該要洗淨被褥,洗去她所有留下的……

彼及勾陳的睡眠,只能作罷。

丙酥,蜜釀,飯菜香,整潔的庭院,迎風飛舞的衣衫,不沾塵埃的家具,樣樣俱全,逐一完成。

然後,她走了。

仿佛,她未曾到過此地。

屬于「曦月」的痕跡,半樣也不存在。

第9章(1)

體力消耗過度,勾陳睡了很久、很沉。

連日來,郁悶、煩躁不時糾纏,令他無法安枕,腦子里反復浮現……與曦月的過往點滴。

許是身體饜足了,許是歡愉享盡了,許是……

他一覺無夢,安穩、香甜。

直至翻身探手,掌心撲了空,沒攬到該攬的溫暖,他立即睜眼,醒來。

「曦月?」

喊出她的名字,他被自己慵懶、依賴的聲音怔住了,抿緊唇,給了自己一聲低啐。

那種像貓兒般呼嚕的撒嬌聲,他很不齒!

由榻間坐起,雙手耙梳長發,這時才感覺到饑腸轆轆。

「別人是飽暖思婬欲,我倒是喂飽後,肚子咕嚕嚕叫。」

紅裳隨意裹身,勾陳以內力傳音,不用說得響亮,輕易地便能遞送各個角落︰

「我餓了!我要吃飯!」

說完,他等著茶來伸手,放來張口。

大葵小葵那兩只,不見的中用,但有一個人,絕對把他的話當成聖旨,絲毫不敢怠慢,馬上就有滿漢全席送上來。

「……」咕嚕嚕嚕——

沒有送飯的匆匆跫音,只有月復鳴聲響亮。

「我、餓、了!」

貝陳再度喊,但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回應他的,仍舊只有寂寥的「咕嚕嚕嚕嚕……」

一丁點的好心情,登時灰飛煙滅。

他震飛門扉,打不跨出,準備興師問罪去!

首當其沖的,正是癱軟在草圃中央,一坐一臥,神情幽怨的大小花妖。

「你們兩只——沒听見我說話嗎?!」勾陳一開口就是冷斥。

兩小妖抬眸,僅止一眼,瞄瞄他,又垂下去。

一只咬果酥,一只灌蜜釀。

大口猛食,謂之「咬」。

仰頭牛飲,謂之「灌」。

偏偏,小葵仔仔細細,將一塊果酥掰成小小片,好珍惜、好不舍地放在舌尖,再抿含雙唇,等它自行化開。

大葵仰首,手上卷著葉管,不時沾沾懷中蜜液,讓它一滴一滴落入口中,仿佛啜飲雨水甘露。

「你們在做什麼?」這兩只行徑太古怪,勾陳不由得問。

「吃果酥呀。」口吻幽淒。

「喝蜜釀呀。」音調哀怨。

大小葵異口同聲說道,更有志一同,投來怨懟眼光。

「你們那叫‘舌忝’果酥、‘沾’蜜釀吧?」

貝陳正巧也餓了,捉起兩塊果酥吃,再灌下整壺蜜釀,暫且止饑。

此舉換來大小葵驚天亂叫,一左一右朝他撲來,去搶果酥和蜜釀。

「主人!你好浪費!蜜釀怎能用灌的?!」呀,干了?!

「我的果酥!嗚嗚……」

淒厲之音,好似勾陳強奪妻女,吃掉別人的心肝寶貝。

「那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叫曦月在做就好。」這兩只,大驚小敝。

「沒有曦月!沒有果酥!吃完就沒有了!」小葵心疼死了,捧著只剩半邊的酥餅,只想掉淚。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